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虽然没有问,也是一脸疑惑,这时周薇拿出了早上的那封信,交给从善和李煜传阅。从善看完之后,忙说:“这位小月姑娘是谁?她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李煜也不解地说:“还有她为什么把这些告诉你?”
周薇站了起来,慢慢的说:“是这样的,小月姑娘是蕊儿姐姐在霓裳歌舞坊的好姐妹,在蕊儿姐姐走后,霓裳歌舞坊差点支撑不下去,有一次我在街上偶尔遇到小月姑娘,得知情况之后就帮了一点小忙,所以就认识了。这次我猜到赵德昭此行不善,恰好小月她们又被请去韩王府演出,我就想请小月帮帮忙打探一下他们的来意,谁知小月偶然间听到赵德昭使诡计,离间韩王和你们之间的兄弟感情,又想联合起来逼王爷去开封,并打算在路上害你,以孤立皇上,从而达到他独霸朝野的目的。今天一早小月姑娘就派人给我送了这封信,我也马上想来告诉王爷,没想到还是晚了!”
从善心里又是感动又是钦佩,笑着说:“哇,竟然发生了这么精彩的故事,我竟然没参与!薇儿,你简直就是女诸葛呀,不对,是女菩萨,专门下凡来帮我们的!”
周薇也被这话逗笑了,不自觉的打了他一下,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笑,不要命了?”
从善也开心躲开了,笑着说:“要命,怎么不要,有你这个女菩萨在,我的命结实着呢!”
李煜看着他们玩笑着,心里虽然酸楚,可是却又有些高兴,他默默地看着周薇,眼睛红红的。而红妞站在从善旁边,也看清了这一切,不过她的目光最终还是在从善身上,见他笑了,她心里也很开心。
周薇坐下之后,突然不自觉的瞥到了李煜,看到他的表情,她立刻静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拿起杯子,喝了口水。从善见她沉静下来,用余光扫了一眼李煜,立刻就明白了。她也难受起来,但是还是强装欢笑,说:“好了,皇上,你们放心,既然知道他们的诡计,我会小心防范的,倒是皇上你,从益狼子野心,又在朝中结党,皇上要小心应对才是!”
从郑王府出来以后,李煜送周薇回家。他们没有坐马车,而是走路。此时正值傍晚,路上人很少。他们默默走着,很久都不说话。周薇心里很憋屈,很多话想说,很多事想向李煜问清楚,可是一时间心里乱成一团,不知道怎么开口。当她看了看李煜,李煜那副漠然的样子,让她有些生气。又走了一会,她停住了,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李煜停了下来,心里一惊,但是没有转头看她,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时候不早了,我们早点回去,免得周大人担心!”
周薇听了这句话,复杂的感情立刻淌了出来。她忍住眼泪,说:“你没有别的话要说了吗?你很不想看到我,是吗?”
李煜嘴唇微微一动,眼睛一扬,强装镇定,回过头,笑着说:“没有啊,你误会了,我只是近来太忙了,待会回去还要处理奏章,还要想一想送什么礼物给赵匡胤,还有——”
“够了,”周薇打断他,冷冷的说,“既然皇上日理万机,民女就不打扰了,也不敢劳烦皇上相送,告退了!”接着就跑了,泪如雨下。
李煜看着她的背影,想起太后的那句“不能立周薇为后”,又想起宫里面那两个受害的女人,眼泪终于掉了下来。等到看不见她的时候,他才大喊一声:“薇儿,我对不起你!”接着心里又难受的想:“如果我李煜不是皇帝,如果可以选择,我愿意抛开一切跟你在一起——可是没有如果?????”
这天晚上,从善已经打点好府中一切,准备次日就随德昭一起离京北上。
红妞还在从善房里帮忙检查要带的随身物品,一边收拾一边眼泪婆娑的。从善见了,忙安慰她说:“傻丫头,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哭什么?”
红妞停住手中的活,继续哭着说:“可是上回周二小姐和皇上都说了,王爷此行危险,红妞担心王爷的安危,求王爷还是带上红妞吧!”
从善走近她,拍了拍她的肩,说:“别傻了,我又不是出游,那能带家眷啊,你就好好在家里待着,帮我打点一切,我很快就会回来了。”
说着又安慰了她一番,便叫她回去休息。红妞走后,从善睡不着,便出了房间走到了院子里。此时月光皎洁,夜深人静。他想起即将离开一阵子,心里最舍不得还是周薇。他看着月亮,心里回忆起跟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不禁入迷了???
