渥斡队长奔上山丘,居高眺望半晌,然后,对身后的两名将官说道:
“两位兄弟,你们看看,现在的战局如何啊?”
一名将官指着谷口的方向,应道:
“大哥,那边的烟尘渐渐向谷口退去,似乎是野驴二公子苦战不利。上官图真那厮又抢先了一步,加入战团,恐怕野驴二公子就更加支持不住啦!咱们快快去支援他们,否则的话,后路截断,咱们就糟糕啦!”
渥斡队长轻轻摇了摇头,说道:
“这个么,也未必尽然。上官图真全军的主力都调去谷口,身后的大营里,必定防守薄弱。昨夜,咱们不是与普努尔丁约定好了吗?趁着今日混战,他也领兵从山谷里杀出,前后夹攻。后面大营的方向上,可看到有什么异常吗?”
另一名将官指着谷口大营的方向,说道:
“渥斡大哥,那边的大营方向上,也是数道烟尘扬起,隐隐杀伐之声,想来是普努尔丁公子也动上手啦!只是不知他的战力如何。”
“两位兄弟,咱们向哪个方向冲杀呀?”
那两名将官彼此对望一眼,一齐说道:
“请大哥下令,兄弟们赤胆忠心,追随大哥,赴汤蹈火,誓死不辞。”
“好,好,好兄弟,让我再想一想!”渥斡队长说道,挥着马鞭,又思考了起来。
这时,前方又是一股烟尘扬起,六、七名骑兵如风驰电掣一般地奔来。
转瞬之间,这几名骑兵便从小山丘前约摸一箭射程之外奔过。渥斡队长看得真切,那第一名骑兵,身穿一件深棕色的战袍,手持一矛一锏,正是那个一直侍立在上官图真身后的轻骑兵战士。
他身后的那数骑,却是朱涂人的追兵。想来这棕袍战士仗着身轻马快,一定是替上官图真返回大营传令,却被朱涂人盯上了。
追过小山丘,那几名朱涂人望见了渥斡队长的部众旗号,立即舍了那名棕袍骑兵,转而向着小山丘奔来。
这几名朱涂人奔上山丘,为首者大声叫道:
“渥斡队长,不好啦!你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啦!请快快返回,救出我家二公子呀,否则的话,呜呜,呜呜……”
渥斡队长板了板面孔,喝道:“刺秃儿大管家,你这话可不好听啦!我怎么中了敌人的诡计了呢?请你讲讲明白好吧?”
为首的那名朱涂人果然正是刺秃儿,听了渥斡队长的喝斥,也自觉失言,急忙收住啜泣之声,换上满脸的谄笑,说道:
“渥斡队长,小人莽撞,讲话失礼,请台吉大人莫要与小人计较,嘻嘻,嘻嘻……啊哟,总而言之,二公子现在的形势大大不好,请台吉大人快快回兵去救呀。”
“剌秃儿大总管,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我率领着这些兄弟们追赶着敌人的主将进入这山谷,一场恶战,杀散了敌人,亏得那个带着红缨子的贼渠仗着马快逃脱,否则的话,必定要死于我的刀下。我驱散了那伙敌人,正要进攻敌人的大营,好去接应普努尔丁公子,你便赶来了。我离开的时候,谷口的形势很好呀,怎么,怎么……”
一边说着,渥斡队长一边连连摇头,未尽之言,似有责备朱涂人之意。
刺秃儿心中有气,但却不好表现出来,只好陪着笑脸儿,耐心地解释说道:
“啊哟,台吉大人,您有所不知。自从您老领兵追进谷口之后,敌人的那名蓝袍头领便似疯魔附体一般,屡次冲杀,咱们兄弟们抵挡不住。”
渥斡队长点头说道:“嗯,那个蓝袍的贼渠果然勇猛非凡,可是,我已经留下了扎多科兄弟抵挡他,想来不会有失的,是不是?”
剌秃儿苦笑一声,说道:“台吉大人这话儿是不错的,扎多科头领果然十分勇猛,与二公子的卫队配合着,堪堪可以敌得住那蓝袍贼渠。”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可是,松树山坡上的敌人却突然冲下山来,向二公子猛攻过来了。”
渥斡队长摇头,道:“不怕,不怕,我侦察得明白,那一股敌人虽然不少,却都是轻骑兵,战斗力不强,不足为惧。他们冲下山来,野驴兄弟分兵敌住,也就是了。”
刺秃儿点头,道:“是呀,是呀,我家二公子正是这样应对的,拦住了那一伙贼人,教他们进退不得。”
“嗯,野驴兄弟做得很好,我又何必急急返回呢?普努尔丁公子那边也许更需要我的帮助。”渥斡队长沉稳地说道。
“唉,唉!”刺秃儿叹着气,又说道:“可是,那个举着橘黄色战旗的敌人头领又从山谷里带队杀出,与那蓝袍的魔头内外夹攻,咱们二公子可就抵挡不住啦,节节败退,形势危殆。请台吉大人速速回救,倘若迟了,台吉大人的后路被截断,对台吉大人也没有好处呀。”
“噢哟!那厮可恶!已经被我杀退了,竟然还敢这样猖狂。倒也教我颇感惊讶哩!”
刺秃儿心里忿忿地想道:“所以呀,我说是你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你却不承认,还乱发脾气骂人,教我也很难讲话了。”
一边这样想着,一边仍然陪着谄笑,说道:
“嘿嘿,薛氏铁骑,纵横草原,谁敢争锋。台吉大人现在杀出谷口,正好斩了那红缨贼渠与那蓝袍魔头,教草原上的豪杰们俱都知道了台吉大人的威名,可不是好哩!”
渥斡队长哈哈大笑,扬鞭说道:
“刺秃儿大总管,你果然是个伶俐之人,怪不得铁锤贤昆仲如此倚重你呢!好吧,便听你的,咱们去救出野驴兄弟。兄弟们,整队,向怪石山坡进攻!”
那两名将官应诺一声,抢先奔下山丘,去传令整队,杀回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