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府的下人很快就发现这几天似乎在冷战的王爷王妃和好了,府里也一扫前几天的低沉气氛,重新变得轻松如常了起来。
阮伽南也终于睡了个安稳的觉。
不得不说习惯这东西真可怕,她和凤明阳住在一个院子,睡在同一张床上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她却已经习惯每天晚上身边躺着一个人,有时候不经意的一摸就会摸到一具温热的身体,睡梦中都会本能的觉得放心。如果不是这几天他们闹别扭,她都没有察觉到这件事。
凤明阳也不再避着她,两人的关系似乎还更进一步了。这是一种很微妙的变化,阮伽南也隐隐察觉到了,但是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心里并不排斥这种变化,所以才没有任何动作,任由其自由发展。
她和凤明阳的事处理好了,阮伽南才有心思去处理那天晚上的事。
那晚黑衣人的身份谨言堂自然是查出来了,是从阮府出来的人。
听到禾丰说出来的结果,阮伽南觉得自己真的是一点都不意外,也证明了贺氏这人果真是个没脑子的人。白天在贺府才发生了那样的事,晚上她就心虚得迫不及待派人来宁王府杀她,这不是没脑子又是什么?
也不知道贺老夫人知道贺氏做出这样没脑子的事会不会被气晕?
丹青和丹砂知道了这件事很是气愤,这贺氏竟然还敢派人来杀小姐,这心可真是狠毒啊!
“小姐,现在你打算怎么办?难道这个亏小姐就这样白白吃了吗?”丹青很是气怒的说。
阮伽南曲起手指在桌面上轻敲着,冷笑了一声,“白吃了这个亏怎么可能?你家小姐像是这样随便被人欺负了还不知道还手的人吗?”
丹青眼睛顿时一亮,“那小姐准备怎么做?”直接杀回去吗?
“丹砂,你过来。”阮伽南叫道。
丹砂走了过来,“小姐有法子了?”
“你现在就出去找人,把贺氏的事传出去,这样……”阮伽南在丹砂耳边低语了几句。
丹青在一旁看得是抓耳挠腮,很想知道小姐对丹砂说了什么。小姐为什么不跟她说就跟丹砂说啊,她也一样可以帮小姐办事的!
回到燕京之后丹青隐隐的发现论能力自己似乎真的比不上丹砂。
她除了照顾小姐的生活起居饮食之外好像就帮不了小姐什么了,不像丹砂,丹砂同样也能照顾小姐的生活起居饮食,但除此之外,丹砂还能帮到小姐很多很多的事。丹砂学过武艺,虽然不多,但总能防身,而且丹砂还会医术,疑难病症或许应付不了,但小病小痛还是信手拈来的。
再有就是丹砂的性子也比她稳重,心性也更加的适合帮小姐做一些隐蔽的事。这点她是如何都学不来的,她也想像丹砂这样,可她就是改不了,性子毛毛躁躁的。
小姐有一天会不会觉得她没用,不要她了呀?当初小姐想要买,想要带走的人也是丹砂而已,是丹砂要求小姐将她一起带走的。
所以这会儿丹青看到阮伽南又和丹砂说悄悄话,悄悄吩咐她做事心里就不由得有些急了,可是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在一边干着急。
丹砂和阮伽南并没有注意到丹青的神情,吩咐完之后丹砂点了点头便退了出去,去办她交代下来的事了。
“丹青,准备一下,我们出府一趟。”阮伽南又对丹青说道。
丹青脸上顿时就露出了高兴的笑容,欢快的应道:“好,小姐,奴婢马上就去准备。”
阮伽南事先问过了,知道凤明阳今天有要是忙,会很晚才回来,所以她有足够的时间出城一趟,她得去去八宝村才行。现在她和凤明阳的关系,她也不敢让乔楠他们传信给她,万一信鸽被凤明阳看到那还得了。她好不容易才把他哄住呢,要是又惹出事情来,她还不得割地赔款啊。
既然凤明阳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她也没必要再偷偷摸摸的了,她直接在王府里换上了男装,然后带着丹青从后门溜了出去。
“哎呀,怎么感觉许久没有出门了呢?”阮伽南此时已经化身崔羿卿,大摇大摆的在燕京城里的大街道上走着。
“公子,你前几天才出过门呢。”丹青提醒。
“哎呀,我知道,我就是感叹一下嘛。”在现代的时候哪里会隔几天不出门啊,有时候一整天都会在外面,哪像现在,居然几天都窝在府里,纠结男女之事。实在是堕落,堕落啊!阮伽南心里简直就是痛心疾首。
丹青奇怪的看了眼自家小姐,再次感叹自己跟了小姐这么多年了,但还是不明白小姐的心。小姐的心思大概是最难懂的了,难怪小姐不爱吩咐自己办事,自己又蠢又笨的。
阮伽南在街上溜达了一会儿之后就直奔城门,顺利的出城了。到了城外两人换了马骑,坐马车的话太浪费时间了,虽然说今天凤明阳不会太早回府,但是凡事都有个万一,万一他早早的回府,自己又一身男装的回去被他捉个正着,这不是自寻麻烦吗?所以她还是尽量的快去快回吧!
