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府里,贺嘉怡坐在一旁愤愤不平的告着状,贺老夫人面色有些阴沉难看,眼底还有些不耐烦,可是却什么都没说,一手撑着额角,微微阖着眼。
“祖母,你看看这阮伽南是不是太放肆了,居然说我们贺家的人不会教女儿,都是些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人,还说梅芩嫁给八皇子也只会让八皇子丢脸,会让皇室丢脸!她根本就没有把我们贺家放在眼里!”
“够了!”贺老夫人面色难看的睁开眼冷声呵斥道。
贺嘉怡瑟缩了一下肩膀立马又挺直了腰背,梗着脖子撅着嘴说道:“祖母,我知道你生气,我也很生气啊,她骂我我认了,但是她怎么能这样说我们贺家呢?不管怎么说我们贺家在燕京也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名门望族,她居然说我们贺家上上下下都是些不知廉耻的人!还质疑我们对陛下的忠心呢!而且她居然还敢嘲笑梅芩和八皇子的婚事!祖母,这口气我可以忍下来,但是我们贺家难道也要忍吗?”贺嘉怡表情愤愤不平。
贺老夫人目光冷冷的看着她,让贺嘉怡觉得自己好像是被一条蛇给盯上了,她不由得吞咽了一下口水,强作镇定的强忍着要躲开她视线的冲动。
她一定要让阮伽南受到教训!但是她没有那个本事,只有老夫人出手才能教训阮伽南。老夫人她是知道的,这个祖母只关心贺府的利益,只关心长房的利益,只关心她那个嫁出去了的女儿!哦,当然了,还有贺梅芩这个亲孙女。只有让她觉得贺府的利益,贺梅芩的利益受到了危险,她才会想要去教训阮伽南。
“你说的可是真的,阮伽南真的这么说了?”
贺嘉怡用力的点头,“当然是真的了,祖母,难道我会编排出这样的话来吗?虽然我已经嫁出去了,但是我的娘家始终是贺家啊!阮伽南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了我,我也认了,谁让她是宁王妃,可是她不能因为我的关系就把整个贺家都骂上了啊!特别是梅芩,她和八皇子的亲事已经定下来了,可是她这样说,要是传到了八皇子的耳朵里,那还得了!”
贺老夫人闻言又微微闭上了眼睛,让贺嘉怡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摸不准老夫人到底是什么想法。
就在她坐立不安的时候贺老夫人才淡淡的道:“行了,这件事我心里有数。只是以后你也少惹麻烦,若是你再惹出什么让贺家名声受损的事,那就休怪我们不顾念血脉之情!还有,在方家,你可要好好拉拢梅雨娘。”
提到梅雨娘,贺嘉怡眼里闪过了一道浓烈的恨意,手上的帕子用力一扯,差点没被她扯断。
梅雨娘这个贱人!贱人!她一直把她当好姐妹,好朋友,可是她却这样算计她,居然还敢和她抢男人!原以为进了方家,她就能好好的搓磨这个贱人了,可是没有想到家里的人却让她好好和她相处,拉拢她,因为她是梅家最受宠的小姐!她的哥哥将来很有可能会继承梅家!
她不但不能将她怎么样,还得继续和她装好姐妹!真是让她作呕!偏偏这个贱人还是个惯会装柔弱的,把夫君哄得一颗心都快要偏袒到她身上去了!
该死,该死,该死的贱人!等着瞧总有一天她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你听到没有!”贺老夫人见她迟迟不答话,面容一阵扭曲,她面色不禁一沉。
贺嘉怡浑身一震,回过神来就对上了贺老夫人阴冷的双眼,不由得轻轻一颤,乖顺的道:“祖母放心,我知道什么叫大局。贺家好我在方家也才能好,我知道怎么做的。”
看到她这态度贺来夫人面色才缓了下来,满意的点了点头,语气也和缓了一些,“你明白就好。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有气,但是你要明白,只要贺家在的一天,你就一天都压在她头上,让她翻不了身。你是当家主母,想要收拾一下姨娘还怕没有法子吗?小不忍则乱大谋!”
