又过了一阵,赵匡胤身体已经康复,其野心也重新燃烧。但是,监视从善的人来报告了从善的行为,他又起了疑心。
“你说,李从善最近和老二走得很近?”
“启禀皇上,是二皇子主动找李监军的,不过后来,二皇子倒常来,他们一起喝酒欣赏歌舞。李监军还将一名舞姬献给了二皇子,二皇子又将她献给了晋王爷。”
赵匡胤听了有些生气,说:“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还是这样不长进。”接着暗自想道,“李从善到底卖的什么药?他接近德昭想干什么?怎么还扯上晋王?难道他们想——”他为自己的想法一惊,忙又问另两个道,“那老三和老四有什么动静?”
“三皇子最近好像再跟二皇子教着劲,但是却和四皇子经常接近。”
赵匡胤脸色由怒转哀,因为他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想,德昭和德林已经因上次刺杀之事事成水火,两人为争储位不惜分别拉拢赵光义和德芳。“看来上次有意不将事情说破,反而招来他们兄弟之间的猜忌与争斗。他们如此不识大体,倒只能让晋王得利了。可是如今军政大权都往晋王身上倾斜,朕的儿子看不清形势,难当大任,实在叫朕忧心啊!”他想到这里,便挥了挥手叫探子出去了。
这时蕊儿端着茶过来,见他一副愁苦的样子,便笑着说:“皇上身子刚好些,怎么又忧心了?什么事情都要慢慢解决!”
赵匡胤接过茶,看了蕊儿一眼,装作不经意的问道:“你觉得朕的三个儿子当中,谁更能委以重任。”
蕊儿一边慢慢坐下一边想道:“皇上连自己的儿子都时时监视,对我的信任有几分也可想而知,此言若是试探我与四皇子是否有私我该如何作答?若是真心相询我又该如何应对?”接着只能说一句,“所谓知子莫若父,皇上心里自有标尺,臣妾如何得知呢!”
赵匡胤无奈笑了笑,接着说:“你说的不错,天下之事,朕心里都有数,更何况是朕的儿子。”接着他拿起奏折,便翻便说,“你先去吧,朕还要处理国事!”
蕊儿有些失落的站起来告退了。回到自己的宫里,她才恢复到凄清的心境与面容,她看了看四周,对着这华丽的囚笼苦笑了一声,接着便让宫人都出去了。接着她才从柜子底下翻出一个箱子,慢慢打开,是一件华丽的舞衣,就是当日德芳见过的,也就德芳为她定做的。她抚摸着,微笑着,陷入了回忆???
但是,她回忆之后,又无奈的将箱子放入了柜子底下,开始坐着发呆。她有些后悔了,“难道现在这样的生活是我欺骗德芳不顾一切要报仇的报应吗?”她冷笑一声,似是对自己的嘲讽,“可是到如今,我除了忍受,还能如何?”
“娘娘,午膳到了!”她的贴身宫女小环进来通报说,见她一脸忧伤,便安慰道,“娘娘,您就别想太多了,先用膳吧!”接着便扶她到桌边,而宫人也将饭菜摆在了桌子上。
蕊儿自进宫以来,对小环一直很好,小环也很感激,对她很忠心很照顾,她的心事也也差不多都知道,她们的感情也亲如姐妹。
看着一桌子的菜,蕊儿说:“小环,怎么又这么多菜,我不是说过叫削减吗?”
小环一边给她夹菜一边说:“今儿三皇子新近送了些野味进宫,给皇上还有众位娘娘尝鲜。这两个菜御厨说是三皇特意嘱咐给娘娘你的。”接着指了指一盘点心包和一盘新鲜鹿肉。
“这些菜太荤了,你拿下去吃吧!”
小环见状,有些担心,便夹了一个点心包给她,说:“娘娘,这包点是素的,娘娘尝尝!”
蕊儿不忍心再拒绝,只得夹起来咬了一口,刚咬出馅儿来便觉得包子里有异物,忙看了看。
“怎么了?”小环见了,忙接过包子查看。接着从包子里拿出一张纸条。她打开一看,脸色一惊一喜的,忙给蕊儿瞧。原来这是一封信,是德芳传进来的,上面写着:“相见虽难,相思更苦。望自保重,静心相守。”
蕊儿见了,又惊又喜,忙把纸条收起来,瞬间又便得不知所措。小环见了,反而觉得开心。
“娘娘,自娘娘进宫以来,一直与四皇子保持距离,恪守礼法。可是小环见娘娘没有真正开心过。小环知道,娘娘之所以甘心留在皇上身边,是为了报恩,也是为了保全四皇子。可是娘娘,如今这后宫危机四伏,皇上也不信你,你何必还这样苦着自己呢?”
