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亲王和宇文宝珠听到这个数字多不由得同时尖叫了出来,怀疑自己听错了。
宇文宝珠更是尖声道:“一万两银子,你这是穷疯了吗?就这么点东西还值一万两,你怎么不去抢!”
当他们是傻子呢,她看她分明就是趁机想要骗他们的银子!
阮伽南倒是没有动怒,而是微微摇了摇头道:“一万两我看还是少的,是掌柜的看在你们是西唐人的份上,是客人,所以给你们打了折,不然的话何止一万两。你也不看看这些都是什么东西,这个檀木的柜台都没有算你们的,若是算上,怕是再多一万两都是不够的。要知道这些首饰都是我们的师傅一件件亲手精雕细琢出来的,件件都是上品,摆出来买,一件就能买个几百两甚至是上千两银子了。你自己看看,你们损坏了多少件?”
阮伽南的话才说完,站在旁边的各位夫人小姐就纷纷附和着说了起来。
“可不就是。光是那套点翠的簪子就要四千两银子了,更不用说还有其他的首饰了,一件下来都要上千两了好吗?要他们赔偿一万两银子还是少的呢,都不看看坏了多少,这些首饰都坏了,也卖不出去了,手工费,人工费,材料费……算算都不知道掌柜的要亏多少呢。他们还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是说西唐和我们凤歧国相差不了多少吗?那他们应该能看出来这些东西的好坏啊,怎么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一样,竟然说我们穷疯了?难不成他们以为这么些首饰损坏了,只要陪个几百两就够了吗?当我们是乞丐呢,谁还少个几百两的银子啊!”
“就是这个道理,怎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他们说他们是西唐的王爷和郡主,这不会是骗人的吧?要真是王爷和郡主,能不识货?”有人表示怀疑。
“有道理,看来宁王妃的怀疑没有错,这两人八成就是假冒的!”
“对对对,宁王妃,这两人一定就是假冒的。咱们还是赶紧去一趟四方馆,让那里的人过来一趟吧。”扯上两国之间的关系不好处理啊。
阮伽南眼里闪过了笑意,面上却故意露出了迟疑的神色,像是有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一样。
礼亲王却是有些担心了起来,忙道:“都是小事,不需要惊动官府吧?有什么问题就好好商量商量嘛,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既然说好商量,那就照价赔银子了事,大家都不是想惹事的人,掌柜的还要做生意呢。拖的时间越久,损失越大,你们要赔偿的银子就越多。”阮伽南慢慢的说道。
礼亲王面色一阵变换,最后还是咬着牙道:“赔!”
宇文宝珠霎时间瞪大了眼珠子,就要暴跳起来,却被礼亲王紧紧的拽住了袖子,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宇文宝珠第一次被他瞪,一时间还真是没有反应过来,愣住了。
听到他说答应赔银子,阮伽南的面色才终于是真的好起来了,神色松缓,笑着问道:“那你们是给银子呢还是给银票?”
这不是废话,当然是给银票了?谁会有这么多的银子带在身上?
阮伽南似乎并不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又继续问道:“那你们是现在给呢,还是派人回四方馆取?”
礼亲王面色难看的说道:“请稍等片刻,我和郡主说句话。”
说完礼亲王就拉着不甘不愿,一脸黑臭的宇文宝珠走到了一旁,压低了声音问道:“宝珠,你现在身上有多少银票在?全部拿出来,我看看一共有多少。”
宇文宝珠却阴沉着脸说道:“赔银子的事是你答应的,不是我答应的,要赔你自己赔!”
她才不要赔银子!好端端的,凭什么要她赔那么多的银子?一万两,就算是两个人分摊开,一个人也要赔五千两银子!是五千两银子啊,不是五百两!若是在西唐,别说是五千两银子了,就是五万两对她来说也不是事儿。
可是来燕京的时候父王为了约束她,根本就没有给她多少银子,而且大多数的银子都在嬷嬷身上,父王说了,想要从嬷嬷身上拿银子就必须要有正当的理由,否则的话嬷嬷是不会给她的!这个嬷嬷可是父王身边的人,根本就不会像府上其他人那样对她言听计从,她只听父王的话!