每当这个时候阮伽南都有种将自己的来历告诉凤明阳的冲动,这样一来她行动的时候就不必躲躲藏藏,遮遮掩掩,心惊胆战的了。但是她又不敢保证凤明阳在知道她的身份之后会好无芥蒂的接受……矛盾啊!
他们两夫妻也真是有意思了,一个是官,一个是匪。
阮伽南突然来到八宝村让乔楠几个很是意外了一下,然后就是高兴了。
“老大,你怎么来了,怎么不事先告诉我们一声,让我们好准备准备啊!”盛况大着嗓门道。
般若翻了个白眼,“你准备什么呀,她不是来做客的好吗?”
她是他们的老大,怎么到了他嘴里成客人了?还事先告诉一声,告诉个屁啊!
阮伽南笑眯眯的道:“我这不是想要给你们一个惊喜吗?怎么样,够惊喜吧?”
盛况很是给面子的猛点头。
其余人的表情就很是敷衍了。
般若冷笑了一声,鄙视的瞧着她,嘲笑道:“我看你是终于找到机会出府了吧?宁王今天怕是不在府里了吧?”
其余人顿时齐嗖嗖的望着她。
阮伽南一阵尴尬,瞪了般诺一下,挺起了胸膛,面不改色的道:“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出府难道还用等凤明阳不在府里吗?你们也太小瞧我了。而且凤明阳现在也是每天要当值的,他每天都不在府里好吧。我之所以过来是因为出了一点事,我前几天被人刺杀了。”
“什么?有人要刺杀你?怎么回事?”大家一听,面色顿时一变,接着一沉,冷声问道。
“坐下来说。”阮伽南摆了摆手坐了下来,将事情说了一遍。
般若皱了皱眉,“敢情这个贺氏真是你娘身边的那个贴身婢女?”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这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巧的事?
阮伽南点了点头,“结合贺氏和贺老夫人当时的表情反应,这件事八九不离十了。”就算不是贴身婢女,但是应该也差不多了。
乔楠坐在一旁没说话,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会儿才说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应该就是你娘或者是你娘的家人将被拐卖了的贺氏买了下来,然后成为了你娘的贴身婢女。这倒是有可能的。贺氏的事我们已经查到一点眉目了,事情过去太久,而且当初贺家的人应该是处理过了,所以现在我们查起来也有些吃力。”
不过就是因为这样才更加的可疑。就算贺氏被人拐卖过,如果当中没有特别的事情发生,贺家的人不会如此费尽心机的想要将贺氏的那段过去隐瞒起来。就是不知道这跟伽南的娘有没有关系,她娘到底是什么身份?不是燕京的大家族小姐,也不是青州的大家小姐,他们的人在青州查了一遍,并没有查到可疑的地方。
乔楠将这段时间他们调查得到的结果对她说了说。
阮伽南眉头一皱,“在青州也没有查到任何有用的线索?”不是青州,也不是燕京,她娘到底是哪里的人?