蕊儿听着听着,眼泪也落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才说:“小环,你不会明白的,如今事已至此,我不能在连累任何人。路是我自己选的,我没有回头的余地。”
这天,德昭跟着从善来到了禁军校场,监察禁军演练。其实禁军统领周晋才是禁军的首领,从善只是是挂名的监军,干什么都有人监视着,平日里连出府都是谨慎的,可是自从依附于德昭之后,他便给德昭出主意,多去校场学习,摆出一副关心军事的样子,至少做给赵匡胤看。另一方面也让自己得以多自由走动,查探消息。他带的随从里面,除了固定跟踪监视他的两个赵匡胤探子之外,身边赫然出现了周薇女扮男装的影子。原来她坚持要一起行动,另外让几个同来的侍卫化装成摊贩 在德昭德林德芳府门口监视动向,小双不情愿的守在客栈。
几次的从旁学习之后,从善便怂恿德昭拜周晋为师,学习兵法武艺,更能让赵匡胤欣赏。他见德昭犹豫,便说:“二皇子,不管您是真心学习也好还是暂时为了取悦皇上也罢,既然做了功夫就要做足,这么多将士看着,皇子的声誉就要这样慢慢建立。”
德昭点点头,趁着饭后便和周晋商量,可是周晋乃谨慎迂腐之人,百般推脱。
“周将军,你统领京城十万禁军,责任重大,我也知道不该麻烦于你。可是父皇最近要筹划战事,又要处理国事,实在忧心,且他老人家龙体实有欠佳,我虽不肖。却也是大宋的臣子,与将军一样想为皇上分忧。”
这时从善也说:“周统领兵法武艺皆是大宋有一无二的,且二皇子如此盛意,周统领何不依从二皇子呢,二皇子多了个好师傅,不仅皇上高兴,也有益于大宋江山啊!”接着便和德昭使眼色。
德昭忙跪了下来,说:“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周晋忙扶他起来,说:“二皇子快请起,二皇子要学,末将倾力相授便是,师傅二字实不敢当。”
这时从善悄悄从腰间解下玉佩,说:“周统领过谦了,卑职当值几日以来,虽只远观,却能领略到统领的威武气势,今我们二皇子能得统领传艺,今后前途定会一片光明。卑职这里准备了一点薄礼,作为拜师之礼,还望不弃!”接着将玉佩双手递给周晋。
周晋先是推脱,经从善和德昭相劝才收下。这时德昭对从善更加信任和欣赏,一旁的周薇一边偷笑一边也很开心。
当德昭跟着周晋在一边讨论兵法之时,从善便暂代周晋帮着操练兵士。这正是从善想要的,他可以近距离了解他们的阵法、士气,以及平日里的用兵习性等等。
周薇趁着操练声音大,悄悄对从善说道:“他们大宋的军队果然比我们要训练有素,而且赵德昭刚才无意透露,赵匡胤很快又要用兵,极有可能是对我们。”
从善点点头,严肃的说:“你说得对,我也从赵德昭的嘴里摸索出一些信息。他们虽然是说赵匡胤要先攻南汉,可是汉唐仅一城之隔,几乎可以说是唇齿相依,赵匡胤既然可以武力解决南汉,也不会容得下我们,所以就算我们以臣服之名可以稳住他一时,可是迟早也会轮到我们。”
“皇上驾到!”一声洪亮的声音传来,将士们停止操练,都跪下行礼。从善和周薇也被吓了一跳,忙也行礼。他们看到,跟在赵匡胤后面的还有三皇子德林四皇子德芳。周薇突然想起德芳认得自己,忙转过脸去。
这时德昭和周晋也过来接驾。德昭忙说:“父皇今日怎么有空来这儿?”
赵匡胤一边坐下一边说:“朕是常来这儿,倒是你,刚听老三说你这几天来校场熟悉兵法,朕倒是觉得很稀奇!”
德昭看着德林和德芳一眼,忍住了怒气,说:“父皇,儿臣之前处事却有许多不妥之处,经父皇几次训斥,儿臣已经知晓自己的错误,这才来找师傅学艺,就算不能给父皇分忧,至少能让父皇少为儿臣操心。”
“师傅?谁是你师父?”赵匡胤说完便看了从善一眼,眼神里充满狐疑。
从善察觉了,忙说:“皇上有所不知,二皇子已经拜了周统领为师,学习武艺,臣刚有幸一见二皇子拜师之礼。”
德昭也忙笑着附和,赵匡胤对周晋说:“是吗?”
周晋忙作揖作答:“回禀皇上,近几日二皇子天天来校场学习观演,态度实在可嘉,今晨二皇子说要拜末将为师,末将自知无才无德,难以为人师表,但是末将愿为皇上分忧,将微末道行教给二皇子。”
赵匡胤微笑着点点头,说:“周将军不必自谦,既然德昭愿意学习,你就尽你所能,替朕教教儿子。”
德昭见赵匡胤一副满意的样子,也很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