若是她要拿五千两银子出来,以后她可就没有银子可以随便花了。问嬷嬷要,嬷嬷肯定会问缘由的,到时候就肯定会知道这件事。回去之后那父王也一定会知道的!所以绝对不行!反正不是她答应要赔银子的,谁答应的谁赔!宇文宝珠蛮横的想着,丝毫没有想到是自己动手把那一柜子的首饰推倒在地上的。
礼亲王听了她的话简直就是要气得半死。
他堂堂一个亲王,现在却要低三下四的对一个女人说好话,为的还不是她。可是她倒好,不领情就算了,还想要推卸责任?
礼亲王本来就一肚子的气了,现在看到宇文宝珠这样的态度,也来气了,用力的甩了甩袖子道:“行,既然你不赔银子,那就算了。我赔我自己的那一份!还有,本王是看在皇叔的份上才帮你赔一半的,这件事说到底都是你惹出来的,本来应该是你自己赔一万两银子的!”
他说完也不管宇文宝珠是什么反应就径自走了回刚才的地方,将身上所有的银票都拿了出来,又让随行的人拿出了身上所有的银票,凑合着好不容易才凑齐了五千两银子的银票,然后给了阮伽南。
最后说道:“剩下的五千两银子你们就找宝珠郡主要吧,我的已经赔了,就不在这里多陪,先走一步了!”说完竟然当真就转身走了,把追上来听到他话的宇文宝珠气得面色铁青。
阮伽南则是有些意外的扬了扬眉。
礼亲王这是和宝珠郡主闹翻了?她还以为这两人是感情多么牢固的队友呢,敢情不是啊。哦,这也不是重要的事,重要的是银子。
宇文宝珠被这一连窜的事气得胸口直起伏不断,面容甚至微微扭曲,黑沉黑沉的,最后一个没忍住在原地突然尖叫了起来,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阮伽南撇了撇嘴。
这宝珠郡主活脱脱的就是一个被家长宠坏了的熊孩子,是时候受点教训了。
于是她丝毫不给面子的派人去了四方馆,通知了使团的人。
也不知道是宇文宝珠幸运还是倒霉,阮伽南派的人去到四方馆的时候宇文龙启并不在四方馆内,所以最后事情禀报了另外一位人物那里,摄政王的义子。
阮伽南原本是想先走的,但是却被杨嬑拦了下来,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还是留下来等事情处理完了再走的会比较好。不然的话若是最后出了什么事,责任估计还得落在她身上。她想想觉得倒也是道理,既然已经耽误了这些时间,那再等等也无妨,于是便坐了下来,悠闲的等起人来了。
她倒是姿态悠闲,宇文宝珠就气个半死。想走又走不了,她还没有蠢到说真的要和他们打起来,所以只得是一口气憋在心里,烧得旺旺的,时不时用吃人的眼神盯着阮伽南,恨不得撕了她一样。
等了半个时辰派去的人才回来了,说四方馆来人了。
阮伽南心里有些好奇来的人到底会是谁,不过听到来人身份的时候她还是愣了一下。
“摄政王的义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听说了关于那个摄政王的事,而且自己的师父和这个摄政王又有一些关系,自己丈夫解毒用的月华果也是出自摄政王府……这个心情还真是有点奇异的。
至于宇文宝珠,阮伽南压根就没有把这个熊孩子放在眼里。
宇文宝珠听到说四方馆的人来了,一开始还有些紧张,担心来的人会是宇文龙启,眼神有些紧张的望着入口。直到看到走进来的人,她脸上的神情才一松,甚至连眼神都变了,变得有些轻视,隐隐透露着些许的不屑。
阮伽南注意到了宇文宝珠神情的细微变化,眉心不由得蹙了蹙。
这摄政王的义子在摄政王府长大,听说在摄政王府的地位甚至比摄政王的亲儿子还要高……既然如此,那宇文宝珠为什么对这个哥哥是如此的态度?难道是因为他是义子,所以宇文宝珠看不起他?
