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端来的两碗粥在桌子上放好,侧对着孟述言的落白衣道:“先过来吃点东西。”
孟述言干干地应了一声“好”。
一时间,厢房里安静了下来,只能听见几声调羹有时不小心碰到碗沿发出的清脆的响声。
阳光撒在厢房的窗棂上,少有的岁月静好。
孟述言吃得有些心不在焉,她不知道昨天晚上她离开白府后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为什么落白衣这个曾经的教书先生为什么会出现。
就像是一团迷雾,她触到了最先的开始,却做不到去揭开它。
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一双手在她的心里挠痒痒,让她忍不住去触碰,去揭开。
感觉到孟述言一次次的目光或有或无地停留在自己身上,粥都没怎么吃,落白衣干脆放下了还没吃完的粥,侧首看着孟述言,道:“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孟述言没想到落白衣会突然这么说,调羹舀粥的的动作就那样停在了半空。
“不,不麻烦……我是说,先喝完粥吧!”
孟述言语无伦次。
落白衣深深地看着孟述言,看得孟述言心慌慌,落先生怎么突然这么说,是我表现得太明显了吗?
好在落白衣也只是看了那么一会儿,很快就将目光移开,这让孟述言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片刻后,落白衣将两个空了的碗端了出去,临走前还让孟述言好好想想一会儿要问什么。
落白衣这一走,让孟述言有了放松的时机来整理整理自己的脑子。
或许是因为落白衣是她幼年时的先生吧,在落白衣面前,即便知道落白衣是个温和,是个脾气好的人,在他面前不需要掩饰什么,是个很好的可以谈心的先生。
但可能是因为太长时间的不见,孟述言总是有些不自在,不由自主地有些紧张,有些拘谨。
趁着这点时间,孟述言理了理自己的思绪。
昨夜的记忆再一次在脑海中一一划过,这一想难免入了神,直到“吱呀”的一声传来,孟述言才惊觉落白衣回来了。
“先生。”
落白衣顿了一下,微微摇头,纠正着关于孟述言称呼地问题,“我早已离开书院了。”
早在孟述言离开书院的那一年,落白衣也跟着离开了。
对于这件事孟述言当然知道,不过她实在想不到自己除了叫他“先生”还能叫什么。
公子吗?
这称呼由她来说怪怪的,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落白衣可以算是看着她长大的,哪怕只是几年的时间。
除此以外还能做什么,叔叔吗,也不合适啊,他看着太年轻了。
那……哥哥吗?
这个念头在仅在脑海中存在了一秒就被孟述言打散了。
开什么玩笑呢,她虽然一直渴望可以有一个哥哥,因为可以护着她。
但那个人可以是任何人,却独独不能是落白衣。
像落白衣那样风光霁月,温文尔雅的如世家公子一般的人物,得他指导已是有幸,她万不敢再让落白衣做她的哥哥,哪怕是想想。
“那您也是述言的先生。”
她只能这么说。
见状,落白衣便也歇了让孟述言改掉称呼的心。
若不愿,再强迫也没有用。
“想知道些什么?”落白衣问。
孟述言抿了抿唇,“我……我怎么会在这儿?”
落白衣闻言轻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斥责地说:“昨夜我从城外回来就见你喝了个烂醉在大街上乱逛,要带你回家你又不肯,我便只能将你带到我这儿来了。一个姑娘家的喝醉了酒便也算了,怎可在大街上乱逛,若非我将你带回,出了事可怎么办?”
“对不起,先生,没有下次了,我保证!”孟述言红着脸道歉。
她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愿意回去,因为一旦回去了,她就该去睡了,可是,她闺房里的那张床白茶儿睡过!
清醒的她可以控制自己不去睡它,可是不清醒的却不一定,当时孟述言以为看到落白衣是她在做梦,以为自己是醉了,虽然她也是真的醉了,但不肯回去的原因还是记得牢牢的。
总之就是,打死不回!
人就是这样,一但厌恶了一个人,那么关于那个人得一切便都全数厌恶,哪管什么对不对错不错的。
“为什么喝那么多酒?”
看着落白衣带着点点关怀的眸,孟述言也不想骗他,但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支支吾吾了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好了,既然不想说那就不说了,不过,你想离开这儿?”
“啊?”话题转得太快,孟大小姐还有些懵。
“你昨晚说梦话了,说你想要离开这儿。”
孟述言低头眨了眨眼,轻轻地“嗯”了一声,她想离开这儿,忘了那些不愉快重新开始。
只是……这怕是不行吧。
落白衣抬起手倒了一杯推到了孟述言面前,轻道:“我可以帮你。”
孟述言瞬间抬起了眸。
“你父母那边,我来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