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墨云汐的表情和反应之后，吕芷先是止住了笑容，继而笑的越发灿烂了，一张老脸却显得更加可怖。
“呵，你可要记住，只有趁着年轻废掉才行……而且……练得时间越久，废掉功夫对人体伤害越大，成为我这样的废人还是轻的，说不定就能直接要了性命……”
“你真的忍心让他成为一个废人吗？就算你愿意，你觉得他愿意吗？”吕芷笑的十分开心，“所以啊……我劝你还是跟着他一起修练盈雪功好了……一起年轻，然后一起变老，有什么不好的呢？哈哈哈哈哈哈……居然想着放弃永久的年轻，你不觉得你、你们都很傻吗？哈哈哈哈哈……”
墨云宁听了吕芷说的这些话，压根没有任何心思给吕嬷嬷把脉，听着吕芷像是疯了一样的笑声，他忍不住起身怒道：“变成这样你很开心？你不觉得你现在的样子很可怖吗？”
吕芷先是愣了一下，好不容易看清楚了和她说话的是谁之后又放声笑了起来：“开心！我当然开心！我年轻了几十年！我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老去，只有我做不到……只有我……如今我终于和他们一样了……我为什么不开心呢？为什么呢？哈哈哈哈……”
这时候吕嬷嬷也有些忍不住了，语气中带着几分哀求说：“师父，求您别说了……小姐她……”
吕芷费力地睁大了眼睛看着墨云汐现在的神色，笑的越发得意了：“她怎么？越是这样我才越是要说……看到墨云汐这样的表情，我才会更加开心！”
听着吕芷那嘶哑难听的笑声，墨云汐阴沉的面庞上满是绝望，她原以为是看到了希望，却不想上天却是给了她另一条绝路……
感受到墨云汐浑身散发出的绝望而悲伤的气息，墨云宁也忍不住咬了咬牙，一时之间也有些一筹莫展；吕嬷嬷却只是叹气，这种事情与她无关，况且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吕芷却是越发开心了：“哈！墨云汐，你这是什么表情？绝望吗？伤心吗？到底是替你自己伤心绝望，还是替凤凌寒伤心绝望呢？”
笑着笑着吕芷忽然冷哼了一声：“哼！我不妨告诉你，不管是你，还是凤凌寒……你们都是活该！活该你爱上他，活该你离不开他！活该他凤凌寒是吕雪芊的外孙，活该他身上有盈雪阁的血脉！”
墨云汐银牙紧咬，压抑着浑身的怒气发着抖开口道：“你……你住口！”
“住口？我为什么要住口？反正我也活不了几日了，当然要把想说的都说出来……”吕芷那狰狞的笑容在墨云汐的眼里像极了幸灾乐祸地嘲笑，“呵呵，你知不知道，盈雪功这种东西就是他的祖上自创的？”
不过说到这里，吕芷面上的笑容也收敛了起来，反而是渐渐起了怒意：“为了练盈雪功，多少人成了吸人鲜血、杀人无数的邪魔？为了练盈雪功，多少人常年不老之后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老去、一个一个离开这个世界，最后整个世界上只剩下自己孤独一人？你知不知道一个人是什么滋味！”
听了吕芷的话，墨云宁下意识地就看向了吕嬷嬷，就见吕嬷嬷叹了一口气，面上满是悲伤的神色。
吕芷却没有住口的意思，而是继续怒喝道：“我告诉你！以后凤凌寒也只能面对这样的结果！他身边的人，你，墨云汐！”
吕芷那枯枝般的手指了墨云宁一下：“还有你！还有他的朋友、下属都会一个一个老去，一个一个死在他的面前，而他呢？他空有不老的容颜，却只能孤寂一生！说不定还会像慕羽晨一样成为一个衣冠禽兽，一个活生生的变态！”
“哈哈哈哈哈……墨云汐，即便你练了盈雪功又能怎么样，即便你去陪着他又能怎样？孤寂的人不过是从他一个变成了你们两个而已……甚至于你们的孩子也会受盈雪功的影响，像凤凌寒一样，不得不继续去练他的盈雪功和凝雪功！然后再度重复凤凌寒现在的命运……呵呵，这种事情，想想就值得开心……”
墨云汐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抬手掐住了吕芷的脖颈喊道：“你给我住口！”
只是在触到她那松弛得不像样的皮肤时，墨云汐却又条件反射一样收回了手，那种触感……太可怕了，可怕到她不敢去碰触吕芷身上任何一个部位……
吕嬷嬷见墨云汐去掐吕芷，忍不住紧张地想要扑过来，可是再看到墨云汐收回手呆愣愣看着自己手的样子，吕嬷嬷忽然又觉得说不出的悲凉……
“这下你明白了吗？这是报应，都是报应！是他祖上创建盈雪功，害了无数人的报应！是他外祖母吕雪芊想要终结一切却对同门痛下杀手之后的报应！”
吕芷越说，当真像是疯了一样手舞足蹈道：“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到最后……这些都报应在了凤凌寒的身上！而你若还和他纠缠不休，将来还会报应到你的身上……报应到你们的孩子、你们的家人身上……哈哈哈哈哈哈，活该！全都是报应！”
墨云汐的脑海中全都是吕芷那疯狂而难听的笑声，还有来回重复的“报应”二字，就连她捂住了耳朵之后，那声音也止不住地往她的耳朵里、往她的脑海里钻……
“你住口！住口！”
“我让你住口！”
墨云汐终于忍不住了，抬手抽出了腰间的软剑直接就刺向了吕芷，吕嬷嬷见状忙拦在了吕芷的身前。墨云宁见剑尖直奔吕嬷嬷的心口而去，忙抬手拦了一下墨云汐的手，那把剑到底是没能没入吕嬷嬷的心口，却偏到了她的肋下，鲜血直接飞溅而出，洒落了被吕嬷嬷护在身下的吕芷满头满脸……
被温热的鲜血泼了个满头满脸之后，吕芷终于止住了笑声，然后费力地看了一眼护在自己身前的吕嬷嬷，苦笑了一下艰难地开口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人……却从来……不曾仔细看过你，呵……也真是我的……报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