“你是……”阮伽南故意一脸疑惑的问。
“在下宇文彧谦,是宝珠郡主的哥哥。听闻宝珠在这里闯了祸,所以才专程过来看看。宝珠一向宝被义父娇宠惯了,有些任性,不过心底还是很善良的。若是有什么得罪了宁王妃的地方,还请宁王妃海涵,不要和她一个孩子计较。”
阮伽南露出了恍然的神情,“原来是宇文公子,幸会。宝珠郡主的事倒不是什么大事……”她将事情简单的说了说,然后道:“礼亲王已经赔了五千两银子,现在就剩下宝珠郡主的五千两银子了。倒不是我要揪着这件事不放,只是首饰铺到底是损失了不少。别说是你们了,就是我,堂堂宁王妃,要是做出这样的事,我也得乖乖赔偿银子了事的。我们凤歧国一直都是讲道理的地方。”
宇文彧谦点头道:“理应如此。银票我已经让人带来了,请宁王妃过目,若是没问题的话,我就把宝珠带回去了。”他命人递上了银票。
阮伽南示意掌柜接过银票检查过了确定没有问题才对阮伽南点了点头。
阮伽南笑着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留你们了。掌柜的还要收拾一番才能重新接客,我们也不好再在这里耽误掌柜的做生意。”
掌柜的连忙站了出来连连说不敢。
宇文彧谦还没有来得及多说什么宇文宝珠就已经怒气冲冲的先一步冲了出去,冲出去之前还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宇文彧谦倒是没有什么反应的,似乎宝珠郡主做什么对他都没有任何影响一样,又或者可以说是习惯了。他朝着阮伽南微微笑了笑才转身准备离开了。走了两步之后又突然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阮伽南道:“来之前义父还叮嘱过我,让我有时间一定要到宁王府去拜访一下韩神医。到时候还请宁王和宁王妃给个方便,让在下见见韩神医,转达一下义父对韩神医的问候。”
阮伽南面色顿时微微一沉,冷冷的看着他。
他却只是笑了笑就离开了,似乎刚才说的话真是只是在打个招呼而已。但是阮伽南知道,这并非只是简单的打招呼而已,而是一种提醒,提醒他们老头在西唐答应过摄政王的事不要忘记了。
宇文彧谦这话自然是引来了某些人的疑惑视线,不过阮伽南飞快的收起了脸上的表情,若无其事的站了起来道:“行了,既然事情已经处理完了,那就散了吧。只是以后若是再遇到这样的事,希望各位不要再冲动了,毕竟来者是客。若是闹得太难看了,对上双方都不好。”
周围的人自然不敢反驳了,今天的事也却是如此,若不是遇上了她,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呢。“宁王妃说的是。”
阮伽南和杨嬑坐上了马车往梅府的方向慢慢的驶了去。
杨嬑心里有些疑惑也有些担心,“伽南,那个宝珠郡主,我看她并不是一个大方的人,你今天这样落了她的面子,会不会得罪她啊?”
阮伽南闻言一笑,“我得罪她又如何?她是西唐的郡主,又不是凤歧国的郡主,她在燕京不会待太久的。再说了,就算她是凤歧国的郡主,我一个王妃,难道还奈何不了她吗?”
杨嬑轻叹了一声说道:“可她是西唐使团的人,你也说了,来者是客,若是她一状告到皇上那里去,我担心皇上会偏袒她,然后拿你出气。”
对于她的话阮伽南有些不以为然,“放心吧,这件事我既然敢做了,那就不会怕,更加不会毫无准备。我不会吃亏,让人欺负到我头上来的。你就少想那么多了,安心养胎吧!我还等着你的孩子出来叫我一声干娘呢。”
杨嬑愣了一下才笑着打趣道:“我可不敢让我的孩子叫你干娘。叫了你干娘岂不是要叫宁王干爹了?这样可不行,也不符合规矩。叫你一声阮姨倒是可以的。”
杨嬑的话倒是没有错的,凤明阳是皇室中人,自然不可能随随便便的认了别人做干儿子,这样一来的话,他的干儿子岂不是也攀上了皇室?不管是哪一方其实都很忌讳这样的事。
阮伽南愣了一下倒是没有想过这一点的。
“那倒是有些可惜了。”
“有什么可惜的,叫你一声姨也是极好的。难道叫你一声姨你就不疼我的孩子了不成?”
