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清妃出了事宫里一下子就乱起来了,谁叫清妃现在肚子里还有个皇子呢?是了,清妃肚子里的孩子御医已经确定是个皇子了,所以受到的重视可想而知。而今晚一直好好的,没想到却突然出了事,一点征兆都没有,之前清妃的身体也没有别的问题。
这意味着什么不用说大家都知道了。
皇上也是震怒不已,竟然有人胆大包天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对怀孕的清妃动手脚!皇上大发雷霆,下令一定要严查,所有人都要查。
清妃的宫里,宫婢忙成了一团,御医也来了此刻正在内殿里为清妃诊脉,皇上和皇后坐在大殿里,皇上面色阴沉难看。
“皇上,清妃和肚子里的皇子一定会平安无事的。”皇后安慰道。
皇上点了点头,看了眼皇后问道:“皇后觉得今晚的事会是谁做的?是谁想要害清妃肚子里的孩子?”
皇后不慌不忙的回答道:“皇上,现在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还不清楚呢,也不一定就是有人想要害清妃。或许只是清妃不小心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也说不准,如果真的有人想要害清妃,相信以皇上的英明一定能查出背后之人,还清妃一个公道。”
“皇后是中宫之主,难道就没有一点的怀疑?”皇上目光沉沉的望着皇后,眼里有着怀疑。
皇后眉头一蹙,很直白的问道:“皇上难道是怀疑臣妾?”
她这么一问皇上倒是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语气也缓了缓,“皇后误会了,朕怎么会怀疑皇后呢?是朕太心急愤怒了。这么多年幸亏有了皇后在,这后宫才一直相安无事。皇后的为人朕自然是相信的,只是皇后前段日子身体一直不适,朕就是担心后宫之中有人趁着皇后身体抱恙,无暇顾及其他到时候作乱,这才出了今晚的事。”
皇后点了点头,“皇上的话也有道理,是臣妾疏忽了。”
两人正说着话御医就走了出来。
皇上忙站了起来问道:“清妃如何了,朕的皇子如何了?”
“回皇上,清妃娘娘动了胎气,现在暂时稳住了,只是清妃娘娘接下来一段时间都要卧床静养才能保住腹中胎儿了。若是再出什么意外,怕是……”御医如实答道。
皇上松了一口气又沉声问道:“清妃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回皇上,清妃娘娘是食用了大寒之物,所以才突然腹痛不止。孕妇本身忌寒凉之物,而清妃向来有体寒之症,更应该远离寒凉之物了。”可是清妃今晚却吃了这些不应该吃的,所以才会动了胎气,若不是平日调理得当,这么一来,清妃肚子里的孩子怕是撑不到他们来。后面的话御医没敢说出来。
可是御医没说,皇上和皇后却是听明白了。
皇后眉头一皱。
难道真的是有人想要害清妃?别说今晚是宫宴了,就是平日,宫里各个主子吃的哪次不是再三检查过再端上桌子的,更不用说清妃怀孕,就更加的小心谨慎了。孕妇应该可以吃什么,不可以吃什么,负责饮食的宫人不可能不清楚。但还是给清妃送上了不能吃的,是有意而为之还是无意为之?
“查!”
皇上才刚一声令下,便有个太监走了进来,禀报道:“皇上,娘娘,方才传膳的一名宫女自缢了。”
这下不用审都知道事情不简单了。
几个皇子都没有出宫,而是聚到了长春宫候着,大家都想知道今晚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更加想知道清妃肚子里的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虽然说他们其实并不怎么在意清妃肚子里的孩子到底能不能生下来,生下来对他们的威胁不大。不过心里多少是有些不舒服就对了,谁也不想多个人出来和他们争权夺利啊。毕竟他们的父皇还年轻,现在龙体也康健,谁也说不准还能活多少年。他们也不想十几年之后多个竞争对手。
竞争对手嘛,自然是越少越好的,即使对方并不会对自己造成太大的威胁。
所以现在知道清妃出事了,大家心里都想法各异,面上倒是表现得很是担心的样子。
“九弟,你说会是谁对清妃下的手?”凤乾阳坐在凤明阳身边突然问道。
凤明阳似乎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道:“八哥,这种事我怎么会知道?最近忙着乡试的事,我也有段日子没进宫了,对宫里的事完全不了解。而且清妃的事,现在父皇和母后都还没有出来,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我们都不清楚,也不好说清妃就是有人害的。”他很是客观的说。
“哦?九弟觉得这是一场意外?”大皇子有些阴阳怪气的问。
凤明阳抬眸看了他一眼,淡定的道:“大哥,我只是说现在父皇和母后还没有回来,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我们都不知道,所以暂时不能下结论。并没有说今晚的事是一场意外。有可能是意外,也有可能真的是有人想要害清妃和清妃肚子里的孩子。”
“那你觉得会是谁想要害清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大皇子问。
凤明阳笑了笑,“那大哥觉得会是谁?”
