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站在洞窟的出口,望向那道渐行渐远而模糊的背影,他在想,古帝太初究竟走向了哪里?五古帝之中,其他的人,还在吗?茫茫天地,浩瀚岁月,无尽变迁之中,一尊尊古帝,大帝,亦不能独善其身。到底又是谁,主宰了沉浮?
送葬者曾经说过,天地之初,五帝应运而生,但天地不全,致五帝先天不全,不能与天地共生共灭,注定悲剧人生。但在诡异的一线生机之下,他们能否残存?
风不能想象,也无法推演。
昏暗之中,他听到了一阵低声的啜泣,低头一看,婴下蜷缩在不死窟的入口,意甚悲凉。
“怎么了?”风轻抚她的后背,问道。
她转过头来,一眼水渍,红着眼眶,眼角尤有血泪之痕,面目在丑恶与纯洁之间变幻不定。她的生命在命运之中挣扎,不甘,却又无力反抗。
“我们是否该走下去?”她望着风,莫名其妙地问道。
风忽然间听到这个问题,有些无从回答,他坐了下来,坐在残破星辰的边缘,头顶天幕压沉,脚下是第一天墓的阶梯深渊。
这是真正的世界尽头,掉下去,就会陪葬第一天,自身一切皆为过往,化作历史尘埃。
坐在这里,似乎有说不尽的孤独。
是啊,是否该沿着这条坐标走下去,直到找到那把大魔刀呢?魔的开始和结束铸就了那把刀,非比寻常的刀,杀仙如割小鸡。找到魔刀的初衷,是为了对抗仙道,埋葬诸仙。但是,在不死窟之中,自身突然进入了禁忌领域,战力直抵世界最强,已经具备了对抗仙道之力。
若仙武真念不出,帝女龙妃,天龙之辈,亦不能奈我何!战仙之流,更是不在话下。
“算了,不去了。”风说道。
“真的?”婴下猛地抓住了风的手臂,似乎是激动,似乎是心安,白皙的手指几乎可以抠进风的肉里去。
“真命不接受这样的安排,一切我自己主宰,葬仙是执念,而不是命运。”风说冷冷道。
按照原来的轨迹,下一站将是东海深渊之中的龙墓,天地极古,初龙坟穴,万兽归宿。徇天人先知口中的极古四兽之一,代表了无尽力量,演化出了龙这种世上最强的野兽类生物。
要去东海,将是一条漫漫长路,穿越整个古世界,其中一些区域早被仙道统治,势必会被他们发现行踪。
那时候,必有一战。
虽然最稳妥的是达到造物主级别,但风自身极道之后的下一个境界,他尚未推论出来任何雏形,迈入禁忌领域,有些仓促,而且充满了偶然,让他毫无防备。
他不知道,自己的下一个境界,会等多久。
积淀不足,是一个极大的弊端。
不如就此一战。
他站起身来,慢慢走下遍布洞窟的星辰。望向护道者,风开口,道:“护道者,听我说法,今日于此世界尽头,将说生命,将说极道,列位悉心聆听,当知所护道者为何,当知生命真意为何。”
“闻主说法!”千人齐呼。
天幕之下,压抑着一切,世界终结,世间的风云变幻,沧海桑田,在这里彻底陷入了停滞。护道者盘膝而坐,只观主上语。
风在那巨大的星坟之下,讲述极道真意,和一百万年之后一样,护道者,成为了第一代的极道门人。
风讲道说法之时,将极道诸大境界贯穿如一,深悟其中道意,演化新的道术。
真命是一个跨时代的境界,以修炼为目的灵魂散去,化作命数在身,一切成败皆由命数,而极道意义之下,我命由我不由天,自此风和芸芸众生彻底走上了两条不同的道路。
这个境界,风在极道攻势之中,可以调动天地最强之力,断道之力,并且更大可能性激发替天行道。这是进化版的极道攻势,不仅仅是激发自身最强战力,势气,速度,还可以引动天地力量,释放的攻击猛涨百倍。
这种攻击之下,自带天威,对异道道意有粉碎性的破坏力。
若是偶然激发替天行道,风自以为,可战帝者。
另外,风将“大阖天地掌”八部掌法,六十四式,结合黑白双身,阴阳神图,生命真意,死亡真意,种种命数推演,做乾坤八卦图。
他有些吃惊,真命之中,顺应道意,推演出来的居然是中国古代的阴阳八卦图。此图深刻描述了宇宙天地演化的基本规律,生命的命数演变,虽然没有什么杀伤力,或者隐藏了杀机,却有着极道的所有意义,甚至还有真命境界之上的一些隐含意义。
风有一个感觉,自身造物主境界,将和此图有着莫大的关系。
而风胸口的那行真经,融入了命数之后,仿佛火焰般燃烧,散发出璀璨之光,令他一看,就绝非凡人。
他激发命数,胸口火焰沿着血液,从拳头射出。对着天幕发出一拳,原始之焰烧穿苍天,露出一个漆黑大洞,威力极其强大。
此种火焰,道意契合《太初真经》要义,有造化与毁灭级别的力量。
风怀疑,这是古帝太初的真火,留在了自己身上。婴下曾经说过,火是太初唯一真,但不死窟内只有第一天墓的规则之焰,并无太初之火。
太初自自身记忆中活了下来,这火也肯定并未消灭。
至于极道重生,灵魂已不在,所谓重生,皆为虚妄。因为重生是一个修炼界的定义,没有灵魂,便不在修炼界的体系之下,重不重生已经无关紧要。只要命数不灭,则生命不息,纵然粉身碎骨,身化尘埃,命数牵引之下,一切皆可重来。
但此刻的重生,会消耗自身命数。
风微微推演过这种“重来”的方式,是无视时空的重新来过,重来的自己,绝不是过去的自己,而是未来的自己!
因为若风此刻被人击为飞灰,已经说明,过去的自己是失败的,无法抵挡敌人的,无用的。但命数没有全部暗淡,也就是说风的生命,还有未来,那么此刻的极道重生,重生过来的将会是未来的风,更强大的风。
这是一项逆天之能,但风不清楚,这样的极道重生,会不会跨大境界。禁忌级别的,会不会重生一个造物主级别的自己。不过他推论,应该不可以,因为两个大境界,道意相差太多,一个禁忌境界的自己,始终无法去描述一个造物主境界的自己。
如其推论,晋级禁忌领域,让风的实力得到了质的飞跃。近天道,断异道,极道称尊,纵横天地间,其仙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