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时候皆是满心欢喜,而此刻每个人的身上却笼罩着浓浓的悲伤和自责;尤其是方泠漪,整个人一反常态地安静,眼眶里强忍着泪水,默默地把错误都揽到了自己身上,认为是她害了简安,若非她想要近前去看或许便不会落入敌人的陷阱,或许简安就不至于跌落悬崖;尽管没有人怪她,简安更加不会怪她,可她却觉得无法原谅自己,回到郡王府一句话不说,便将自己关在房间谁也不见。
郡王夫妇还是头一回见自家闺女如此反常,于是赶紧派人去查到底发生了何事;可得到的结果却让他们意想不到,虽然他们还不曾见过简安,可从方泠漪那儿也听到过不少关于那姑娘的事情,要知道他们的女儿向来是眼高于顶,却对独独她赞不绝口,而且一开始原本还是很讨厌对方的;再者简安既能得靖王及那些世家公子另眼相待,想来定是个不错的姑娘,只可惜如此年纪轻轻便……
发生这样的事,郡王夫妇知自家小郡主定然十分难过,很难接受这样的事实,便也只好由了她去;可是直到第二天傍晚方泠漪都不曾出房门一步,甚至不吃不喝,二人便有些坐不住,郡王妃直接让人把门儿给撞了开;尽管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方泠漪依旧呆呆地坐在桌前不为所动。
“泠漪”郡王妃试探着叫了叫她的名字,但并未得到任何回应,于是径直走到她身旁坐下,“母妃知道你心里难过,可你现在这般也于事无补!”
郡王妃的话让方泠漪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也许只有在最亲近的人面前我们才能卸下坚强的伪装,
“母妃,是我害了简安,是我害了她,若不是我好奇要近前去看,或许便不会落入敌人的陷阱,她或许便不会……”
“你能够勇敢地承担责任,母妃很欣慰,可是你也要明白,并不是把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便能解决问题;那些行刺之人本就是有备而去,即使你们未上前去,对方必定也早已将你们的退路堵死,所以结果并不会因此而改变;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我们或许更应该想想还能做些什么,而不只是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郡王妃如一个普通的母亲般安慰着自己的女儿,虽然这个女儿平日里总是很没规矩,可眼前如此脆弱的她却是那样让她心疼。
另一边,得知简安坠崖的沈容戈和周玄,一瞬间有些愣住,甚至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突然周玄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口中直呼“不可能!”
他自我安慰地想着或许这只是简安开的玩笑呢,她一向喜欢开玩笑,理智却又告诉他没人会拿这事来开玩笑;
一旁的沈容戈沉默不语,明明前几日的简安还活蹦乱跳地跟大家有说有笑,如今说没就没了,这样的事实他们都需要时间来消化。
周玄忽然想到了他和简安不久前的对话,她说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有一天也会突然消失,难道这一天竟来得这般快吗?让人措手不及、难以接受!他们都难以接受,更何况墨离枭呢,还有现如今正下落不明的云舒允,若是他回来却发现简安不在了,他又该如何面对?
那日过后的靖王府又瞬间回到了往日的清冷,甚至变得有些压抑,每个人做事都小心翼翼,虽然他们并不清楚发生了何事,但是慕姑娘没回来,再看自家王爷周身的低气压也能猜到些许。回到王府的墨离枭一连五日足不出户亦不见客,更是连朝都不上,而这也正好给了太子党和荣王党那些人弹劾他的借口。
虽然墨禹凌不知道为何千冥最后没有出手,但至少目前来看,结果是他乐意见到的。
皇上和毓贵妃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儿子是这般的痴情,竟会因为一个女子变得一蹶不振,就连他们多次派人前来也未能见着墨离枭的面儿,若非墨逸清拦着,差点儿都要亲自找上门去;毓贵妃不禁心中有些担忧,虽然她一直都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柔软一些,可却不想会一下子变化这般大,竟有如此失常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