贺嘉怡受教的点着头道:“祖母,我都明白的。”
“那就好。至于宁王妃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不管怎么说她现在都是宁王妃,明面上我们是万万不能动她的。”
贺嘉怡眼睛顿时一亮。
老夫人这话的意思她懂,明面上动不得,那私底下呢?她是很少出门,但是她总有出门的时候吧?
“嘉怡明白,多谢祖母开导教诲。”贺嘉怡脸上控制不住的露出了笑容。
有老夫人出马,阮伽南绝对讨不了好。虽然是杀不了她,但是让她受点教训也是好的,别以为当了宁王妃就可以目中无人,以为没人能治得了她!
“你是个乖孩子,在方家好好待着,以后好日子少不了你的。”
贺嘉怡的目的达到了,很快就从老夫人的院子离开,去了二房的院子里。
她一走,贺老夫人脸上淡淡的笑容就落了下来,目光有些阴冷。
阮伽南……这个贱蹄子,竟然真的把兰儿的事给传了出去!而且还说、还说……贺老夫人一想到这个就气得眼前发黑,恨不得宰了阮伽南那个贱丫头!她真是小看她了,以为她不会这么冲动愚蠢,但是没想到这死丫头也是个狠心的人,居然不顾自己的利益也要往兰儿身上泼脏水。
贺老夫人昨日听到下人的话时当场就气得摔破了手上的一个白瓷杯子,面色又黑又青的,把当时在场的贺夫人都吓了一跳。不过贺夫人心里却是忍不住有些高兴了起来。
她一直不太喜欢这个早就嫁出去了的小姑子,没点眼力劲儿,都嫁出去那么多年了,还隔三差五的回娘家要好处。奈何自己的婆婆和丈夫都是猪油蒙了心的,一直纵容着她,她这个夫人也不敢多说什么,有气只能是往肚子里咽了。
现在好了,终于出了个能治她的人了!这个阮伽南……或许以后她们有机会的话能坐下来好好聊聊。
贺夫人是不知道自己婆婆和丈夫当年做过什么事,她要是知道就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了。
贺老夫人知道阮伽南将事情传了出去之后第一时间便让人去遏止流言了,只是流言已经传开,想要遏止哪里有这么简单。到现在为止是已经越传越不可收拾了。如果说这当中没有阮伽南的推波助澜,贺老夫人是打死都不会相信的。这事气得她一宿没睡好。
贺家家主一大早上朝就被人问了,他当时还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谁会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自己妹妹的事又重新被提起,还传开了呢?他压根什么都不知道阿!忙让身边的人去打听了一下,结果差点没把他给气得当场失态。
原本贺氏当年被拐过了十几年又重回贺家的事知道详细情况的人基本就是没有,贺家当年将这件事润色了不少,说是贺氏被人拐卖了之后被一户大户人家收养了,也是正经的小姐。只是这户人家后来却是家道中落,家中人口本来就不多,贺氏养父母出事之后旁的亲戚很快就一哄而上,将家产分了个精光,还将贺氏给赶了出来。
而贺氏被赶了出来之后辗转来到了燕京,这才在机缘巧合之下和贺家的人碰上,然后被认了回来的。当年收养了贺氏的是哪户人家,自然是没人多事去查的,既然贺家这么说,那大家就这么听。至于大家心里是怎么想的就唯有自己知道了。时间一长,大家也就渐渐的忘记了这件事,没什么人提起了。
可是没想到十几年之后居然又被人旧事重提,而且这流言还和当初贺家说的出入很大!
贺氏根本就不是被什么大户人家收养的,而是被卖入了青楼!后来逃了出来被人所救成了丫鬟!根本就不是贺家说的什么正经的千金小姐!
这怎么能让人不怒火中烧呢?