“嘻嘻,这倒不会。”
两人一路聊着很快就到了梅府,杨嬑都忘记自己还有事想要问她的了,直到看到马车离开了,她才猛然的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是被她故意带偏话题,分散注意力了。
阮伽南回到宁王府就直接到了韩湘子的院子。
韩湘子在宁王府住在一个单独的小院子里,平时没什么事的话他都是待在院子里忙活自己的事,有时候就出去转转看看有没有好的东西能捡回来的。
“老头,老头!”阮伽南走进院子就大叫了起来。
韩湘子在屋子里大老远的就听到了她的声音,扬声道:“在屋子里,你叫魂呢。”
看到她走进来,韩湘子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道:“叫什么呢?莫不是宁王又出什么事了?”
阮伽南一听立刻呸呸呸了几声,“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的话吗?凤明阳好好的!”
韩湘子瞪了她一眼,“我怎么知道你啊,没事的话你叫得那么大声,那么急切的做什么?”害得他还以为又出什么事了。
阮伽南坐了下来说道:“我刚才在街上遇到西唐的人了。”
韩湘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西唐的使团到了?”他一直待在府里还真是不知道这件事呢。
阮伽南点了点头,然后将宝珠郡主和礼亲王的事说了一遍,最后道:“最后来替宝珠郡主解决事情的人是摄政王的义子。而他在临走之前还提醒了我,说摄政王让他到了燕京的时候记得要来宁王妃拜访一下你。”
韩湘子立刻就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了。
宇文雍这是在借他义子来提醒他要遵守诺言啊……
答应过他的事他倒是没有想过要反悔的。这是到底是什么时候去却还没有计划好。若是去了西唐肯定不是十天半个月就能回来的,宇文雍要他医治的那个人情况也不知道是什么样。不过能让宇文雍做出这样的事来也要让他去医治来看,情况肯定很严重,那他就不是十天半个月就能把人能治好。
没治好宇文雍就不会轻易放他离开。所以这边的事他得安排妥当了才能动身去西唐。没想到宇文雍却像是有些等不及了的样子,看他的意思是想让他随着使团的人一起去西唐?
“师父,你不会是想就这样去西唐吧?”阮伽南皱眉道。
韩湘子看了她一眼,“既然答应了人家,自然是要履行承诺的。我过去的话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现在宁王的身体也在逐步稳定的恢复,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平日小心注意,不要过度劳累,暴饮暴食就好。”
说着说着韩湘子突然就叹了一口气,道:“师父本来就是四海为家,居无定所,四处游历,去了西唐就当是我又去了别的地方游历好了。”
阮伽南眉头紧紧一皱,很是不喜欢听到老头用这样的语气说这样的话。
“师父!你可以把宁王府当自己的家,这里是我的家那就是你的家。你就是我的爹!如果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我,我就是你的家人!”
韩湘子看了她一眼,见她表情认真严肃,心里一暖,笑了出来,“你这丫头,这么激动做什么?我又没说什么,只是师父以前流浪惯了,现在突然停留下来,多少有些不习惯罢了。既然现在有要履行的承诺,需要离开,那就暂时离开,也不是多大的事。宇文雍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你不用担心我的安危。”
阮伽南翻了个白眼。
他说得倒是轻松。西唐的摄政王是普通人吗?老头也就是医术厉害,其他的,像是玩手段,耍心眼,他肯定是比不过那个宇文雍的。到时候他在摄政王府,那就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了,哪里还斗得过别人?若是出了什么事,他们就算是得到消息也赶不及过去。
越想阮伽南就越是不放心。换做是普通人,她倒是不会这么担心的,但是西唐摄政王,这五个字代表的是什么,不用说彼此都很清楚。老头一个人过去实在是太危险了。
她严肃着脸认真的看着韩湘子道:“师父,这件事不如咱们就当没发生吧?反正那宇文雍也不可能会跑到凤歧国来找你,他的义子也奈何不了你。要不,咱们就不去了?”
