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狱卒过来通报,说赵匡胤要见蕊儿。德芳眼见侍卫将蕊儿带走,心有疑虑,待他们走后,他也跟着进了宫。
赵匡胤在寝宫召见蕊儿,见蕊儿被链子锁着,他忙命人除去锁链。而蕊儿依然一副仇怨的眼神瞪着他。
赵匡胤说道:“朕昨天想了一夜,虽然自朕登基以来,打过不少仗,可是朕却不记得自己残杀过平民百姓,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朕害你一家,那你倒说说来龙去脉,如若你真有冤情,朕一定替你做主。”
蕊儿不屑地哼了一声,说道:“你少在这里惺惺作态,当年你攻占荆州之时,下令屠杀杨林镇,抢掠财务,****妇孺,杀人无数,你还想抵赖吗?”
赵匡胤愣住了,又回想了一会,才说:“不错,朕当年攻占荆湖之地时,确实钱粮短缺,可是朕并没有下令屠杀百姓抢掠财务,而且朕治军一向严明,更不会放任手下士兵作出奸淫掳掠之事。”
蕊儿不信,说:“你既然做得出就不要怕承认!”
赵匡胤接着说:“你若不信,朕立刻可以召当日随军的参领和亲兵对峙,”接着他吩咐宫人传了昔日随军到荆湖打仗目前在京的亲信将军,接着又说,“还有,朕当日进城之后,下令军队就地休整,不许往各乡镇扰民,你所说的杨林镇,朕确实没听过。”
蕊儿见他一片真诚,心里也狐疑起来,但是她仍然怀疑的说道:“可是当日抢掠我们镇子的军官说了,是皇上下令筹备军饷,违者杀无赦的。”
赵匡胤有些怒了,说:“岂有此理,真的有人这样假传圣旨,违抗军令!”
蕊儿听了,悲伤地说:“我爹本是镇上一家武馆的教拳师傅,那天一位将军说奉命抽饷,我爹实在交不了那么多,就只能把家里的东西交了出去,后来,我爹又听说,那些军爷在镇上强抢民女,快到我们家时,我爹把我和我娘藏在了地窖里,可是等我们出来,我爹和我哥,还有武馆里几十个师兄弟全被杀害了!”接着她哭了起来。
赵匡胤走了过去,将她扶起,说:“朕真的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朕发誓,一定为你找出那天假传圣旨的人,严惩凶徒,还你一家公道!”
蕊儿虽然没有完全释疑,却也有些感动了,她说:“后来我跟我娘逃到了江南,我娘因受到惊吓一病不起,后来就去世了。”
赵匡胤为她擦了眼泪,怜惜地说:“无论如何,如果真是朕的军队出现此等恶行,朕也难辞其咎,到时候,朕一定给你个交代。”
这时德芳其实早就在门口,听到了这一切,心里对蕊儿已经没有了责怪,只有同情。他见宫人领着几位将军往赵匡胤寝宫走来,忙闪到了一边,躲了起来,也不许宫人们声张。
赵匡胤问明了这些曾跟随到荆湖之地打仗的将军,都说没有到过杨林镇,蕊儿仔细辨认,也不是当日带队的将军,她有些难过,沉默着。
赵匡胤说:“这下你相信朕了吧,他们都是当日跟随朕带兵打仗的亲兵,只有他们才直接传达朕的命令。”
这时有一个将军似乎想到什么,说:“皇上,末将记得当日皇上攻占荆州之后,次日晋王便也来带领其亲信部队进城与皇上会合,会不会——”
“光义?”赵匡胤惊了一下,说,“朕自会找晋王问个明白,你们先下去吧!”
将军们告退出去之后,他对蕊儿说,“你现在明白了,至少不是朕害你一家了吧!”
蕊儿听了,跪了下来,说:“蕊儿冒犯皇上,还请皇上降罪!”
赵匡胤扶她起来,说:“虽不是朕下的令,怎么说也是我大宋军队害了你一家,真会审明真相,还你一个公道的!”
蕊儿感动地说:“多谢皇上,可是民女不仅期满皇上,还刺伤了皇上,实在是罪无可恕!”
赵匡胤笑了,说:“既然是个误会,朕也有错,怎么能怪你呢,而且你也是一片丹心,为报家仇,朕怎么会怪你呢,而且既然误会已逝,你依然是朕的花蕊夫人。”
赵匡胤的宽容,让蕊儿很感动,可是她心里突然想起了德芳,很内疚,也很痛苦。
之后,赵匡胤暗中查知,确实是赵光义假传圣旨,抢掠财物和民女,可是他如今兵权在握,赵匡胤念及势力,又念在是其同胞兄弟的份上,便随便找了个人当了替死鬼,向蕊儿交代。而蕊儿不知,依然对赵匡胤感恩戴德,也违背心意留在他身边。
再说回李煜,因不想有负周薇,他在新婚之夜将两位贵妃灌醉,但是他自知这样不是办法,心里很矛盾,也只能拖一日是一日。
周薇那晚喝醉,也是借着醉意流了一夜的泪,次日,待中午酒醒之后,她方梳洗起床,可是依然没有胃口进食。她只是对着自己绣的那只香袋发呆,又这样糊涂的过了一天。
这一天她正在花园里一个人下着闷棋,突然有宫人来报,说皇上病了。
周薇手中的棋子落下,她站了起来,忙问:“什么?皇上病了?”
