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毅康到底为官多年,审的大小案件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脸色一缜,为官者的威严便出来了。
梅香原本是受了宋氏的胁迫,这才不得已演了这出戏,然而如今宋氏不在,又被瞧出纰漏,她如何能应对得了?
这厢宋毅康不过是连唬带吓地说了几句,她这额头上便开始冒冷汗了。
“老爷明察,奴婢冤枉啊……都是蔡嬷嬷,是蔡嬷嬷为了老爷的赏金,这才编出瞎话来,老爷若不罚她,怕后边还有许多人效仿她做假证。
老爷,你要给奴婢做主啊!”
咬了咬唇,鉴于之前宋氏留下的阴影,梅香到底不敢出卖宋氏。
想想石榴和宋雨琪的惨状,她便越发不敢轻易开口了。
虽是嘴硬,然而这慌里慌张的样子,已然暴露了她的心虚。
宋毅康将她那表情收在眼里,对蔡婆子的话已是信了一半。
只众人在旁,又无实据,屈打成招是万万行不通的,一时,宋毅康也是进退两难,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那蔡婆子的确是为了赏金才蹦了出来,然而被梅香这么一说,两人竟是一下子落到同一个线儿上了。
原本不过是指正,如今自己若拿不出证据,不仅有可能拿不到银子,或许还要担这劳什子责任,这事儿让蔡婆子如何接受得了?
“老爷,这小蹄子说谎!”噌地一声,蔡婆子便从地上站了起来,用她那胖胖的指头指着梅香。
左右看了两眼,不知在想些什么,宋毅康刚想发话,便见她又开了口,“好啊,梅香!没想到你这丫头平日里看起来傻里傻气的,心肠倒是歹毒得很!
既是这样,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说着,那蔡婆子便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包来,“老爷,这是那日奴婢在两人离开以后在凉亭里捡到的,这玉钗梅香戴了不止一日,府里许多人都见过,都能为奴婢作证!”
梅香刷地扭过头来,朝那布包看去,便见蔡婆子三两下将那布包拆了,露出里面通体碧绿的小钗来。
梅香的脸,一下子煞白。
这两日她忙忙活活,加上心里紧张得不得了,哪曾留意自己的钗子少了一支?
这会儿被蔡婆子拿出来,她,当真是,措手不及!
“呈上来!”宋毅康见之心头一喜,连忙对左右吩咐一句。
左右自不敢怠慢,忙将那钗子呈上来。
宋毅康拿过来细细端详一番,微微点头,“人证物证俱在,梅香你还有何话说?!”
此时梅香脸色煞白,然而依旧咬牙坚持,“老爷,梅香不知那钗子何时丢了,又恰巧被蔡嬷嬷拾了去,若为此事,便要判梅香的罪,梅香不服!”
“哼!老爷,奴婢早已料到这丫头刁钻无礼,昨夜夜半小翠曾在后院凉亭看见这梅香丫头与石榴拉拉扯扯,后又见两人远远坠在夫人后面出了后门,如此,可证奴婢所言不虚!”
蔡婆子白了梅香一眼,心道这也是个混不吝的主儿,若让她翻了身,以后指不定还有多少麻烦,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直接将跟她互通消息的小翠,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