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秒,乔乐容还在和常春凶藤进行殊死搏斗,下一秒,她却沉进一片黑暗中,湖水沉重的令人窒息,让人心生绝望。两个场景切换之快,叫人措不及防。
乔乐容拼命扑腾着,嘴里冒出一串水泡。
“乔!!!”
正抛着玻璃瓶的乔心神一凝,唰的从王座上站起来,目光里满是逼迫。
乌黑的湖水不知何时从凶藤林深处流出,咕噜噜地蔓延到王座下,然后犹如活物般想要缠上她的脚踝。乔的眉眼间满是淡漠,她冷冷地一瞥,诡异的湖水顿时怂了,眨眼间没了踪迹。
一切的一切,来得快去的也快,比梦还迷离。
乔打开玻璃盖,红蛇摇晃着探出头,随后被她一手掐住了脑袋。
“小红蛇,快给吾说说——你的那个主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红蛇吐了吐信子,竖瞳里冷光闪烁:“没门。”
“呵,”乔笑了,“许是吾退出江湖太久了,你们这群后辈都不知道战神的冷血手段了?没关系,吾啊,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你可以陪你慢慢玩……”
红蛇身上的鳞片寸寸炸开,她吃痛低呼,却咬牙道:“是,你有时间,可那个小姑娘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主人一定会替我杀了她!”
乔笑了笑,眼里刀似的的光芒在此刻冷的刺骨:“既然如此,那你就替她偿命吧,世上唯一的魔鬼——我想想,你是叫黛布拉来着的?”
……
乔乐容沉入水中。
下沉,下沉。
一直下沉……
直到落到冰冷的湖底。
水流在这一刻消失,她倒在坚硬的地上,双眼紧闭,有光芒从她的头顶迸发,很温暖,也很舒适,像母亲的手掌,抹去所有的伤痛。
“乔?”
一道很轻柔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说的小心翼翼,声嘶哑的不成样子。
乔乐容努力睁开眼睛,却看到一片白茫茫的光海和一双绝美的白色翅膀,在她的头顶伸展,如天之羽翼。
再然后,她看见了天使。
还是长着翅膀的那种。
带有西方血统的五官精致而美丽,长长的睫毛如振飞的蝴蝶轻轻扇动,接着她张开眼睛,比天空更加辽远的眼眸静静地望着乔乐容,好似包含世间万物的喜怒哀乐,然而这些深厚的情感最终化作无欲无求,变成一片空白。
“你是?”乔乐容眨眨眼睛,这个小姐姐真好看。
“乔,为什么要回来,离开这里不好吗?”奈何天使小姐姐似乎没有听到乔乐容说的话,低垂着眼帘,用平静的语气说着纠结的话语。
乔乐容微笑:“???”
“伊里亚斯要是发现你的话,你一定也会被他囚禁的。”天使小姐姐继续神神叨叨。
“!!!”乔乐容睁大眼睛,什么鬼,为什么终极大BOSS也在这儿!?这发展不科学,她不应该先是经过千难万险,最后才能见到大魔王,然后又是一段让人绝望的想睡觉的对话后,才能正式挑战魔王吗——这个时候正面遇上BOSS,确定不会死掉吗?
正当她懵逼的要死的时候,一道声音响起。
“呀呀呀,看来我们这儿又有新客人了呢。”
伊里亚斯摸着白猫顺滑的皮毛,笑道。
莲笙和黛布拉走了有一会儿了,他正想着今天这一天应该没有这么顺利,却发现自家院子里闯进来一个不速之客。那张脸还是熟人的脸,可惜内里却完全换了一个灵魂。
“乔那个家伙是死了吗?”他走到乔乐容的面前,和蔼可亲地问道。
乔乐容看着那张突破人类颜值的俊脸,大脑当机了一秒,下意识的说道:“说什么鬼话呢,你才死了呢!”
其实心里想的是,大BOSS的颜值有点高啊,一想到以后的某一天,她也许会把自己的小拳头砸向这么一张丰神俊朗的脸上,不由得有点惋惜。这么一张好脸,说毁就毁。
伊里亚斯眨眨眼睛:“虽然说尸湖是所有灵魂的最终归宿,但我现在的确还是活着的,也许再过一个一百年,我就死了也说不定。”
乔乐容反应过来,这可是大BOSS,绝对不能掉以轻心,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于是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以便应对伊里亚斯的突然袭击——虽然他看上去不是那样会暗戳戳弄死人的人,可知人知面不知心,鬼知道这个看起来超级帅的BOSS是哪种变态。
“我为什么会在这儿?”乔乐容皱了皱眉头,一般她都是睡着的时候才会梦见自己不断地往下沉,可问题是在掉到这里以前,她明明在杀那些可恶的凶藤。
难不成,她做白日梦了?
乔乐容的内心顿时微妙起来:“……”
伊里亚斯一边挠着猫咪的下巴,一边说道:“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尸湖认为你死了,所以才把你收进来吧。”
一旁的天使小姐姐忽然说道:“别信他,他在说谎,死去的灵魂是无法到达这里的,只有活人才能在这里呼吸。”
伊里亚斯笑容不变,本就俊美的容颜越发清隽:“丽丽塔,你终于肯说话了,我原以为即使再过十年,你也不肯开口说话呢,现在看起来,倒是我多虑了。”
丽丽塔闭上眼睛,不再理会他,背上的两双羽翼早在不久前就已经恢复如初,重新充斥着圣洁的光辉,完全看不出之前的破败与血腥。
天使的自愈能力丝毫不比精灵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然后这样的强大的种族天赋在遇见更强大的敌人时却只能徒添伤疤,更甚者让人生不如死。
伊里亚斯看向乔乐容:“你叫什么名字?从哪儿来的?也许我可以送你回去。”
明明猥琐大叔说出来就是蓄意拐卖未成年儿童的话,放在他这里,却听不出任何的虚情假意,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微不至的关怀与担心,若不是乔乐容在Queen那里知道这是个想要毁灭世界的疯子,怕是早已沦陷在他的温柔中,
真是一个可怕的男人。
他既没有凶神恶煞地逼迫她,也没有高高在上地俯视她,他只是微笑,就仿佛已经把整个世界都纳入掌中,让所有人都沉沦在这片溺死人的温柔里。
乔乐容义正言辞地说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