“我们查过了,大概是二十年前吧,你爹,阮大人在十六岁的时候曾经外出游历过,我们怀疑你爹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了你娘的,然后你娘……嗯,可能就和你爹私奔到了青州。你爹是二十岁成的亲,成亲几年后你娘才生下了你,一年后来到了燕京,来到燕京之后你娘没多久就病死了。而你,在你爹娶贺氏之前就被送到了庄子上。”
“不过这其中更具体的我们还没有查到,特别是你娘到了燕京之后的事。你娘似乎不爱交际,来到燕京一年多的时间也没有几个人见过你娘,就算是阮府宴请客人,出来招呼的也是你的祖母。所以现在要查起来是有点难度啊,需要时间。”乔楠叹了一口气说道。
他们也没想到伽南她娘的身份会如此神秘。而且从目前查到的来看她娘来到燕京之后似乎是在刻意隐瞒身份,所以才这么低调。当年阮常康来到燕京虽然还不像现在这样,是一品大员,但也是炙手可热的新贵。作为他的夫人,按理说应该会热衷交际,这样才能尽快的融入到燕京的上层贵族圈子里,帮阮府打开人脉之路,但是她没有,而阮常康也没有勉强她。
如果说阮常康很爱自己的妻子,为了保护她所以不让她出来交际那倒也是情有可原。但是现在可以知道的是,阮常康对自己这个发妻也并没有多爱,不然也不会在对方死了没多久就另娶他人,还将对方为自己生下来的女儿送到了偏远的庄子上去了。
阮伽南叹了一口气,“看来我要抽时间去一趟青州才行。”
娘来到燕京没多久就过世了,留下来的痕迹太少,而现在她又已经出嫁,阮府的事想查也很难。娘在青州待了不短时间,那在青州应该还留下一点什么。上次遇到的那个人,或许能帮到自己什么。
“你现在的身份,你要怎么去青州?凤明阳愿意让你去吗?”乔楠挑高了眉。
阮伽南皱了皱眉不太确定的道:“应该会吧?他也知道我现在在查我娘的事,他也是支持的。如果我想去青州,他没有理由阻止啊。”
“他是没有理由阻止,但是你现在是宁王妃了,去青州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你太长时间不露面的话怕是会引起怀疑。而且贺家那边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暗中阻拦,说不定还会先我们一步去青州销毁所有的证据了。”乔楠理智的分析道。
阮伽南想了想道:“我得好好想个法子才行。”
想要别人不怀疑,那就得让凤明阳配合。
想到自己才刚和他和好就又要求他帮助,阮伽南顿时有些头疼了。
“对了,你们见过这图案吗?”阮伽南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将身上的匕首拿了出来,指着上面的花纹图案问道。
之前她都忘记这件事了,他们都是走过大江南北的人,见多识广,接触的事物和人也多,说不定会知道。
般若将匕首接了过来,盛况几个也凑了上去仔细的看了起来。
半响般若眉头一皱,“这花纹看起来很是奇特,不像是常见的花纹,也不是常用的花纹图案。这匕首你哪里来的?”
乔楠道:“这是她娘留下来的东西,之前我也看过了,隐约觉得好像有点熟悉,但是再看看好像又很陌生,我也不好说到底有没有见过。”后来想了想没什么印象,也不知道是自己真的没见过还是见过忘记了。
阮伽南瞪了他一眼,若是他以前见过,现在却又忘记了,那就是找打的节奏。
乔楠觉得自己很委屈,他也不想的好吧。
盛况还有云海也摇了摇头,“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花纹。你娘留下的东西,那是不是说只要知道这种花纹的出处,那就可以找到你娘的身份了?”
阮伽南点了点头,“差不多。我娘留下了一点首饰给我,上面都是雕刻着这种繁琐的花纹图案,可是就连凤明阳也说起码在燕京是没有见过的。我还想着你们会知道呢。”
几个人摇了摇头。
般若说道:“看来你娘的身份果然是不一般啊,要么就是什么神秘大家族的小姐,要么就是什么偏远,不和外人来往的一些避世家族小姐,上面的图案应该就是这个家族的族徽标志之类的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只要知道这些花纹图案出自哪里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她娘的身份了。
阮伽南叹了一口气,“是啊,只是话是这样说,但是找起来只怕是没这么简单。”
没一点线索,她娘可真会给她找事。
云海沉吟了一下才说道:“我觉得现在贺家那边也是要多加注意和小心才是,如果贺家真的和你娘的事有关,那他们一定会做点什么的。”
阮伽南耸了耸肩,“不是已经做什么了吗?前几天贺氏派了人到王府想要刺杀我,大概是不知道我会武功,所以遭遇了滑铁卢,我要是一个普通的小姐,估计她就成功了。”
滑铁卢是什么意思大家不懂,但是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们懂。
乔楠皱起了眉头,“说到这个,宁王府只是看着好看而已吗?怎么会让人进去了?”
