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欧阳圣。
纳兰晓以为自己会决然地转身离去,却不免心头一颤。
—
翌日,欧阳圣亲自为她准备行囊。
另一头骂声不绝。
“你这个铁石心肠的女人,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吧?是谁废寝忘食地照顾你三天三夜,是谁风里雨里将你从战国边境护下来的?你个没良心的女人,你不配,呸!呸!呸!”老郡王在府邸有眼线,知道了纳兰晓的去意已决。看着自家儿子一声不吭地整理行李,越发觉得气愤难当。
自己这个万里挑一的出色儿子,又是一等一的宠溺妻子,凭什么,这个女人就不珍惜!
她眼瞎么?
她心是石头做的么?
老郡王骂了一个上午,口干舌燥,都不见屋内有动静。刚要喝茶歇一歇,绿丫头急匆匆跑上来,“王妃一早就不在屋内了。”
气得老郡王一口茶差点噎岔气。
纳兰晓就在院子里同司马骆森喝茶聊天。
悠哉悠哉,和气急败坏的老郡王天壤之别。
“看来,你是真打算回故国。”
“司马兄,你明明可以留在西钥国,好好做你的豪门公子的。何必来这个冷色的北国,吹西北风?”纳兰晓有心情开玩笑,既然话已经说开了,也没必要装失忆。
真好,以前的她又回来了。
“国之安危,匹夫有责,若国君出事,我这个豪门公子当得也是心虚啊。”
“当然是护国君周全才是。尊敬的女帝,您说是不是?”
好久违的称呼,纳兰晓有些怅然若失。
这样一算,自己在北国也有一年半载。
司马骆森在她喝茶的杯子里放下一颗药丸,让她服下。
这药,好有三颗就没了,其中一味药引非常稀有,几乎灭绝,就算他本事再大,能够亲自培养,那也得十年之后开花结果。
所以……
“女帝,我曾经允诺于你,让你多活两年,结果让你多活了四年有余。”
想必是她活不了多久了吧?
纳兰晓笑,“司马兄,我赚了,多赚了两年,至于之后,还是看天命吧?”
这才是她为什么要赶回西钥国的原因。
在临死之前,重回故里,寻找前世的答案。
纳兰晓的阔达,倾城脱俗,就是这般风姿,才是真正吸引司马骆森的地方,深深吸引着他,就算无法想她倾诉心肠,就算默默无闻地守护在她身边,当个路甲乙丙丁都无所谓。只要站在能够看到她的地方。
他庆幸自己并非无能之士,还能研究点药理,调理她日渐败落的身体。
不过他始终说不出口,另外一个事实,纯阳之体的男子能够救她的命。
鸾凤颠倒,琴瑟和鸣。以纯阳之气日日滋养。
一想到此,他的心就会痛。
那个解药人偏偏又近在咫尺。
他还是哽咽了下,都没有说出口,直到茶凉了,她走了,亭楼空了。
—
纳兰晓其实心里蛮喜欢老郡王的。
这人性格,外放,跟个老顽童似的。跟她的王大大一样,想到王大大她心头又是一疼,她自然不会相信王大大会刺杀自己。
只是还是会想他,到底过得好不好。
老郡王在门口守株待兔了一下午,终于逮到了这只小白兔。
一见到她,就破口大骂,“你还记得回来?知道是我们郡王府把你养得白白嫩嫩的吧?你懂不懂知恩图报?”
“我儿,千里之途,护着你,你倒是活过来了,却还是要狠心抛弃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