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都已谈毕,周子通与王勇都急着返回,便向上官图真告辞。上官图真也不挽留,又对周子通说道:
“周都督,你不是还要勘察一下这后山谷的地形么?我便仍命也夫兄弟陪伴着你,如何?”
周子通原是想要王勇陪自己同行的,一举两得,顺便也可以与老王讲些体已话儿。可是,上官图真做此安排,也不好推托,只得满面欢笑着答应了。
于是,上官图真便吩咐也夫兄弟好生伺候着周都督。也夫应诺。上官图真又把周子通送出千步之遥,将近小树林,彼此道一声‘珍重’,分手而返了。
也夫引着周子通三人,拍马转过小树林,那边厢,仍然有五六名黑衣轻骑兵在此值守。为首的小头领,仍然是捉住王勇的那人。
这小头领拍马迎上前来,叫道:“也夫大哥,小弟见礼。”
也夫指着他,说道:“周都督要去勘察后山谷的地形,你在这里已经两、三天了,熟悉地界,便陪着我们去看看吧。”
那小头领应命。
也夫又说道:“大头领与周都督会晤已毕,要返回前面的大营了。周围的兄弟们收拢回来,这里的哨卡也撤了吧。”
小头领又答应一声。
也夫拍马前行,那小头领也跟随了过来。
那小头领望见王勇,满面通红,连忙向他道歉,说是冲撞了王先生,十分惶恐,请求恕罪。
王勇笑道:“兄弟,你值守严谨,做的很对,有什么可道歉的呢?倘若被我混了过去,才是你的罪责呢。”
那小头领看见这位王先生如此通情达理,这才放下心来,心中对王先生的好感大增。
周子通对王勇说道:“老王,我刚才对你讲的话,你考虑一下呀。”
“周都督,刚才的什么话?”王勇疑惑地问道。
“请你来做我的骑兵队长,如何?”
“哎呀,我也很乐意呀,可是,恐怕那边我也离不开呀。”
“嘿嘿,我听上官图真讲过了,文颍也混进朱涂人的营地了,你是不是舍不得她?”
王勇红着脸,急忙大声否认。
周子通完全不相信,说道:“文颍姑娘胆大心细,孤身而入虎穴,了不起!虽然是个女子,一般的男人都比不过她呢。她又不是上阵厮杀,你纵然在她身边,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出来助我呢。”
王勇摇头,说道:“不行,不行。”
“为什么不行?”周子通瞪眼问道。
王勇想了想,说道:“普努尔丁的兵马驻扎在野牛山岭上,是守军的主力。你的车阵过来以后,是不是要强攻野牛山岭呢?”
“嗯,也不排除这个可能。”
王勇说道:“我与普努尔丁公子相处得不错,怎么忍心与他当面厮杀呢?”
周子通皱了皱眉,露出几分不悦的神色,说道:
“可是,你现在洛均人里为将,若是我的车阵强攻野牛山岭,你便要领着洛均人与咱们为敌吗?”
王勇摇头,道:“我也不会那样做的。”
“哼,讲的好轻巧。如果我一定要强攻野牛山岭,你会怎么办?”
王勇微微一笑,说道:“我领着麻忽儿兄弟与特鲁兄弟,周旋于两军之间,利用周围的地形,总要教两边的朋友们都打不起来才好。”
“呵呵,老王,你好大的本领呀,你做得到吗?”
王勇很认真地说道:“我努力去做,也就是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周子通冷笑一声,说道:“咱们双方的千军万马奋勇冲杀过来,你怎么阻拦得住呢?”
王勇说道:“敌人的长矛虽然锋利,我可以使之无法刺出,敌人的马匹虽然神骏,我可以使之不能奔跑。运之以道术,还是有可能做到的。”
王勇这个人呢,虽然没有文化,按理说,原是讲不出这样文绉绉的话语的。不过,王勇曾经长年在西山镇的步兵营里服役,平日无事,军队的教官们在训练之时,也向他们传授过一些兵经拳术方面的知识,那些文绉绉的口诀要领,都是教官们在教学时反复灌输的,小兵们的耳朵里都听出茧子来了,想不记住都很困难。王勇当时初闻之时,会心不远。后来,经历的战阵多了,实战经验越来越丰富,再仔细琢磨当初记熟的那些兵要口诀,登时就有点石成金、万法贯通之感。
所以,这时,王勇把自己的感悟讲了出来,周子通也是个行家,当然明白王勇的话是什么意思。心中又好气又好笑,倒也佩服老王的见识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