同样心情的还有阮常康。一早上他都是顶着别人异样的打量目光,像一根根刺似的扎在他身上,偏偏他还什么都不能做,甚至连表情都要控制好,不能露出丝毫的不妥来,免得被人看了嘲笑。可是垂在袖笼里的双手却紧握成拳,一直没有松开开。
退朝之后阮常康火急火燎的赶回到了阮府大发雷霆,贺氏还不知道外面的人,见他发这么大的脾气还有些莫名其妙,然后以为是在早朝的时候出了什么事。
“老爷,你这是怎么了?”她关心的问道。
阮常康阴沉着面色看了她一眼,这有些阴森的眼神看得贺氏一愣,“老爷,你……”
“你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吗?”他沉声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贺氏有些茫然。
这几天她根本就没有心思去关注别的事,哪里会知道发生了什么。老爷这副样子,难道是出了什么关于阮府的事?
想到这贺氏暗暗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及时让人注意外边的事,这燕京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每天发生的事多不胜数,可是一不留意可能就会错过什么重要的信息。
她小心翼翼的问道:“老爷,不知道外面出什么事了让老爷发这么大的脾气?妾身这几天都忙着府里的事,并没有怎么关注外面的事。”
阮常康目光沉沉的盯着她,见她脸上一片茫然,似乎真的不知道,心里冷哼了一声。也是,如果她知道了定然不会像现在这般镇定自如的,毕竟这件事是她心里面的一根刺,一碰就痛得要命。
“你当年被拐卖的事不知道怎么的被人传了出去,而且传得很是难听!你是不是得罪谁了?”阮常康虽然知道当年事情的真想,但是他知道,别人不知道阿!那些人的眼光,每每想到这他心里就恼火不已。
贺氏一愣,接着心一沉,面色一变,“老爷,你、你说当年我被……被人传出去了?”
阮常康点了点头,“我已经让人去想办法阻止了,贺家那边应该也会想办法的。只是就算最后流言被遏止住了,但是只怕……”
贺氏跌坐在凳子上半天回过神来,喃喃着说道:“怎么会这样,好好的怎么会有人说起了这件事,还——是阮伽南,一定是阮伽南!”她猛的想起了什么事,瞠大了眼睛尖叫。
阮常康眉头一皱,“伽南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
她从小就被送到了庄子上,而且那时候还这么小,就算当初听说了什么现在也都不记得了,她又怎么会将这件事传出去?
倒不是阮常康有多相信阮伽南,只是他心里觉得这件事不可能是阮伽南做的,因为她根本就毫无知情,又怎么将事情传出去呢?
贺氏白着脸微微颤抖着嘴唇将那天贺府的事说了一变,哭着道:“老爷,一定是她做的,除了她还能有谁这么针对我?老爷,你可要为我做主阿,阮伽南这是要毁了我,毁了我们阮府阿!”
“你、你这个愚妇!这么重要的事你居然不告诉我!”阮常康被贺氏的隐瞒气得面色铁青。
贺氏委委屈屈的道:“我也是不想拿这种事来烦老爷阿,我哪里知道阮伽南真的会将事情传了出去,老爷,外面的人是怎么说的?”
贺氏直觉阮伽南既然将事情传了出去,那肯定不会那么简单,让她好过的。
阮常康没好气的将外面的流言说了一遍。
贺氏听了恨得牙痒痒的,面容一阵扭曲,“我就说,我就说是她!没想到她心肠竟然如此恶毒,竟然这样害我!老爷,她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想要害阮府!她传出了这样的话,让我们阮府怎么在燕京立足?梨儿就快要几笄了,可是现在却传出了这样的话,你让梨儿还怎么说亲事?就算那些话不是真的,可是又有几个人会相信?她这样根本就是要毁了梨儿啊!”
阮常康面色阴沉,眸色阴暗,黑沉沉的看不到底,嘴唇紧紧抿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爷,难道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吗?当年的事阮伽南要是知道了,以她这样的性子她肯定是不会放过我们的!”贺氏尖着声音叫道。
“够了!”阮常康沉声喝道,“那你说要怎么样?现在她已经是宁王妃了!你以为她还是以前那个什么都没有的丫头吗?”