阮伽南笑着道:“宁王府现在还真没有多安全,凤明阳找到了神医,燕京里有心思的人三天两头的派人夜探宁王府。那天八皇子去了一趟宁王府,凤明阳跟人家说神医已经开始配置解药了,所以……”
乔楠有些担心的道:“那你还是尽快想办法把盛况弄到你身边吧。”看样子宁王以后的处境只会越来越危险,她是他的王妃,他危险,她也安全不到哪里去。虽然说她身上有武功,可要是对方派出的是厉害的人,她只怕也是应付不来。
她可别到时候她娘的事还没有查清楚她自己就先遭殃了。
阮伽南想了想点头道:“我回去之后想办法说服凤明阳,让他答应让我无一趟青州吧,到时候盛况就能找到理由留在我身边了。”
到时候她就可以说盛况是她专门请来保护她的人。
“贺家那边的人还有和你们联系吗?”阮伽南问。
“贺家的人已经和我们结束交易了。”般若说道。
阮伽南不由得挑了挑眉,“哦?什么时候的事?”
“就前几天。”
阮伽南垂眸想了想,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贺府宴会结束之后了。贺老夫人很确定她对她娘的事知道了一点,现在大概就是缺少证据而已。所以她觉得没有必要在继续监视她了,才结束了和他们的交易。
那贺老夫人准备什么时候走下一步棋呢?
还有这个时候丹砂应该已经将贺氏的事传出去了吧?真不知道贺老夫人,贺家,还有贺氏听到之后会有什么反应。贺老夫人大概会觉得她不会将事情传出去吧?毕竟贺氏现在是她的继母,阮府的名声受损,对她这个宁王妃也没有什么好处。女人的娘家地位会间接的影响到女人在夫家的地位,更不用说她现在还是处于皇室这么复杂的环境中。
可惜贺老夫人如果是这么想的话那就要失望了。阮府哪怕现在就被抄家对她来说也是没有任何影响的,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靠娘家,她能嫁给凤明阳也不是因为阮府的关系。
她笑了笑,“贺家的事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那大家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对了,有人找上我们了,就是之前那次的人。”乔楠面色一收,有些严肃的说道。
阮伽南愣了一下,回过神来之后挑高了眉,“还找我们干嘛?”
上次的事虽然说也是他们自己愿意接下来的生意,但这风险太大了,害得他们为了躲风头几个月都没出门晃呢。真真是收益越大,风险越大,好不容易事情似乎过去了,他们可不想再来一次。
乔楠想了想,似乎是在组织语言,一会儿才说道:“是这样的,有个商会叫四海会,大概还有半年的时候就到了换会首的时候了。这几年四海会的会首一直是一个叫王人会的人担任,但是今年似乎出了一点状况,四海会的人有些躁动起来了,王人会这个会首今年还能不能继续坐下去还是个未知数。”
“四海会?”阮伽南有些讶异。
四海会她自然是知道的,是凤歧国一个联合商会,是各大家族组建起来的一个民间商会组织,听说商会成立之初是几十年前凤歧国经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危机。一个庞然大家,几乎掌控了凤歧国三分之二经济命脉的大家族一朝分崩离析,谁也没有意料到这么庞大的一个家族会突然就崩塌了,所有的人,包括朝廷都措手不及。
凤歧国的经济一下子就陷入了半瘫痪状态,在这之前谁都不曾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也不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但就是发生了。普通老百姓不知道太多,只知道一夜之间无数的商铺关起了门,生活中常用到的各种东西价钱一下子就攀升到了令人震惊不敢置信的地步。特别是粮价飞涨,之前斗米不过十钱,但是短短几天之后燕京一地的斗米价钱就升了十倍不止,有些地方更是升了二十倍!
