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安帼也不怎么瞧得上,但是却也都是细细收了起来,怎么说也是御赐的东西,一来万一折辱了圣物怕落人话柄,二来,值不少钱呢,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得上了。
生日也过了,礼物也收了,他们终究还是要回到京城,那个让萧安帼心寒的地方去了。
大清早的收拾好自己,萧安帼便由奶娘陪着除了安国公府,好说歹说要让她上马车,萧安帼又真的不想再马车里面拘束着自己,但是怎么也劝不下来。
直到李寻南将萧十八拉了过来,她才将奶娘推上了马车,笑嘻嘻地说道:“奶娘你身子经不住折腾,坐马车好了,我觉得累了自己会去找你的。”
奶娘拍了拍手道:“哎哟,小姑奶奶,这哪里是舒不舒服的问题啊,女孩子家家,就不要这样抛头露面了……”
萧安帼闻言扭头看向她,有些无奈道:“这种规矩,等到了京城你再跟我念叨不迟。”
奶娘一向这样,他们更改不过来,也就懒得一遍遍去跟她争吵,习惯了后当做耳旁风听听也就算了。
李寻南也一边骑上飞墨一边道:“对啊,放心吧,她就算抛头露面也没人在乎的。”
萧安帼说罢不等奶娘再说什么,就翻身上马,拉了拉缰绳,瞪了李寻南一眼道:“什么叫没人在乎?”
“不,不,”李寻南连忙摆手给自己找了个说辞,“是没人敢在乎,不敢拦着郡主,对吧?”
萧安帼哭笑不得,只是扯了扯缰绳让萧十八往旁边走了两步,跟飞墨拉开了一段距离。
李寻南见状也不说什么,只是斜眼看了她一眼,转身去招呼秦策和朱成胜。
他倒是兴奋,只是朱成胜的表情就没那么好看了,从接到圣旨那时候到现在,恐怕都是这样紧绷着一张脸没松开过。
他不喜欢京城,要是喜欢的话,堂堂皇子,也就不会放着皇城的荣华富贵不要,一定要到着艰苦的北境来受苦了。
不过也不是他一定要来的,是梁帝觉得他没有皇子气概,让他过来历练的,却不知道这对于这个少年皇子来说才是一种解脱。
李寻南有意逗他,戳了戳他的肩膀道:“你就算现在苦着脸,陛下也看不到你的不开心的。”
朱成胜抬眸看了他一眼,虽然心里不爽,但还是不想拂了李寻南的兴趣,压低了声音说道:“要是让他看到,那还了得?”
“那可不一定,”李寻南也压低了声音说道,“让陛下看到没什么,只要不让你那太子哥哥看到就行。”
朱成胜直起来身子看了他一会儿,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道:“也是,要让他看到又不知道要说什么风言风语了。”
他说罢这句,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扭头道:“不对啊,那要是这样,我在京城的时候,岂不是还要装作自己很开心的样子?”
“嗯?”李寻南一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
朱成胜摊开自己的手掌解释道:“你看啊,太子哥哥就是要跟我对着干的,我越是在京城不开心,他岂不是越是要把我留下来的吗?”
李寻南巴眨了一会儿眼睛,恍然大悟:“说的是啊。”
朱成胜仰头看着天空长叹一声道:“喜不能笑,悲不能哭,那我活的也太悲惨了吧?”
李寻南一时间没话可说,抬眼正对上扭头看着他们的萧安帼,连忙比了个眼神让她安慰一下朱成胜,萧安帼看着他挤眉弄眼的样子忍俊不禁。
看着他瞪了自己之后,才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着朱成胜道:“哪里有殿下说的那么凄苦不堪?殿下到了京城,尽管想做什么做什么就是了。”
“嗯?”朱成胜直起来身子看向萧安帼,双眼发亮:“郡主有什么解法?”
“不是我有什么解法,”萧安帼挥了挥手道,“想来这阵子太子哥哥跟二皇子正争斗着呢,没有心思去管殿下的。”
“嗯?”朱成胜好奇地往前凑了两步道:“郡主怎么知道的?”
萧安帼心中一紧,抿唇笑了笑道:“我猜的。”
“我不信,郡主可别骗我,这种事情怎么可能随便猜猜就才得到的?”朱成胜不服气地问道。
刚刚从门内走出来的安国公听到了他们的聊天,伸手挡了挡身后的人,没有作声,也想要听听这个他从最近就觉得似乎通透了许多的丫头会怎么说。
萧安帼想了想,无奈地微微弯了弯眉梢道:“好嘛,殿下还记得过年的时候,温嫔给陛下跳了一支新奇的木铃舞蹈,让陛下好像连着去了她的尔雅院三天。”
“嗯,记得啊。”朱成胜点了点头,他是在宫里面过年的,当然是知道的。
“温嫔得宠的同时,太子哥哥偏偏又办砸了年终尾祭,三皇子也是又能干的人,以陛下的性子,二皇子子凭母贵,通过提他来让太子哥哥警醒,不要飘到天上去,不是正好吗?”
朱成胜听罢愣了好一会儿,呆呆地看着萧安帼,半天后才吐出来两个字:“郡主……”
“嗯?”萧安帼扭过头挑了挑眉。
朱成胜刚想说些什么,却见对面的女子突然从马上跳了下去,他连忙扭头看去,正见到安国公站在门口离他们不远的位置,也连忙从马上跳了下去。
“李伯伯。”萧安帼上前行礼之后就扶住了安国公的胳膊。
“爹。”李寻南也连忙过去道。
安国公笑了笑,也冲着朱成胜摆了摆手,才看着萧安帼问道:“萧,你刚刚说的那些,没人告诉你?”
萧安帼愣了一下,摇了摇头道:“没有,这里哪里有人知道这些东西嘛。”
“就是啊,这一堆大老爷们。”李寻南附和道。
安国公看了李寻南一眼,又在萧安帼的头上摸摸了,叹了口气问道:“那你怎么突然要去知道这些了呢?”
李寻南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他没觉得这有什么啊,只是从这个小丫头嘴里说出来很厉害的样子罢了。
萧安帼却眼眶微热,扶着安国公的手指微微缩紧,轻声道:“也没有什么,只是觉得,不想再什么都不知道的活在李伯伯的庇护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