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把末浅带到自己的卧室,又匆忙的找来医药箱,准备为末浅清洗伤口。
身为一名专业的医生的苏禾,面对各种病人俨然已经习惯,但是看到末浅泥沙和血迹混做一团的手心,心里也打怵了,心疼地望着略微紧张而冒冷汗的末浅。
宽慰的说:“酒精清洗是有点点痛的,嫂子,忍一下。”
末浅抿嘴点头勉强的微笑答应道:“嗯。”
麻利的苏禾刚倒酒精在伤口上,疼得末浅全身抽动一下,五官扭曲着,深呼吸着,见苏禾停住的动作。
末浅窘迫说:“现在没事了,你继续吧!”随即把头扭到一边,不忍看伤口,怕自己看见后会更加害怕。
苏禾看着强忍着伤痛的末浅,也加快了动作,安慰道:“快了,马上就好,好了。”
一边抚慰末浅,一边迅速的消毒和包扎,一阵忙碌后,末浅的手心被纱布和胶布包扎着。
汗涔涔的末浅立马扭过头,惭愧的说:“我有点怕疼,一疼就容易紧张。麻烦你了,苏禾。”
“没事,倒是你肯定疼坏了。酒精消毒本来就很疼。嫂子,你先不要动,我再看看你的膝盖怎么样了?”苏禾体贴的说。
挽起末浅的裤脚,两个膝盖都乌紫乌紫的。
苏禾拿起跌打损伤的红花油给末浅揉擦,望着她脚上穿着的小白鞋,苏禾疑惑的问道:“嫂子,你穿的是休闲鞋,怎么还会摔得这么严重?”
“就是脚底一滑,没站稳就摔了,我是不是特丢脸,这么大了穿平底鞋还摔跤?”末浅装作如无其事的解释道。
其实她不想让最关心自己的苏禾担心。
此刻的末浅的内心也纠结着,为什么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对苏未有任何的奢望,但见到他和尹洛川出双入对,自己怎么会这么敏感呢?
望着暗自神伤的末浅,苏禾似乎明白了什么。
淡淡的说:“还好我买的长裙子,可以遮住膝盖。”
神游的末浅被苏禾的话语拉回现实,木讷的一脸问号。
雀跃的苏禾从一个白色的袋子拿出粉色的长裙和一双银灰色的高跟鞋。
扶起末浅往衣帽间推:“这是爷爷叫我给你准备的,嫂子,你的手不方便,我给你换上,现在你就不要害羞了。”
一头雾水的末浅抗拒的说:“为我准备的?为什么?还有我穿不了裙子,也穿不了高跟鞋。”
“没事,我扶着你走,今天是爷爷生日,大家都穿晚礼服,你是苏家的少奶奶,怎么可以例外呢?而且今天爷爷有重大的事情要宣布,今天你必须得穿。”
笑容灿烂的苏禾,义正言辞的说服末浅。
末浅只好停止挣扎,任由苏禾给自己穿衣,化妆打扮,从未好好化过妆的末浅,苏禾一碰到她,就痒的不行,两人在衣帽间嘻笑打闹着。
笑声传入静候在房门口苏未的耳里,他好久没有听见她甜甜的笑声了。
自从他受伤以来,他们就没有好好的说过话,起初是怕她担心自己的伤势,就几乎没有怎么联系她。
一个星期前她从沐城回来以后,他多次主动联系她,可她一次也没有接过自己的电话,他一直在电话那头期望她接起,那怕一次也好。
他生气,明知自己受伤后,反而更加不联系自己。
她不知,他想她入骨,天天给她打电话,可她倒好,消失的无影无踪。刚才在花园里看见她,他多想不顾一切的将她拥入怀里,什么稳重,什么尊严都置之不理。
可是见她受伤,心中的无名火再次燃起,对她发脾气,他懊恼,这不是自己要的,但自己却这么做了。
“咳咳。”年迈的爷爷不知何时,悄悄的站在苏未的身后,一阵轻咳吓得苏未一个激灵。
“看自己老婆还偷偷摸摸的,是不是做什么对不起浅浅的事?”爷爷一本正经的问道。
“我那有,最近沐城那边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都没有时间陪末浅,那还时间做其他的事情。”无辜的苏未委屈的说。
“没有最好。浅浅是个好孩子,你不要辜负她。还有今天洛川怎么会和你一起来?你不要剪不断理还乱。”爷爷语重心长的告诫苏未。
苏未急忙解释:“她是特意过来看望你的。”
“我一个糟老头有什么看的,难道你看不出洛川打的什么主意吗?在这么特殊的日子里还来这儿凑热闹,不就是想让浅浅难堪嘛!你们还出双入对的?如果浅浅看到会怎么想?你怎么这么缺心眼?”爷爷无奈的摇头,叹着气离开。
恍然大悟的苏未,一心只想早点见到她,却把洛川的问题忽略了。
如果因此而伤了末浅的心,那自己之前拖着伤病昼夜赶设计图,只为今天能挤出时间来昭告众人,她末浅是他的老婆,是苏家的女主人,让别有用心的人彻底死心。
特别是洛川,今天她来,纯属偶然。
他在机场再次遇见她,她说,这是最后一次来看望爷爷,希望给她一个机会取得爷爷的谅解,苏未也有私心,他想趁此次机会,断了洛川的念想,也让末浅不再以契约结婚为理由。
一次又一次的疏远自己,他是想让末浅知道,他的余生里只有她。
可他却不曾料到,这竟是切断他们彼此间最后的牵绊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