韩湘子闻言不由得瞪大了眼,“你这丫头在胡说什么呢!答应了别人的事怎么能出尔反尔?这样以后让我还怎么在江湖上行走?那还不得让人笑死啊!”
“哎,师父,大丈夫能屈能伸,识时务者为俊杰,承诺算什么呀,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阮伽南脸不红气不喘的说着,极力的怂恿韩湘子不要去西唐。
韩湘子简直无语了。
“你……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呢?你这样……是不对的。”韩湘子觉得必须要纠正自家徒儿错误的观念。
“有什么不对啊,难道明知道会死你还要上去送死啊?这是愚蠢!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你不准去西唐!那劳什子的摄政王如果有什么意见的话,让他来找我!我跟他解释!用了月华果的人是我丈夫,和你没有关系!”阮伽南一副霸气的样子说道。
韩湘子忍不住嘲讽道:“找你有什么用,你会医术?你当初若是跟我学了医术,今日就不会这样了,你就……”
听到他又旧事重提,阮伽南觉得脑袋有点疼,忙岔开了话题,“好了,师父,这件事咱们就先别说了。看看到时候宇文彧谦上门来的话会怎么说再做决定。大不了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好了。”她随口说着。
韩湘子也知道她就是随口说说,她想和他一起去西唐那是不可能的事。不说她的身份了,就是凤明阳那里也绝对不可能会答应她的。
两人谁也没有想到在不久后的将来,两人还真的一起去了西唐。
在韩湘子那里坐了一会儿之后阮伽南才起身离开了。想着豫让住的院子就在附近,她脚步一转,良心发现的决定去豫让住的院子看看,随便问问他最近怎么样了,是不是还打算继续住在宁王府。
话说回来,豫让来燕京也好一段时间了,他的事情难道不用忙了?一直待在燕京行吗?
谁知道她去到了丫鬟竟然告诉她,豫让不在!
她有些意外了。
豫让什么时候出去的,她怎么不知道?
不过她也没有多想,豫让是客人,自然有自由出入的资格,她不会过问太多。
见豫让不在,她转身就回主院了。
晚上凤明阳回来得有些晚了,阮伽南差点就没撑住自己先睡了。见他回来便将今天发生的事和他说了说,对自己做的事并没有觉得哪里做错了。
凤明阳听了没有说什么,反过来安慰了她一番,让她不用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若是西唐的人对她做了什么不敬的事,尽管还击回去。燕京的地盘上还轮不到西唐的人指手画脚。
既然他这么说了,阮伽南也就没有再多问了。晚上睡得十分的安然,一夜无梦。
相比她的好眠,宇文宝珠就相当的难受了。
来燕京的第一天就被狠狠的落了面子,气得个半死,这样的气从她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过!她怎么可能想得开,放得下呢?她心里是将阮伽南给咒骂了无数遍,心里也发誓了无数遍,这个仇将来一定要报!
这件事最后到底还是让宇文龙启给知道了。才来第一天就得罪了燕京的贵族,得罪了宁王妃,宇文龙启也是被这两人给气笑了。为了整个西唐的利益,他暗暗警告了两人一番,所以接下来的两天,不管是礼亲王还是宇文宝珠都没有再离开四方馆。
眨眼就到了凤歧国皇帝为了欢迎西唐使团而设置宴会的日子。
使团人数众多,能进宫参加宴会的人自然是身份贵重的,像是庄亲王啊,礼亲王啊,宇文彧谦,宇文宝珠,还有随行品级比较高的官员。这次的接待宴会宫里早早就开始准备了,倒也不是很大的宴会,也就是表达凤歧国对西唐欢迎之意的宴会罢了。不过西塘的人还是很满意的,毕竟这也是一种态度了不是吗?