大皇子被他的话堵得一噎,却又发作不得,毕竟是他先问起这件事。
阮伽南看着大皇子看凤明阳的眼神很确定这个大皇子已经把凤明阳给记恨上了,或许以前就不喜欢,这次乡试的事只是导火索?
话说这人拉仇恨的能力也是杠杠的,他这些兄弟估计就没一个是真心喜欢他的。
想到这,她不由得对他有些同情了。
凤明阳有些奇怪的瞅着身边的人,不明白她好好的突然这么可怜的看着他是为那般?他做了什么让她可怜同情了吗?
他不解的回视了过去。
阮伽南的眼神充满了安抚的意味,就差伸手在他头上拍一拍了。
王爷啊,你不用在意的,起码你还有我这个妻子在呢。兄弟姐妹什么的其实真的不用在意,不管是前世今生,她都没在意过。前世她老爹在外面的私生子女也有不少,但她从来都不鸟他们一眼的。因为对她而言,他们的存在感实在是为零,任由他们蹦跶得再厉害,该是她的东西还是她的,不该是他们的永远也都不会是他们的。
即使后来她莫名其妙的死了,属于她的东西也不会转而成为他们的。
来到这里就更加不用说了,阮府那些人对她来说简直就和陌生人没两样。
看着她那双明亮澄澈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情绪,凤明阳不禁沉默了一下,然后明白肯定是她又开始瞎想了。
他发现自己这个小妻子似乎有个不太好的习惯,就是某些时候喜欢胡思乱想,还喜欢莫名的给别人安上一些莫须有的标记。就像现在,他敢拿一根金条打赌,她脑子里想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他觉得自己还是别追问了,免得到最后气的还是自己。
“九弟和九弟妹的感情真是好啊,看九弟这样该不会是不打算纳侧妃了吧?”五皇子妃突然说道。
刚才不自觉挨在一起的两人听到他的话都不约而同的望向了五皇子妃,似乎不明白她好好的怎么就说起了纳侧妃的事。
五皇子妃笑了笑说道:“我看九弟对九弟妹这么好,鹣鲽情深的,九弟肯定是不打算纳侧妃了吧?”
四皇子妃也笑着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九弟妹当真是好福气了。以后九弟若是欺负你,你就来找我们,我们给你出气。现在我们可都是认证呢,九弟,你以后可不能辜负九弟妹啊!”
阮伽南娇羞一笑,说道:“四嫂,五嫂不用担心,王爷不会欺负我的。王爷答应过我了,不会纳侧妃,会对我一心一意的。”
她这么说倒是让在场的几个人有些惊讶了。
几个皇子眼神怪异的看着凤明阳,不过很快又不以为然起来了。
好听的话谁不会说?哄哄人而已,一个王爷,怎么可能就娶一个女人?像什么样,男人本就应该三妻四妾,偌大的后院若是只有一个女人岂不是太单调了?啧,也就是有阮伽南这个傻子才会相信这种鬼话。
几个皇子妃心里也是嘲笑不已。
不纳侧妃?这怎么可能,只是现在暂时不纳而已。
想当初她们,不也一样。
特别是五皇子妃,眼里嘲笑讥讽最盛。
因为这几个皇子当中五皇子纳侧妃是最快的一个皇子,偏偏当初为了娶到五皇子妃,五皇子下了不少的功夫,把五皇子妃哄得心花怒放。却不想成亲不过半年五皇子就纳了侧妃,还一纳就是两位,之后五皇子府的后院又陆陆续续的添了不少女人,当年可是把五皇子妃气得够呛。一怒之下回了娘家,可是最后还是得乖乖回了五皇子府。
所以现在她听到阮伽南这么说心里是嘲笑不已的。
“嗯,我是答应了她。”凤明阳点了点头很大方的承认了。
几个皇子看他的眼神顿时有些轻视了。
阮伽南朝他眨了眨眼,无声的问,就不怕别人笑你?