“咻”的一声,闪过几道剑影。就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胸膛已经中了一剑。他迅速将黑衣刺客踢了一脚,可是血液从他胸膛流了出来。红妞喊着“王爷”从后面跑了过来,一名刺客一剑刺去,从善忍住疼痛,一把将红妞挡在后面,踢开了黑衣人的手。接着其他三个又围了上来,他与四个黑衣人打斗着,为了保护红妞,一不小心,手臂上又挨了一剑。这时家丁听见打斗拿着东西赶了过来,而四名刺客则立刻撤了,跳出了墙外,黑暗中不小心掉了一个东西。这时从善倒了下去。
郑王府里乱成一团,从善的房间里,两个大夫围着,红妞在一旁哭成了泪人,而从善昏迷着,地上是一堆带血的纱布,一个大夫正在包扎。
这时一个随从进来对红妞说,:“红姑娘,我已经叫人进宫通知了皇上了,还有什么事吗?”
红妞微收了收眼泪,说:“你再让人去告诉周二小姐!”随从应了一声就出去了。她擦了擦眼泪,问大夫:“王爷到底怎么样了?”
一个大夫转过身子,说:“王爷中了两剑,手臂上那一剑还不妨,就是胸口那一剑恐怕——”
“恐怕怎么了?”红妞抓住大夫,激动的问道。
接着另一个大夫也包扎完了,站起来说:“姑娘,王爷胸口一剑恐伤及心脉,虽然止了血,可是失血过多,心脉又弱,恐怕有性命之忧啊!”
红妞听了又哭了,忙说:“大夫,不会的,我们王爷是练武之人,平时身体就好,不会有事的,你们有什么药就尽管开呀,求你们了????”说着又哭了起来。
两位大夫无奈,只能随口应了,都坐下开始写方子。刚写好,周薇就进来了,红妞哭着迎上去,她简单了安慰了一下她,就快步走到了床边。看着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从善,她心里很难过。然后又回头问红妞:“王爷怎么样了?”
红妞哭着说:“大夫说王爷失血过多,伤及心脉,恐怕——恐怕——”
周薇没问下去,又回头看着从善。她轻轻握住他的手,眼泪也开始打转,她对着昏迷的从善说道:“王爷,你不会有事的,你一定要活下去,大唐不能没有你,皇上不能没有你,我也不能没有你,你知道吗?”
“皇上——”红妞的声音。说着李煜已经走了过来,他吩咐那两个大夫出去,又叫御医赶紧诊断。
这时周薇已经放开从善的手,站了起来。她看了李煜一眼,没有说话。接着太医便开始诊断,结果和两个大夫说的差不多,不过结尾他们说:“王爷武将出身,身子健壮,微臣等开些杨欣养血的药,只要王爷能挺过来,就没事!”
这些话虽然跟两个大夫说的大同小异,但是还是让他们松了一口气。 接着李煜便出了内屋,在外面的坐榻上坐下,开始询问遇刺的具体情况。
一个随从把一块牌子交给李煜,说:“皇上,这是在院子里捡到的,好像是刺客留下的。”
李煜接过牌子,仔细查看,只见上面是镀金黄色,正面写着“赵”字,反目是龙纹图案。李煜立刻就想到了赵德昭。把令牌一攥,开始思考:“是赵德昭派来的人吗?还是有人想从中挑拨,坐收渔利?”
次日一早,李煜便带人赶到了韩王府。这时德昭的车马物品都以打点完毕,从益笑盈盈的簇拥着他出来。见到李煜,德昭显得很轻松,也很得意,说:“国主亲临送行,小王实在不敢当!”而从益也请了安。可是李煜板着脸,立刻让他们觉得不对。
这时李煜手一挥,侍卫们便战成两排,围住了门口。
从益心下不悦,问道:“皇上这是干什么?”
李煜这才开口说道:“朕干什么?好,朕现在就告诉你,你七哥昨夜遇刺,现在生命垂危!”
从益也很惊讶,问道:“什么?七哥遇刺?谁干的?”
李煜走到德昭面前,冷冷的说道:“这就要问二皇子了!”
德昭又是疑惑又是不满,反问道:“国主这是什么意思?”
李煜将那块令牌拿了出来,一边递给德昭一边说:“这个东西二皇子不会不认识吧?”
德昭接过令牌,心里一惊,想到:“这不是我大内令牌吗?除了御前侍卫也只有我们几个兄弟有,怎么会——”他抬起头,发现李煜正一脸怒容的看着他,他忙说:“不错,这时我大宋令牌,那又如何?”
李煜冷哼一声,说:“何如?朕告诉你,这时昨晚刺客逃离之时遗留在郑王府的,你还敢说跟你无关吗?”
德昭还没想到说什么,从益就笑着说道:“皇上,令牌是宋国的,不代表就是二皇子派的人啊,这——”
“你闭嘴,”李煜喝道,“你的兄弟被人刺杀危在旦夕,你竟然还帮凶手说话,你还是人吗?”
从益讨了臊,一阵脸热,不敢再说话。这时德昭说:“国主,这虽然是我大宋之物,可是七王爷是将要赴宋的使者,我怎么可能派人杀他呢?况且,这东西我虽有,可并不止一块,难免有人想借此栽赃,来挑拨我们两国的关系,请国主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