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闻言小心翼翼地看了墨云汐一眼,又怯怯地看了卢姨娘一眼,明显是不敢开口的。
墨云汐见状开口道:“你只管说,放心,她们敢打你我就打她们,到时要看看谁的手更快一点。”
说罢她还瞪了那两个健壮仆妇一眼。
墨云汐那两鞭子下手并不重,连两个仆妇厚重的冬衣都没有打破,所以那两人只是疼了一下就起来了,但看到墨云汐的目光之后,起到半路的两个仆妇都犹豫了。
墨云汐在墨家什么样子她们也是很清楚的,难说卢姨娘能不能斗得过墨云汐,况且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凤凌寒……
那小丫鬟也是知道墨云汐的,如今见那两个仆妇被墨云汐一个眼神吓得犹豫了,当下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说了出来:“是奴婢不好,奴婢不该说卢夫人的,是奴婢多嘴多舌了,该罚……”
“哦?”墨云汐看了卢姨娘一眼,发现卢姨娘的脸色很不好看,而且看向那小丫鬟的目光分明带了威胁的意思。
墨云汐见状索性站在了卢姨娘和那个小丫鬟的中间,挡住了她的目光,然后低着头对那小丫鬟说:“你说了什么?可以把具体内容告诉我,你放心,我不会让她把你怎么样的。”
小丫鬟是个聪明人,本来还有些犹豫,如今既然彻底得罪了卢姨娘,索性扑在了墨云汐的面前哭着说:“请三小姐给奴婢做主,请三小姐救救奴婢!”
小丫鬟的口齿倒是挺清楚的,虽然还在哭着,却还是把事情的原委道明了。
原来她是内院负责修剪花枝的小丫鬟,冬天便负责给卢姨娘也就是现在卢夫人的院里送茶水。
因为卢夫人院门前不知道被谁洒了水,结了一层薄冰,这小丫鬟一时没注意脚滑了一下,把送过来的茶水给洒了,刚好被卢夫人的贴身丫鬟棠华看到,棠华二话不说便打了小丫鬟几个嘴巴子。
小丫鬟不服,便到卢夫人面前告状,结果可想而知,卢夫人根本没有问缘由便又让人打了她几个耳光。
那小丫鬟虽然聪明,却是个心气高的,连着被打了几巴掌,没忍住小声说了一句连夫人都不这么严厉。
这一句话被卢夫人听到,她便彻底遭了殃,不管她如何求饶都没用了,卢夫人让两个健壮仆妇拿了藤条来抽她,而且还不能躲、不能抬头,不然直接往脸上打……
小丫鬟一边哭一边说,最后索性把卢夫人的底子兜了个干净:“三小姐不知,自打夫人开始主持墨家之后便苛责下人,些许小错动辄鞭抽棒打,奴婢等也是敢怒不敢言。”
“您若不信可以问问其他人,问问他们卢夫人都是怎么对待家里下人的?”小丫鬟擦掉了泪水,认真对墨云汐说,“三小姐,咱们墨家一直是诗礼传家,像卢夫人这样,这不是把家里的清誉都毁了吗?”
墨云汐闻言忍不住默默吐槽了一句,现在的墨家东府哪儿有清誉这种东西给她毁啊?
不过她的心中也清楚,这小丫鬟后来说了这么多可并不是担心墨家如何,而是既然已经向她告状了,那不如就多说一些,彻底站在她这边。
刚刚这小丫鬟说的这些,说白了就是在向墨云汐表态呢。
不过墨云汐也不在乎这个,毕竟小丫鬟也是弱势群体,在墨府这种大墨缸里战战兢兢地也求生也不容易。
所以她直接看向了一边脸色铁青的卢姨娘问道:“卢姨娘……哦,不对,卢夫人,这小丫鬟说的可是属实?还是说,我该去问问府里其他下人呢?”
卢夫人闻言冷哼了一声,语气不太好地说:“她说的属实与否同郡主都没有多大的关系吧?如今您都不是我们墨家的人了,何必管我们墨家的事呢?”
墨云汐似笑非笑地说:“我是不是墨家人,卢夫人您说了不算,你不如去问问墨大人,问问我的父亲,他真的能凭着一句气话说我不是墨家人了?”
墨云汐多少也知道一些,她不在的时候,苏佩兰来墨府接陆姨娘、墨云萱以及墨老夫人的时候和墨远岚起了点争执,结果便是墨远岚不但声称把陆姨娘和墨云萱赶出了墨家,还说苏佩兰和墨云汐再也不是墨家的人了。
不过那也不过是一句气话,就算墨远岚真的恨不得让苏佩兰和墨云汐母女脱出墨家,却也不敢真的这么说。
她们在,墨家还有一位郡主和一位从二品的诰命夫人撑门面;她们若是不在墨家了,墨家最大的门面便是得皇帝看重的新科状元墨云宁了,偏偏墨云宁和他们东府几乎没有一点关系……
就算所有人都知道墨云汐母女同墨家东府不和,却也会看在她们的面子上给墨远岚面子,毕竟他们名义上都是一家人,谁知道她们母女两个会不会帮墨远岚出头?
可一旦墨远岚公开宣布墨云汐和苏佩兰不是墨家人了,首先无错休妻就够他喝一壶的,再加上到时候没了这娘俩,墨家东府可就什么都不是了……
正因为如此,墨云汐清楚的很,墨远岚不会当着外人说出让她们娘两个离开墨家的话,甚至如果她们和卢夫人之间有了矛盾的话,他还得掂量一下站在谁那一边。
“怎么了卢夫人,您不敢么?不如派人去把墨大人喊回来问一问?反正他在卢尚书那里告假,吏部也没人敢说什么……”
墨云汐冷笑着说:“如果他敢对着全天下公开说我墨云汐不是墨家人了,那我立刻走人,而且今后再也不踏入墨家。只要他不敢说,或者你现在不敢派人去问,那这墨家我说的话就还管用!”
卢夫人阴沉着一张脸没说话。
她虽然仗着自己的堂叔是吏部卢尚书在墨家作威作福,却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如果她和墨云汐起冲突严重了,墨远岚到底会站在谁那一边?
墨云汐见卢夫人不说话了,淡淡地反问道:“既然我还能管墨家的事情,那你是不是该说一说,你这么在墨家作威作福到底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