凤明阳瞥了她一眼,爱笑就笑,不会少几斤肉。
五皇子妃看到两人的眼神互动,眼里闪过了一抹嫉妒。
“你们怎么都过来了?”
听到皇后的声音,大殿里的人都站了起来,“见过母后。”
皇后似乎有些疲惫,摆了摆手说道:“都坐吧,本宫还以为你们都出宫去了。”
“母后,宴席上出了这样的事,我们哪里放心就这样出宫去啊。清妃娘娘和她肚子的孩子怎么了?”凤乾阳问道。
其他人也都齐齐望着皇后。
皇后抬眸扫了一圈他们才说道:“清妃暂时没有什么大碍,不过动了胎气,以后要小心养着,不然的话就危险了。对了,小九,你明日让神医进宫来一趟吧,清妃不放心,一直哭着让皇上叫神医进宫。”皇后似乎也有些无奈。
这个清妃都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了,御医都说她暂时没事了,可是她就跟惊弓之鸟一样,非要皇上让神医进宫。皇上没办法本来想宣小九两夫妻过去的,但又以为他们已经出宫了,所以才让她明日让人出宫去宁王府传话。
阮伽南愣了一下才回话道:“母后,这个……不敢隐瞒母后,我师父他昨日就离开燕京出城去了。”
“什么?神医不在燕京城里了?”皇后有些意外和惊讶。前几天不是才刚进宫来,怎么突然就离开了?
因为太意外了,所以皇后一时没控制住露出了些许异样,让凤乾阳看到了不由得眉头皱了皱。
皇后很快就察觉到自己似乎反应有些过度了,她立刻反应了过来面不改色的说道:“前几日神医不是才进宫为本宫诊脉吗?怎么突然就离开了?本宫的病尚未好,神医就离开了,这让本宫的病怎么办?”
大皇子又忍不住阴阳怪气的说道:“九弟,怎么会这么巧,清妃出了事,需要神医来瞧瞧,神医却偏偏不在王府了?”
凤明阳并没有因为大皇子的话而动怒,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才说道:“虽然是我把神医请来了燕京,但神医并不是我的下属,我没有权利限制神医的行动。而且神医已经做到了答应我的事,我就更加不能拦着神医了。”
“话是这么说不错,可是神医不是九弟妹的师父吗?那就是一家人了。”大皇子不放过他,继续逼问道。
“大哥,你就不要胡乱猜测了。我师父离开是因为要亲自去采药,等采完药师父还是会王府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罢了。师父一向行踪不定,这次留在燕京一部分是因为王爷的身体,另一部分原因则是因为我。我回燕京的时候师父一直不放心,现在看到我在宁王府过得很好,自然就放心了。所以师父不在燕京长留也是正常的,并不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阮伽南简单的解释道。
“是吗?”大皇子摆明了就不相信。
不过阮伽南才懒得理他,她说这些只是解释给皇后听的。皇后听了自然会跟皇上,跟清妃说。免得清妃像大皇子这样怀疑是他们故意不让神医进宫,不想看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出生。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冤枉死了。
皇后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就唯有等神医回来再说了,这件事本宫会跟皇上说的。”
“母后,清妃娘娘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动的胎气?真的有人要害清妃吗?”凤乾阳问道。
这个也是他们留在这里的原因。
皇后面色凝重的说道:“现在看来确实是有人要对清妃动手,清妃吃的东西被人做了手脚,可是传膳的宫人却已经闻讯自缢了。其他的人还需要审问才能知道结果。所以你们现在还是先出宫吧,毕竟时候也不早了,你们留在这里也帮不了什么。”
几个人相视了一眼又各自飞快的移开了视线,都在心里猜测怀疑着到底是谁做的手脚。毕竟现在清妃一出事,怕是他们几个皇子嫌疑最大,或者说是他们各自的母妃嫌疑最大。
可是到底是谁做的?要做又做得不够干脆利落,让清妃只是动了胎气而已,这不是搞事情吗?
