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花盆砸门
金蝉儿嘴角弧度一弯,猛地一推眼前的中年妇女,而后抬手朝着那张满是鱼尾纹的脸就是爽快地一巴掌。
何姑手里的蜡烛掉落在地,她震惊的嘴巴都可以塞下一个臭鸡蛋了,白眼翻着老高,而后骂道:
“哪里来的泼妇!小全子,把这个戾气甚重的野丫头带下去,打个五十大板再说!”
小全子听着吩咐,浑身冒着冷汗,何姑是钦天阁的掌事姑姑,这院里的所有人都得听她命令,另一边又是大祭司的夫人,两边都不好得罪,他腿都吓软了,连忙跪倒在地,求情道:
“夫人,何姑她不是故意的,何姑只是不知道夫人是……大祭司的夫人!”
愣神的何姑摸着自己火辣疼痛的脸颊,感觉浑身被雷劈了,眼前这个野丫头是大祭司夫人,妈的,今天是踩到狗屎了,真恶心,她整理了一下衣襟,微微侧身行礼后,不紧不慢地说道:
“原来眼前的丽人是大祭司的夫人!小的眼拙,夫人,您看这天已经三更了,天色已经黑了,明日……明日我再通知……”
还未等何姑把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说完,金蝉儿就搬起不远处的花盆,朝着小太监刚刚敲门的方向扔去。
“啪嚓”一声瓷器碎成好多半,散落的泥土四溅,原本开得娇艳的红色牡丹如今病恹恹地躺在地上,好像在埋怨自己只是躺枪的。
见下人房里的众人依旧没有出来,金蝉儿干净利索地又举起一盆花草,以门为准心,一抛,“啪嚓”又一声!
跪倒在地的小全子见夫人不肯善罢甘休,连忙转身拉起何姑的衣衫,慌里慌张地问道:
“何姑,何姑!这夫人不好惹,怎么办?怎么办!”
金蝉儿的“花盆攻击”终于让房间里的人暴躁了,烧菜的厨师扯着粗哑的嗓子吼骂道:
“小全子,你找死吧!三更半夜,你不睡觉老子睡觉!明天不想吃饭了还是咋地!”
刚举起花盆还没扔的金蝉儿被屋里的叫骂声吓地手一抖,花盆直接砸到自己脚上了,疼痛感让她倒吸了两口冷气,她气得直接上脚,用尽浑身力气猛踹着房门,破口大骂道:
“你们这些欺人太甚的家伙,是不是都不想活了!还不麻溜滚出来,我让你们通通死里面!”
刺耳的女娃尖叫让屋里的人觉得很陌生,这女娃是谁?
一个丫鬟惊呼道:
“是夫人!”
“对!是夫人,今天大祭司还命令小的把屋子里打扫的干净些,在房间里多放几朵鲜花!”
……
下人房的蜡烛不断被人点亮,漆黑的屋子瞬间变地通明,蜡烛向上的黄色火焰不断摇曳着,原本安静的屋子变得嘈杂起来。
你穿我的鞋子,我穿了你的外套,一直懒散的太监丫鬟陷入了抢外套鞋子的争斗中……
“夫人,您夜晚到访,确实是小的们接待不周,这下人房条件简陋,怕脏了您的眼!您还是移驾中堂!”何姑见屋里不断有争吵声传来,脸都快黑成煤炭了,她干咳几声,故意抬高分贝警示屋里的人不要太过慌乱,这边已经在争取时间了。
双手靠后的金蝉儿,借着灯光,仔细打量着外衫刚套好的何姑,吹弹可破的皮肤根本看不出她的具体年龄,只不过眼角深深的鱼尾纹稍稍暴露了她是个中年大姐。
她和何姑的眼睛对上的那一刻,背后竟然散着一丝凉意,这双眼睛竟然透着一丝寒光。
何姑自然察觉到自己身上那双不友善的目光,她笑意渐起,凤尾一般的眼角撩得越发俊朗,嘴角划过犹如刀锋一般的冰冷弧线,心里不由嘲讽道,又是哪里来的小姑娘,如此暴躁的性格,在这深宫又能活多久!
二人对视良久,意识到对方不好惹的金蝉儿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跟着何姑的脚步,到了中堂。
屋角的灯笼整齐排布成“一”字状,高高挂起的亮光照得整个院子明晃晃的,只见一个高大伟岸的男子在帮着马夫,不断从马车上搬下沉重的行李箱子。
这身影,对于金蝉儿在熟悉不过了,她三步并两步地跑到他身旁,撸起袖口就准备拎箱子。
姜子牙见蝉儿如此意图明确的动作,连忙制止道:
“蝉儿乖!还是去一边玩吧!这粗话不该女孩子干!”
不死心的金蝉儿呆在一旁,气鼓鼓的像个圆滚滚的包子一般,让人好想上前咬一口。
哭笑不得地姜子牙见状,只好放下手里的重物,安抚着自己的小祖宗。
金蝉儿知道姜子牙是心疼自己,搬不动这些大木箱子,可是……可是……这活本来就不是一个大祭司该做的呀!
她转念一想,让何姑叫来几个力气大的太监,将这几大箱行李抬到了屋内。
又让丫鬟们赶紧收拾出一间干净的屋子,活脱脱一副女主人的口吻,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把他视为己有了吧!就像刚刚她不许何姑说姜子牙短命一样。
金蝉儿走入内堂,“啊切”一声打了个喷嚏,她伸手摸了把檀木圆桌,发现上面灰尘密布,丫的,这些偷懒的家伙。
之前姜子牙确实吩咐过,让下人们把屋子打扫地干净点,在屋里再放几株鲜花,可惜姜子牙高估了钦天阁的执行力。
二人忙活到御膳房里等待死亡的红毛大公鸡,“咯咯咯”的打鸣,才入睡。
一大早,宫里的小太监就来钦天阁传话了,只不过钦天阁所有的人,无论男女老少,如今都在睡榻上呼呼大睡。
见没有人当值,小太监也不好贸然采取其他极端措施,他只好蹲在异常干净的门厅一直等。
朝堂上,近乎百名穿着玄色金边官服的大臣们依然躬身站成两排,他们都等了两个时辰了,可是正中间的高台上,那个刻有龙图腾宽大金椅上,依旧空空如已。
午门城楼上,青铜钟声准时响起,雄厚而沉闷的声音传到了大臣耳朵里,这钟声意味着下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