阮伽南在宁王府准备的时候丹砂走了进来说豫让公子过来了,想要见她,让她意外了一下。
“豫让要见我?这个时候?”
丹砂点了点头,面色沉着,眼底有些许尚未消散的淡愁。陆英的事对她造成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即使陆英死了,还是死在了她手上,但是这并不能抹掉什么伤痛,只会更深伤痕。丹砂面上看起来很自然,但是眼底的那一抹哀愁是骗不了人的。
阮伽南有时候看到她这样心里也是有些难过,平时也只能是尽量安排她多做事,分散她的注意力,希望日子再久一点她能淡忘一些。
“你去准备一下吧,待会儿随着我进宫。”
丹砂愣了一下,反射性的问:“可小姐不是说让丹青随小姐一起进宫吗?”
“我想了想觉得还是带你进宫比较妥当。你性子沉稳,今晚宫里也说不准是不是太平,若是真的遇上了什么事,你在会比丹青在更适合。”若是碰上了宇文宝珠,说不定她会找机会找自己的麻烦呢。
听到她这么说丹砂也没有什么疑问了,点了点头道:“好,奴婢知道了。”
阮伽南穿戴好才去了小花厅里,豫让已经在坐着了。
“你这个时候找我做什么,你不会是也想进宫吧?”阮伽南开着玩笑的问。
豫让打了个响指,高兴的道:“你还真是了解我,我正有此意!”
阮伽南瞠了瞠眼睛,“你疯了吗?想进宫,你一不是皇室中人,二不是朝廷大官,三不是太监,你想进宫?”开什么玩笑!
豫让一点都不急,笑眯眯的说道:“我可以假扮成你的或者是宁王的护卫啊!”
阮伽南嘴角一抽。
“好好的,你想进宫做什么?难不成是想进宫找机会刺杀凤朝阳?”
豫让:“……好好的我去刺杀他做什么?而且刺杀他也不用专门到皇宫里吧?”他又不是脑袋抽了。
“那你进宫想做什么?难道是想刺杀父皇?”
豫让木着脸说道:“我和你们凤歧国的皇室没有仇,所以并不想刺杀你们皇室的任何人,请不要误会我,谢谢。”
阮伽南挑了挑眉。
豫让叹了一口气,双手一摊:“我这不是好奇吗?这一般人对皇宫有好奇心这不是正常的事吗?普通人一辈子都没有机会接近那个地方,更别说是进去了。现在难得有机会,我想去看看不行吗?”
阮伽南觉得他这个理由十分的充分,想了想便点了点头,“行吧,待会儿你乔装打扮一下,跟着我们进宫吧!不过我先把丑话说在前头,进了宫你老实点,若是惹出什么祸来,我是不会救你的。相反,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你,免得你连累了我。”
“最毒妇人心!”
“多谢夸奖。没意见的话就赶紧去换衣服吧,我们准备要出发了。”
凤明阳看到乔装打扮过之后的豫让朝着阮伽南扬了扬眉,无声的问。
阮伽南压低了声音道:“他说好奇,想进宫去看看。我就带着他了,他身手好,若是在宫里出了什么意外,也能当个帮手。”
“万一他惹事了呢?”