“好了,你们也无需的担心此事了,宫里有太医在,清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不会出事的,你们出宫去吧。本宫也累了。”皇后伸手揉了揉额头,有些疲累的说道。
她这么说了,几人都站了起来,纷纷告退,“母后,那我们就先出宫了,母后好好休息。改日我们再来向母后请安。”
皇后点了点头,让玳瑁将一行人送了出去。
“娘娘,您说今晚的事会是谁做的?”玳瑁将人送了出去回来之后忍不住问道。
皇后一手撑着额微微闭着眼淡声说道:“这后宫里谁都有嫌疑,在皇上看来连本宫都脱不了关系,可见……”
玳瑁有些担心的皱了皱眉,“娘娘,这件事会不会对娘娘不利?或者是会不会是有人想利用这件事来害娘娘?”
皇后缓缓的睁开了眼,冷笑了一声,“想害本宫还得看有没有这个本事。本宫这个皇后也不是白当的,把下面的人盯好了,免得被人有心之人利用了。”
玳瑁严肃的点了点头,“娘娘放心,奴婢会盯好宫里的人,不会让人钻了空子的。”
顿了顿又问道:“只是宁王妃那里,神医不在城里了,清妃会不会故意拿此事为难宁王和宁王妃?”
皇后皱了皱眉头,想了想说道:“此事相信他们心里有数。况且伽南也是个聪明的孩子,她会知道怎么处理的。清妃未必能在她手上讨得了便宜。”
“那倒也是。”宁王妃看起来不像是好欺负的人。
在长春宫里听到皇后的话之后阮伽南心里就琢磨着清妃会什么时候让自己进宫去了,结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快。第二天宫里就来人了,说皇上让她进宫一趟。
虽然说是用皇上的名义,但是她知道肯定是清妃。
果不其然,她进宫就被人领到了清妃的宫里。
清妃一扫昨晚宫宴上的红润,此时她面色有些苍白,憔悴的躺在床上,连坐起来都不敢了。
看到阮伽南进来,她吩咐道:“你们都出去吧,没有本宫的允许谁都不许进来。”
红玉有些担心,“可是娘娘,您身边还需要人照顾啊。”这个时候她们都退出去,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宁王妃顶多就是受到一顿惩罚,可是她们很有可能会把命丢了的。
可是清妃却很坚持,不容置疑的说道:“不用了,本宫现在没事,而且有宁王妃在,你们担心什么?本宫有事要跟宁王妃说,你能都退下。你守在外面,不许任何人进来。”
红玉看了眼她,见她已经眼泛冷意和不耐也不敢多说什么,看了眼阮伽南就领着内殿伺候的人退了出去。
“娘娘现在既然不舒服,那就应该好好休养才对,有什么事能比得上娘娘现在的健康和肚子里的孩子呢?”阮伽南在床榻前的圆凳上坐了下来。
清妃冷笑了一声,“本宫若是安安静静的在这里休养,那才是对不起肚子里的孩子呢!”
说完她眤着她开门见山的说道:“本宫也不多说废话了,阮伽南,你明着说吧,你到底要怎么样才答应让神医进宫为本宫安胎?”
阮伽南眨了眨眼睛,“娘娘,我相信母后已经将事情告诉你了。我师父已经出城采药去了。这是实话,并非糊弄娘娘的谎言。”
师父确实是出去采药了啊!为什么不信!她有必要说这样蹩脚的谎言吗?
清妃扯了扯嘴角,“那你说说你师父什么时候回来?”
阮伽南想了想老实的回答道:“这个嘛,归期未定。”
师父采药的话向来是说不准的有时候出去一天就回来了,但是有时候一去就是一个月,甚至更久也是常有的事。而且现在母后解毒的事已经进入第二个阶段了,也不用他时刻盯着了,所以他才趁机出城采药的。
清妃一脸看吧,本宫就知道是这样的模样,让阮伽南一阵无语。
她叹了一口气,很是真诚的问道:“娘娘,御医不是已经说了吗?娘娘昨晚虽然是动了胎气,但是接下来只要好好静养,还是会好起来的,对腹中皇子并没有什么影响,娘娘又何必杞人忧天呢?神医这是一个名号而已,医术其实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宫里的太医,御医就已经很好了,凤歧国医术最好的人都已经进宫了不是吗?”