“宁王妃又怎么样?宁王自己估计都自身难保了,能不能护得住她还是个未知数呢!老爷,我们不能这样下去了,她分明就是想逼我们露出马脚,再查到当年的事。要是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她肯定会寻亲的,当时候我们能有什么好结果?”
她的话让阮常康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面色变了变,眼里闪过了一丝忌惮。
“你想怎么做?”
这会儿贺氏倒是冷静了下来,伸手扶了扶自己的发髻,眼神冰冷怨毒:“就怕老爷到时候有心慈手软,顾念什么父女之情,不舍得下手!”
阮常康眸色变了变,脸上满是犹豫不决。
贺氏眸色一冷,“老爷,你把她当女儿,她可没有把你当父亲!”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女儿!虎毒尚且不食子,我本来就亏待她,现在……”阮常康脸上表情复杂。
“老爷!梨儿也是你女儿,华勋更是你儿子,你就不想想他们吗?还有华禹,他可就要考科举了,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你就不怕影响到他的科举吗?阮伽南是不会原谅我们的,有她在的一天我们就没有安宁的一天!老爷你当初不也是放弃了她吗?你就当这个女儿在送去庄子上的那天就死了吧!”贺氏咬着牙说道。
阮常康沉默良久才叹了一口气,脸上闪过了一抹决绝,“罢了,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只是不管你要做什么你都不能把阮府拉扯进去,不能害了梨儿几个!”
听到他话贺氏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老爷放心,此事我会回去找娘安排妥当,绝对不会牵扯到咱们阮府几个孩子身上的。”
阮常康点了点头,心情似乎有些低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背过了身子。
贺氏以为他是在为了阮伽南难过,却没有看到他脸上的讥讽之情,还有眼底的冷漠,哪里还有一点方才在贺氏面前表现出来的父女之情。
就在贺府和阮府的人想着要怎么收拾阮伽南的时候却传出了宁王妃病了的消息!
什么?宁王妃病了,神医不是在宁王府吗?有神医在,保证药到病除吧?
不行,神医现在据说正在配置给宁王的药呢,不能让任何人打扰,也不能中断,所以神医是没办法给宁王妃看病的。听说宁王已经让大夫去瞧过了,其实就是发热了,不过因为宁王妃小时候过得不好,营养跟不上,所以这一病就挺严重了。连宁王都担心得告假在府上照顾王妃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管是贺老夫人还是贺氏,阮常康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阮伽南是故意在装病吧,先是将贺氏的事传了出去,接着就装病,想借此来躲避大家的怀疑。不然怎么解释会有这么巧的事?
既然怀疑那就不可能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任由她装病了,于是一波又一波,真心或假意的人去了宁王府,拿着补品说要探望宁王妃,希望她早日康复。这些人自然是没有见到宁王妃的,因为宁王说了,王妃现在病着不方便见客。有凤明阳拦着当然没人敢硬说要见阮伽南了,试探不出很多人也就作罢了。
但是阮府和贺府的人就另当别论了。
宁王府,阮常康,贺氏还有阮华禹阮若梨四个都来了。就是四个人神色都有些异样,各怀心思。
四人在客厅等了两刻钟才终于看到宁王穿着一身水色麒麟纹锦袍,头戴白玉冠,面如冠玉,霞姿月韵,让人眼前一亮。
阮常康几人连忙站了起来行了礼,“见过王爷。”
凤明阳走到上座坐下淡淡的点了点头,“不用多礼了,都坐吧。”
“多谢王爷。”
坐下后阮常康关心的问道:“王爷,我听说伽南这孩子病了,而且病得不轻,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可有好些了?”