阮伽南阴恻恻一笑,“那就宰了。”
对豫让凤明阳心里是始终都有些怀疑的。倒不是怀疑他和凤朝阳之间还有什么来往,而是怀疑他本身的身份。能让凤朝阳用了几年的人绝非简单之辈。他来自何处,手上有什么势力,是自己单独干还是加入了什么组织派别等等这些事他们都不清楚,让人始终放不下心来。
可是他在燕京这段时间确实是什么都没有做过,很是安分守己,让人想捉什么把柄都没有机会。
“你心里有数就好。”
两人坐着马车朝着皇宫出发了。
今晚宴会举办的地方并非在皇室经常举办宴会的大殿,而是换了一个小一点的宫殿,不过接待西唐一行人已经绰绰有余,也算是给足面子他们了。
朝廷三品以上的官员也都携眷参加,进宫的时候还没有到宴会开始的时间,女眷们都是先到长春宫给皇后请安,然后顺便到御花园逛逛,时间差不多了才会动身前往举办宴会的宫殿。
阮伽南到了长春宫的时候已经有不少的夫人小姐都到了,大家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说着话。她陪着皇后说了说宁王府的事,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就听到长春宫外传来禀报声,说西唐宝珠郡主到了,想要拜见皇后。
皇后和长春宫里的人都愣了一下。
这西唐的宝珠郡主怎么先到长春宫来了,不是应该待会儿一起出现在宴会上吗?
不过人来了,也没有不见的道理,皇后很快就让人将宝珠郡主请了进来。
宇文宝珠走进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皇后身边的阮伽南,眼里顿时迸射出了一道愤怒的光芒。也不知道是考虑到自己所在的位置还是进宫前被警告过了,她吃人的视线倒是很快就收起来了。不过还是没有逃过皇后的眼睛。
她有些疑惑的看了眼阮伽南,阮伽南无辜一笑。
“宝珠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宝珠郡主并没有下跪,只是福了福身,不过姿态倒是摆得很正,并没有在这个时候摆她的郡主架子。
皇后也不是那种喜欢找事的,宝珠郡主是西唐的郡主,并不一定要对她这个异国皇后下跪,况且就是一个问候请安的动作而已,不必太过计较。过于计较的话就显得她这个皇后小气了。
“郡主客气了,来到燕京尽管把这里当自己的家乡,有什么不习惯的随时可以进宫来跟本宫说说,本宫一定会照顾你好的。”皇后平易近人的说着,语气慈和。
“多谢皇后娘娘,宝珠来到燕京之后一切都还习惯,暂时没有什么需要麻烦到娘娘的。这是我们西唐皇后娘娘托我带过来送给娘娘的礼物,希望娘娘喜欢。”宇文宝珠说着,她身后的人便将自己手上拿着的东西递了出来。
玳瑁上前将东西接过检查了一下才送到了皇后面前,是一套带着浓浓西唐风格的首饰。首饰十分的精美华丽,看得出来是很贵重的首饰,非一般人能拥有。
但是看到这套首饰皇后却是一下子就想起了当年西唐送两套头面。就是那套头面让自己差点连命都丢了。
宇文宝珠以为皇后看到这套首饰会很高兴,毕竟这套首饰确实是上上之品,若不是考虑到对方是凤歧国的皇后,皇后还不乐意送出来呢。可是凤歧国的皇后怎么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高兴的样子?难道是看不上这套首饰?
想到这个可能宇文宝珠顿时有些不高兴了。觉得这很有可能是凤歧国皇后故意而为之,目的就是想压压他们西唐的微风。
哼,外面的人还说这个皇后是多么的仁善大度呢,依她看也不过如此。况且她还有宁王妃这样的儿媳妇,能好到哪里去。
看到旁边坐着的阮伽南,宇文宝珠眼珠子转了转笑着对皇后说道:“娘娘,宝珠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娘娘能否答应宝珠?”
“哦?你说说看。”皇后并没有说会不会答应她,而是含笑问。
宇文宝珠看着阮伽南微微抬了抬下巴道:“我对凤歧国皇宫的花园很好奇,所以想让人带领我去看看。在这里面我就只认识宁王妃,不知道能不能让宁王妃陪着去逛逛花园。”
皇后眉头一皱,“宝珠郡主认识宁王妃?”
阮伽南忙道:“有过一面之缘。郡主既然想逛花园,那我就尽尽地主之谊,陪郡主去逛逛吧!”
她倒是要看看这宝珠郡主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