她对清妃这么执着要师父来实在是有些不能理解,而且师父也不定就是神医啊。连师父自己都说了,他没有神医的称号。不过这点她是不会跟清妃说滴。
若是清妃的情况十分的危急,她执着的要师父来,她倒是可以理解,但是现在御医不是说她的情况已经暂时稳定下来了吗?既然这样,那她就应该听御医的话好好养胎啊,别搞这么多幺蛾子了。
“你知道什么!”清妃面色一阵扭曲难看,可是想到自己现在的情况又不得不强硬压抑住翻腾的情绪。
阮伽南挑了挑眉。
什么意思?难道事情并非如母后说的那样?不可能吧,母后说是御医说的,难道宫里的御医医术已经差到如此地步了?
清妃心里是无比愤怒,又无比害怕的。
她的情况根本就不是现在外人说的那样,昨晚御医那样说只是皇上不想让她多担心,怕会影响到孩子,所以故意往好的方向说,让她好安心养胎。
一开始她也以为是这样,心里还庆幸不已。但是后来,皇上以为她睡着了,所以没有回避就和御医在内殿里说了起来,她才知道她腹中的胎儿想要保住,直到平安产下很困难。而且就算宫里的御医倾尽全力保住胎儿,她在生产的时候也极有可能会难产……这意思是什么还不够明白吗?
就算她能保住孩子直到生产,可是自己却很有可能会因为难产而丢了性命!如果是这样,那她辛辛苦苦的保住这个孩子还有什么意义?她可不想这头刚生下孩子,那头就死了,她辛辛苦苦的保胎不是为了给别人做嫁衣的!如果她难产出了意外,到时候还不知道便宜了哪个贱蹄子呢。
她怎么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所以她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让神医来为她安胎!她相信只要有神医在,她一定可以渡过这次难关的!
“说吧,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答应让神医来替本宫安胎?。只要你说,本宫能做到的,能给的都替你做到,都给你!”
阮伽南听了她的话半垂着眼眸,明媚的阳光洒进来落在她脸上,长长的眼睫毛投下了一抹淡淡的阴影,面容如玉,白皙无暇,端坐在那里漂亮得像幅画。
清妃见状不由得晃了晃神,脑海中闪过了自己还是少女时期的样子。
曾经她也是这般的美好,她对自己的人生未来充满了期待。她期盼着可以嫁给一个心仪的夫君,从此举案齐眉。可惜老天跟她开了个巨大的玩笑,她进宫了,她没有夫君,只有皇上,那是后宫无数个女人的男人。为了争夺那点宠爱她还要想尽办法,用尽手段,不管喜不喜欢,乐不乐意,也不管对和错。
她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好不容易才怀上了一个皇子,她绝对不能让这个机会从自己手中溜走。这或许是自己这辈子唯一的一次机会,错过了,那她就一辈子只能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妃嫔!
阮伽南眸色闪了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抬眸笑了笑,微微歪着头看着清妃,慢悠悠的说道:“娘娘,我想要什么,娘娘你觉得我会想要什么呢?我现在什么都有了,什么都不缺,娘娘若是想让我把师父叫来,那就得拿出诚意来,可以打动我的诚意。只有这样我才会心甘情愿的让师父进宫来为娘娘安胎啊!娘娘,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清妃眉头一皱,有些防备有些困惑的看着她。总觉得她话里有话。
什么叫可以打动她的诚意?她若是想要什么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这样猜来猜去有什么意思?