一宫人回答说:“回二小姐,皇上昨儿夜里就病了,太后也卧床不起,皇上见二皇子没人照顾,特命奴才接二小姐进宫,帮着照顾二皇子。”
周薇满是担心,禀明了父母,周老爷唉声叹气,没有说什么,只有周夫人叮嘱了她几句。接着她便跟着宫人入宫了。
到了正阳宫,周薇准备跑进去,却发现门口多了很多宫女,又听见屋里有人说话。
“混账,皇上到底生了什么病,怎么就这样了,快告诉本宫!”
“好了萧妃,我们别打扰太医诊断了!”
周薇愣在门口听了一会,又听见李煜声音低沉地说:“好了好了,你们都别这儿打扰朕休息了,朕的头好痛,你们先出去吧!”
周薇听了,才进了房,只见淑妃和萧妃都在房里,太医也刚诊断完,她一一请了安。李煜见到她,眼神立刻亮了起来,神采也好了,但是他随即又压了下去,他说:“你们都下去吧,朕要跟周二小姐商量瑜儿的事情!”
淑妃和萧妃都看了周薇一眼,才回了声“是”,接着萧妃又叮嘱说:“皇上,您病着,就不要太劳神了,”接着又对周薇说,“你报告一声就出去,不要打扰皇上休息,知道吗?”周薇轻轻地回了声“是”。临走之时,淑妃也轻声地说:“皇上要保重身子,臣妾告退了!”
待他们走后,李煜立刻又屏退了宫人。这时屋里只剩下他和周薇了。他忙跳下了床,抱住了她,说;“薇儿,我好想你!”
周薇疑惑地问:“皇上,你不是——”
“我没病,”李煜放开了她,牵着她坐到了床边,说:“我是装出来的,太医也是我下令让他帮我演戏的。”
周薇惊讶的问:“为什么呀?”
李煜拉住她的手说:“傻瓜,这样我就可以见你了呀!”接着他沉下了脸,难过地说,“我也不必对着两个我不喜欢的人,我也不要对不起你!”
周薇流下了泪,靠在了李煜的肩上,李煜也抱住了她。
过了好久,周薇才说:“可是长此已久也不是办法,你始终要面对她们,不然,太后的苦心就白费了!”
李煜抱她更紧了,说:“我不管,拖一天是一天,只要三个月一过,我就名正言顺立你为后,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周薇入宫以后,李煜一直称病,也不上朝,只是天天在仙娥宫与她吟诗下棋,弄儿为乐,过着神仙眷侣一般的日子。可是不久,朝臣都有些起疑,开始背地里议论,说李煜因新纳宠妃,而荒废国事。另一面,李煜的行为也让淑妃和萧妃有所怀疑。
萧妃性子急,早就耐不住冷落,便开始动起了歪主意。她买通了正阳宫的小太监,得知李煜每天不是在寝宫养病,而是偷偷到仙娥宫,与周薇相会。她暗自生气,想去揭穿他们,却又没有那个胆子,又咽不下去这口气,便决定撺掇着淑妃一起对付周薇。可是当她将这些情况告诉淑妃时,淑妃却一脸平静。
萧妃疑惑的问:“你怎么不生气啊?”
淑妃喝了一口茶,才说:“皇上喜欢谁是皇上的自由,咱们怎么管得着!”
萧妃生气的坐了下来,说:“姐姐还真是好度量,那个没名没分的丫头,仗着是先皇后的妹妹,趁机接近皇上,现在皇上还整天跟她在一起,她那么个野丫头,竟然让皇上丢下我们不理,姐姐不觉得咱们很冤屈吗?”见淑妃怔着在想什么,萧妃以为说动了她,便趁势接着说,“想必皇上也没碰过姐姐吧?姐姐难道真的能任那个丫头只手遮天?”
淑妃冷下了一下,放下杯子,说:“那妹妹打算怎么办?”
萧妃忙站了起来,说:“不如我们去仙娥宫,拆穿他们,我想皇上心下有愧,一定不会怪责我们,还有,听跟皇上的小太监说,朝堂上对皇上不上朝也颇有微词,只要我们让我叔叔还有令尊冯大人向皇上施压,皇上一定会宠幸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