凤明阳眉心蹙了蹙,很快又松开了,眼底满是担忧之情,“已经请大夫瞧过了,说是她以前没照顾好,身子有些虚,现在又一时不注意,感染了风寒。大夫已经开了药,喝过药好多了。你们不用担心。”
阮常康面上闪过了一丝尴尬之色,但很快又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说道:“这样就好,这样就好,我们也可以放心了。这些是我们从府上带来的补品,虽然说王府什么都不缺,但也是我们都一点心意,王爷请收下吧,我们也希望伽南能快点好起来。”
说完便对阮若梨使了个眼色,阮若梨似乎在出着神,没回应,阮常康眉头一皱,贺氏忙暗中扯了扯女儿的袖子。
阮若梨这才像是被惊醒了一样抬起头眨了眨眼,有些茫然,看得阮常康气不打一出来。
贺氏看了眼宁王,见他在和自家老爷说话,忙转头对女儿低语了一句。
阮若梨这才反应过来,目光落在了坐在上首的人身上,眸光闪了闪柔声开口道:“姐夫,不知道我方不方便去看看姐姐,我实在是有些担心她,不看看她的话心里会一直都不放心的。”
阮常康听到她对宁王的称呼眼里闪过了满意的光芒。梨儿果然是个机灵的丫头,如此一来马上就拉近和宁王的距离了。
凤明阳眸光凝了凝,然后像是阳光底下平静的湖面荡起了一圈圈微弱的波纹,波光鳞婈,闪烁着迷人的光芒,让看着他的阮若梨一下子就羞红了脸,滚烫滚烫的,她连忙垂下了头,觉得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着。看到她这反应,凤明阳眼底讥讽的光芒一闪而过,脑海里想起的却是另外一张时常露出狡黠笑容的娇俏脸蛋。
也不知道她现在去到哪里了。
阮常康一直在不着痕迹的观察着凤明阳,见他眼里突然闪过了一丝柔情,目光所落的位置正好是梨儿的位置!他脑里灵光猛地一闪,难道……这个想法子啊脑海里闪了出来就再也挥之不去。
如果梨儿也能……不对不对,宁王现在已经娶了伽南做正妃,如果梨儿再进府那就只能是侧妃的位置。梨儿可是自己手上最得意的一个筹码,绝对不能就这样打出去。
他连忙遏止了自己脑海里的念头。
“阿南方才才喝了药,这会儿正睡着,还是不要去打扰她了。你们的心意本王会等她醒过来之后告诉她的。”
阮常康和贺氏眉头一皱,相视了一眼贺氏试探的说道:“王爷,我们就是太担心伽南了,不见见她的话心里总是放不下。既然来了,我们还是见见吧,如果王爷担心我们会吵到伽南,那我们可以在屋子外悄悄的看看她就好。只要看到她无事我们就放心了。”
凤明阳闻言眸光淡淡的落在了她身上,粉唇勾了勾,贺氏心一跳,以为他就要答应了,却听到他清冷的问道:“阮夫人这样说是觉得本王照顾不好阿南,还是在怀疑本王虐待折磨了阿南,所以才如此的不放心,非要亲眼瞧一瞧?”
他声音淡淡的,毫无波澜,似乎只是很随意的问一问,但是贺氏却无端的觉得浑身一冷,对上他那双平静得有些吓人的双眸,黑沉得不见底,莫名的让人有股阴冷的错觉。被他这么静静的看着,感觉全身都要被冻住了一样。
贺氏面色一白,连忙道:“不不不,王爷误会了,误会了,我们怎么会这样想呢?伽南,伽南嫁到王府来那是伽南的福气,王爷也一直把伽南照顾得很好,我们相信王爷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会怀疑王爷呢?”
“是啊,王爷,是我们过于担心才多心了。既然王爷说伽南喝了药睡着了,那我们就不去打扰了吧,改日再来看她便是。有王爷照顾,我们很放心,相信伽南也会很快就好起来的。”阮常康也忙赔着笑脸说道。
“你们能这样想就好,本王一向不喜欢旁人质疑怀疑本王。”
“那是那是,王爷一向英明,怎么会有人质疑怀疑王爷呢,呵呵呵……”
阮常康惯会看人面色,说了一会儿话之后见凤明阳眉宇间似乎有了些不耐烦,很是自觉的起身告辞了。凤明阳也不留他,叫了总管过来送客。
出了宁王府的大门,阮常康回头看了眼气派异常的王府大门,眉头皱了皱,眼里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