“你有话不妨直说!别跟本宫来这套。”
“娘娘,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我说了,我现在要什么有什么,娘娘你让我说我想要什么,我还真说不出来,因为没有啊!所以只能看娘娘的诚意了。若是娘娘觉得我是在糊弄娘娘,那就算了吧。反正说实在的,我是真不知道师父会什么时候回来。”她耸了耸肩,是一点都不在意这件事。
“阮伽南,你……”清妃忍不住一气,呼吸急促了一下。
阮伽南站了起来,轻轻的弹了弹裙摆上不存在的灰尘,淡然的说道:“如果娘娘还没有想好的话那就慢慢想吧,反正娘娘现在的情况也没有什么好着急的。不过娘娘下次再请我的话,还是先想好了再请我过来,毕竟我也不是每次都有这样的好心情,给娘娘机会的。若是哪天我不高兴了,可能娘娘拿出了诚意来我也不见得会答应了。”
“我若是不答应,就算娘娘让父皇下旨让师父进宫,娘娘怕也是会用得不放心。况且我觉得父皇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得罪我师父的,毕竟谁敢保证自己就一辈子无病无痛呢?好了,娘娘,我就先回去了,不然的话王爷会担心的。”
说完她也不管清妃是什么表情反应转身就往门口的方向走了去,脚步不急不缓,淡定自若,没有丝毫的迟缓。
清妃咬了咬牙,暗恼不已。
她自然是知道现在两人的位置是她处于劣势了,是她有求于阮伽南。如果,如果不是被逼到了极致,她哪里用得着受这种窝囊气!
“你等等!”眼看她就要离开了,清妃终于还是出声叫道。
阮伽南停下脚步,回头,“娘娘?”
清妃轻哼了一声,“本宫知道你娘的事!你不是一直在查你娘的事吗?只要你答应让神医进宫替本宫安胎,本宫就告诉你有关你娘的事!”
阮伽南眸色飞快的闪了闪,脸上却笑了起来,“娘娘,如果你说的有关我的娘事是指我娘的死还有我娘的来历,那就不用说了,这些我都已经知道了。”
清妃一愣,“你知道了,你怎么会——”然后她想起了自己那个现在昏迷不醒的姐姐,她的眼睛蓦的睁大,脱口惊呼道:“是你!果然是你把她掳走的!”
难怪,难怪会找不到人,原来是她干的!她胆子可真大啊,居然在护国寺把人给掳走了,还做得干净利落,不留一点痕迹。她难道就不怕被别人知道了?
阮伽南无辜的笑着,“娘娘,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看到她这样子清妃顿时一阵气结,犹豫了一下还是咬着牙道:“就算你知道你娘的死是怎么回事,你娘的来历那又怎么样,我这里还有一件事是你绝对不知道的!”
阮伽南挑了挑眉,有些不以为意,“我不知道的?我还能有什么不知道,该问的我都已经问出来了。我最关心的两件事也都已经知道了,其他的……好像并不重要啊。”
“不!你一定想要知道的!难道你不想知道你娘当初为什么会来到凤歧国吗?既然你知道你娘是西羌国的人,那你也应该知道西羌国的女人都是什么样子的。你觉得你娘真的会为了一个男人,还是凤歧国的男人而私奔来凤歧国吗?还有,难道你,难道你不想知道你的身世吗?”既然决定了,清妃也不遮遮掩韩了,底气十足的将自己的底牌露了出来。
原本一开始她是想着只告诉阮伽南她娘死的真相,还有她娘的来历,但是没想到这些她都知道了。为了能保住这个孩子,为了能顺利生下来,她唯有将藏在心里最深处的秘密说出来。唯有这样才能让阮伽南答应自己,让神医进宫帮自己安胎。
她不是没有想过求皇上下圣旨让神医进宫为她安胎,但是她又担心如此一来会惹恼神医。如果神医不能心甘情愿的进宫,万一他在帮她安胎的过程中做了什么手脚,害死了她的孩子和她,那她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所以她不敢赌,那神医是江湖中人,又性子古怪,就是皇上想见他,他不高兴也是说不来就不来。
唯有阮伽南这个徒弟能让他松动。唯有阮伽南去让神医进宫她才能完全的放心,将自己和皇儿交给神医。
可是这个阮伽南却是油盐不进,非要她拿出什么诚意,她怀疑她一开始就想着要从她嘴里套出她娘的事了,不然的话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吊着她。
虽然心里有些不甘,自己藏了那么多年的秘密就这么要交出去了。但是想想也只能这样了,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就是因为它有价值,现在就是这个秘密实现它价值的时候。不然的话她藏了这么多年不是白藏了吗?
