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江燕玉存了讨好墨云汐的心思,所以墨云汐去给她送炉子的时候,她倒也没拒绝的意思。
墨云汐不免觉得好笑,这江燕玉初五那天还跟着连氏说她丧门星,今天就对她态度极好,这也算得上墙头草里面的极品了。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就问了一句:“听三少爷说,昨日他派人把这炉子送了过来,结果被江姨娘给退还回去了?”
江燕玉没想到墨云汐会提起这事儿来,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炉子不是墨云汐送的,是她替墨云开送的。
不过江燕玉倒也没觉得尴尬,反正最近墨云琛被墨远岚勒令去家中铺子里学做生意不在家,所以她也就没了顾忌,扶着肚子微微笑道:“这事儿原是大少爷做主退回去的,他说云开年纪尚小,也不知是做的什么玩物,听说还会冒黑烟,如今我怀着身子,占惹到这些东西不好,所以就命人送回去了。但是这次不同,三小姐你手中做出来的东西,哪一样是差的呢?你能送过来,我欢喜还来不及呢。”
墨云汐用余光扫了江燕玉那挺起来的肚子一眼,心中暗暗偷笑,这江燕玉仗着怀有墨家的下一代一点姨娘的自觉都没有,现在为了巴结她,连甩锅给墨云琛都会了,真不愧是连氏的好儿媳。
不过江燕玉这人倒是从来没安什么坏心眼,只是觉得母凭子贵矫情蛮横罢了。
也不对,墨云汐忽然想道,江燕玉哪里是没有安坏心眼,她压根就没有心眼吧?不说别的,当初墨云汐没有拿回京郊庄园地契的时候,那座庄子本来是连氏打算做墨云薇的嫁妆之一的,结果江燕玉硬是在怀孕初期在那里住了一个月,也不知道连氏和墨云薇暗地里怎么气恨她呢。
想到这里,墨云汐开口道:“你不必如此,这炉子不是我做的,是三少爷监工、我手底下的工匠做出来的;更不是我送你的,是三少爷生怕冻着他未来的小侄子,又怕他送过来你们不收,这才把炉子托我给你把炉子送过来。”
江燕玉闻言面上先是掠过一丝不悦,不过紧接着她又笑了:“你们关心我的儿子,那不就等于关心我吗?这孩子若是知道他的三姑姑和三叔叔都对他如此关心,肯定欢喜的很……哎呀,他动了,他肯定是听到我们说话了。”
江燕玉说着,捂着肚子皱了皱眉头,似乎不大舒服。
墨云汐虽然对江燕玉没什么好感,不过她也不至于和一个孕妇过不去,见状忙喊了江燕玉的丫鬟说:“快扶你们姨娘进屋休息。”
因为刚刚在安装炉子的原因,所以两人一直在院子里说话,如今江燕玉不舒服,还好炉子也已经生了起来,墨云汐便顺其自然地让丫鬟把江燕玉扶进了房间里,顺便打算找借口离开。
不过离开之前墨云汐还是忍不住叮嘱了几句:“天气暖和的时候出来走走,房间里也定时开窗透透气,不然这炉子若是烧的不好,憋闷着会不舒服。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离开了。”
墨云汐刚要出房间,就听江燕玉说:“三小姐稍等。”
“怎么?”墨云汐转身看了江燕玉一眼,有些不明白这人还有什么事。
江燕玉发现自己明明讨好过了,墨云汐还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看来只能用实物来讨好了。她作为一个姨娘实在是没什么值得拿出手的东西,幸好前些日子得了一样好物。
想到这里,江燕玉做出一副同墨云汐关系比较亲近的样子笑盈盈地说:“前些日子大少爷去黎府拜年的时候带回来一些瓜片,说是适合女子饮用,还能清火,我最近火气确实大了些,就天天喝着,效果倒还不错。我这里也拿不出其他好东西来,三小姐不妨稍等一下,我让人给你包上一些带走可好?”
墨云汐忽然想到小时候对爷爷收藏的那些茶叶好奇就各种乱翻,于是爷爷就拿出来“据说特别好喝”的六安瓜片来给她尝,结果到现在她一听到“瓜片”二字都能想起那对于小孩子来说惊天动地的苦味。
想到这里,墨云汐被记忆中的苦味感染,忍不住皱着眉头说:“算了吧,我对瓜片有不好的回忆,既然是大哥专门给你带回来的,那你就留着喝吧,我还是不打扰了。”
说完墨云汐忙离开了听雷轩,免得被别人看到她皱起来的一张小脸——记忆里的味道太深刻了,现在想起来嘴里都发苦。墨云汐不禁暗暗吐槽江燕玉,好好地提什么瓜片……
从听雷轩出来之后,墨云汐看了看身后看好戏的长笙和那四个西府的下人,没好气地摆了摆手说:“走,下一家,把炉子送到珍珠园你们就回去复命。”
长笙笑嘻嘻地应了一声“是”,便跟在了墨云汐的身后,他在自家主子墨云开还有二少爷墨云宁那里都听说过,三小姐墨云汐看起来浑身是刺十分不好惹,实际上若是能捋顺了她的脾气,她好说话的很,而且对下人比其他人都要好。
原本长笙是不大信的,不过看看玖月如今混的和半个主子一样,再看看墨云汐在墨云开面前时候从来不拿姐姐的架子,他倒也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子。也正因为如此,他在墨云汐面前才稍稍放肆了一些。
一边往珍珠园的方向走,长笙忍不住好奇地上前小声问道:“三小姐,听说连姨娘是因为和您作对才被老夫人禁足了?真的假的?要真是这样,咱们去给她送炉子,她能收下吗?”
“哦?”墨云汐偏了偏头问,“谁告诉你,她是和我作对才被老夫人禁足了的?是不是云开那小子?你帮我转告他,连氏被禁足那是因为她自己犯蠢,你们家少爷要是不想犯蠢,就少想这些有的没的的事情,多想些有用的,听到了没?还有,让他多教教下人,不该说的话别说。”说着她还没好气地瞪了长笙一眼。
长笙闻言,忍不住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赔笑说:“是,小的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