那段时间简直就是大乱,即使朝廷采取了紧急措施,迅速做出了反应,命令官员到各地处理,还集结了各大家族共同应对,但这件事造成的影响和损伤还是很大的。整整三年的时间才逐渐的恢复了过来,百姓的生活又重新安稳了下来。
也是这次的事为朝廷敲响了警钟,事后由朝廷出面提出了建议,让凤歧国各大家族联合建立一个商会组织,这个商会组织的目的就是稳定凤歧国的商业,防止再次发生同样的事。只是朝廷也没有直接插手进来,如果朝廷直接插手进来,想来是没有几个家族愿意加入的。
四海商会由此而成,到现在存在也几十年的时间了。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商会的性质自然是发生了一些变化的,目的也不似成立之初那般单纯。但是家族之间的争斗只要不影响到朝廷大局,百姓安稳,国家根基,朝廷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是四海会的人找上了我们?上次的人也是四海会的人?”阮伽南的话看似是重复的一个问题,但实际不是。
上次找他们合作的人应该也不是真正能做决定的人,或许只是一个中介,或许是另外什么家族的人。而这次找上他的人或许是之前那个,又或许是另外一个。看似没有任何关系,实际上大着呢,他们现在不能惹祸上身,但是他们现在又迫切的需要一个机会。
所以这个合作伙伴可是要精挑细选才行。
乔楠沉吟了一下说道:“我猜是王人会派人的人。”
阮伽南有些惊讶了,“王人会?那也就是说上次的事也很有可能是王人会干的?”
半年多之前他们干了一票,找上他们的人也是别人介绍来的,说是让他们帮忙劫货,而且是水货。当时他们犹豫了一下,因为他们还没有怎么尝试过劫水路的货,万一失手了那就是自砸招牌。可是对方给出的报酬实在是太诱人,最后他们商量了一下——哦,那个时候阮府还没有派人来说让她回燕京,所以她毫无心理压力,于是商量过之后他们还是决定冒险接下来。
他们这行的规矩就是只做不问,本来干的就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问再多也只是多此一举。他们一开始还以为要劫的货不过是普通的货物,但是谁知道要劫的居然是官盐!这下可是捅了篓子了,虽然过程中他们并没有损伤到什么,也就是云海受了点伤,但没有大碍。
可是时候他们却被追得狼狈不堪,四处都张贴着他们的画像,当然了,这画像有点抽象,她看到寨子里的人拿回来的画像半天都认不出是自己来。劫了官盐这事闹得太大,官府四处追捕他们,即使他们自认手脚干净利落,但也不得不暂时销声匿迹躲藏了起来。这么一躲就是大半年,一大堆的人就是靠着这次劫官盐得来的报酬过日子,过得苦哈哈的。
哎,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感觉他们都被人坑了。
因为事后他们才知道那艘所谓运着官盐的船根本就不是官府的船,而所谓的官盐也变成了私盐。是的,有人官商勾结,贩卖私盐,甚至是将官盐偷龙转凤,中饱私囊。事后他们也曾经写了密信告诉了官府,但是显然没有用,那告密信如同石沉大海一般,还差点给他们惹来大麻烦。
所以现在……
听了她的话乔楠蹙着眉想了想摇了摇头,“上次的事和王人会到底有没有关系这个我也不太确定,但是这次的事的确是和王人会有关。商会突然冒出了一个很有力的竞争对手,原本王人会也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的,但是我猜应该是这人做了什么,让王人会感觉到危机了,所以才找上了我们。”
阮伽南点了点头,“这个王人会是找买凶杀人?”
“也许是,也许又有别的意思。我们的意思是如果接了这桩生意,可能会被牵扯进很多事情里面去。”乔楠谨慎的说道。
四海会不是一般的小商会,牵扯进去说不定会惹来麻烦。
阮伽南笑了笑,“我们干这行的本来就麻烦多。如果利润足够大的话,倒也可以冒冒险的。”
众人:“……”
这人怎么说一套做一套?女人心海底针这句话在她身上真是体现的淋漓尽致了!
阮伽南对众人无语的表情视而不见,梗着脖子说道:“这还不怪你们啊,你们要是争气点,咱们日子好过点,我能为了银子折腰吗?”
众人纷纷一副要呕吐的样子。
“你脸皮可真够厚的啊!你怎么不说是你自己爱银子?”般若吐槽道。
“非也非也,我这是为了我们大家好啊!”她摇头晃脑的说着。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们接下来了?”
“这个嘛,得看看王人会想让我们做什么啊,要是买凶杀人的话,价格合适还是可以考虑的。毕竟四海商会的事跟我们关系不大。我们的那点产业应该不不至于碍了四海商会的眼,我们也还没有资格加入四海商会。”所以四海商会乱不乱跟他们的关系真不大,说不定它乱起来了,他们还能占点便宜呢!
乔楠沉思了一下,看了眼在坐的人,大家对他微微点了点头。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就让云海去和他们接触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