阮伽南眉头一皱,但很快又松开了,笑着道:“我的身世?娘娘你这是在开玩笑还是病急乱投医?我的身世不是一清二楚了吗?我娘是白朗月,我爹是阮常康,是当朝太傅,我是阮府的嫡小姐,我还能有什么身世?”
“阮伽南,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到这个时候了,你也清楚本宫有多需要神医,本宫不会拿自己和腹中胎儿的性命来开玩笑的。本宫所说句句属实。你娘当初来凤歧国的目的并不简单,而你的身世也并非你以为的这样。只要你让神医为本宫安胎,本宫就将所知道一切都告诉你!绝无虚言,若是本宫欺骗你,就让本宫和腹中胎儿不得好死!”清妃见她似乎不相信,心一横,发狠的说道。
阮伽南心里微微一震。
清妃能拿自己和腹中胎儿来起誓,那只能证明她说的话是真的了。
虽然她在知道自己的娘是西羌国的人之后对她来凤歧国的原因有些怀疑,但却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世。怎么可能呢,清妃的意思是她难道不是阮常康的女儿?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娘来到凤歧国的时候可不是带着身孕过来的。她是两人成亲之后几年才怀上的孩子,那个时候娘已经到凤歧国很长时间了,一直住在阮府,不可能再和什么外男有接触,更加不可能怀上自己丈夫以外的孩子。而阮常康也不可能容忍自己的妻子给自己戴绿帽子,还让自己的妻子把别人的孩子生下来。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如果娘来凤歧国之前就怀有身孕了,那说她不是阮常康的女儿还有可能。
“你不相信?”清妃冷笑了一声,“等本宫告诉了你,你自然就会相信了。本宫都拿自己的孩子来立誓了,难道你还不相信吗?本来这个秘密本宫是打算一辈子都不说的,毕竟不管怎么说贺兰都是本宫的姐姐,本宫自然不能做什么伤害她的事。但是现在,本宫都自身难保了,哪里还顾得上她。”
“阮伽南,本宫不妨告诉你,如果你不听,你一定会后悔的。而你错过了这次的机会的话,那以后就很难说你还有机会发现真相了。因为知道的人不可能告诉你,只有本宫知道,也愿意告诉你。”
这个时候清妃也淡定起来了,胸有成竹。阮伽南一定会答应她的。
阮伽南收起了脸上的漫不经心,神色有些凝重严肃了起来,眉头轻蹙,显然这事在她意料之外。
她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世有问题,虽然她年纪小小的时候就被送到了庄子上,阮常康也长期的对她不闻不问,但她也只是当他另娶了贺氏才如此。难道竟然是因为自己不是他女儿,所以他才将自己送走,眼不见为净?如果自己真的不是他女儿,娘又死了,他为什么不干脆弄死自己?
如果那个时候他弄死自己,也不会有人怀疑吧?毕竟这古代的存活率还真是蛮低的。可是他没有,只是远远的将自己送走了……太奇怪了。
“阮伽南,难道你竟然不敢面对自己的身世?”清妃故意刺激道。
阮伽南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眼神肃冷,“娘娘,你应该知道如果你欺骗了我会有什么后果吧?师父把我当他孩子一般看待。”
清妃抬了抬下巴,倨傲的说道:“你放心,别的不敢说,但是这件事本宫绝对没有欺骗你,你大可放心。而且本宫也不会拿本宫的儿子来冒险。”
她定定的盯着清妃看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我回去好好想想。”
清妃眉头顿时一皱,“你还要想?”
“娘娘,这么重要的事,你总不能让我一下子就相信你,接受你说的话吧?放心,我不会想太久的。娘娘等我的消息吧。”
“阮伽南,你不会是想着趁机去调查吧,本宫告诉你,你不可能查得到的!”
阮伽南回头看了她一眼,“娘娘多想了,我真的只是想要冷静一下而已。”
冷不丁的知道自己的身世有异,她需要冷静一下很奇怪吗?她没有当场失态就已经很定力不错了好吧。
于是清妃只能皱着眉看着她迈着和先前一样的步伐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