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娘子的特殊疗法,已经持续了数月,略有成效,她检查了华风的双腿,觉得时机已成,可以进行子母奇术的母阶段了。
而且,距离大月十五,还有差不多三十天,时间刚刚好。
不过她有言在先,这个治疗,虽然可以暂时令风少爷站起来,但是却也是治标不治本,以后复发起来,恐怕病情会更加的凶险。
具体的治疗方法,她并未说明,估计是密不外传的。
到了时日,白娘子显得颇为的严肃,身边的小药童那张稚气的脸,也显得一丝不苟,跟在她师傅身后随时候命。
华风脱得干干净净的,躺下,仿佛是一只待宰的羔羊,这让他有种上刑场的感觉。治病就是这样,根本就没有一丝的羞耻感,生命凌驾于一切之上。
白娘子,取出一个玉瓶,一碟小碗,一把小法刀,一只毛笔,一盒金针,整整齐齐地放在了桌子上。
看这东西的样数,实在不少,看来过程也会有些麻烦。
白娘子看了风少爷一眼,道:“可能会有点疼,不过具体疼不疼我也不知道,以前只对尸体用过。”
“嗯。”华风点了点头,不过任何的痛楚也应该难不倒他,他承受过道义冲撞的撕裂之苦,自碎过全身的骨骼,更经历过化道合一的毁灭之痛,现在想来,恐怕世间也没有比这些更疼的事情了。
“开始了。”白娘子深吸了一口气,说了一声。
她取出了一个法器,将小碗之中倒了大半碗水,这不是一般的水,是可以承载道法的太阴之水,具体来源不详,不过有人说是从女人身上取的。
此水有些异味,却也不是很臭,白娘子手捻法诀,将五道道法以此打入了太阴之水中,这水,便有了变化,冒气了丝丝的寒气,好像温度变得极低。
她的手法很快,也很熟练,但是看样子消耗也很大,单单打入了五则道法,脸上已经渗出了汗水。
小农立刻拿起手帕,将她脸上的汗水全部擦干净。
白娘子一抬手,玉瓶飞入了手中,手指一捏,瓶口打开,一缕魂气飘了出来。她赶紧牵引魂气,将其一丝丝的度入了太阴之水中。
这碗水,已经变得波动了起来,腾起的寒气,居然演化出了一些模糊的景象。仿佛是有一个小人,正在漫步其中,又好像是一株草,在摇曳枝条,很是奇妙。
“笔!”白娘子喊了一声,小农立刻将法笔递了上去。
白娘子一手持碗,一手捉笔,此刻这一碗太阴之水,已经变得漆黑如墨,闪着幽光。她一步掠到华风的身前,毛笔蘸满太阴之水,便开始沿着华风双腿的经络,血脉,写起了字符。
那些字符刚刚写完,便一个个地钻入了华风的身躯。
有点疼,疼,巨疼,这感觉,就仿佛是自家的被窝里面,钻入了另外一个男人,外敌入侵,侵犯之疼!
这是那缕神魂和那些道法在作怪,浸入身躯的太阴之水,沿着脉络游走,将道法,魂气,一起传遍了四周。
华风有种感觉,要是继续下去,自己恐怕会被夺舍!
白娘子似乎也知道这一点,她以最快的速度在华风的双腿之上,写完了字符,而后快速施展金针,沿着肚脐一线,筑下了一道防御,让那些游走的力量适可而止。
“感觉如何?”白娘子问道。
华风咬着牙,道:“还不错。”
“试着慢慢的动动脚趾。”白娘子道。
华风稍微的动了下脚趾,感觉不是很明显,也不知道脚趾动了没有。
白娘子看的清楚,没有动,还要等。
她拿着小刀,密切地关注这华风这双腿的变化,这一刀下去,极为关键,下得早了,腿脚依然不能动,下得晚了,腿脚自己就会动。
只有在最恰当的时机,最完美的那一瞬间,一刀下去,才能让这双脚,继续为他的主人服务。
华风看出来了,这个疗法,就是在夺舍与不夺舍之间,寻求一个平衡点,那缕魂气很是关键。自身的神魂,显然是要抗拒这种外来的魂气,本能的抗拒,若是一个修士,他极可能会施展神魂大法,将其炼化掉。但是现在的华风,已经施展不出那种可以炼化神魂的法则了,想反,他还想希望这缕神魂能带个这双腿脚,新的生命力。
“继续动脚。”白娘子有些紧张地喊道,机会只有一次,而且转瞬即逝,她肥厚的手心,早就聚了一层汗水。
华风如其所言,一直在想着动动腿脚。
在巨疼之中,谁都不想去挪动下身躯,谁都想那么安安静静地躺着,但是他还要从这种痛苦之中,去挣扎!
白娘子眼光一闪,脚已经动了动,“继续。”她喊道。
华风一直在尝试着,摆动这双熟悉而陌生的腿,仿佛这是他做过的,最为艰难的事情。这双腿,皮肤之下,一直在闪动着诡异的黑色光芒,太阴之水,在冲击四方,裹着魂气,裹着道法。
终于,那双腿,完美地舒展了一下,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道艳丽的血光。
小法刀,以极快的速度,切开了肌肤,将少些魂气牵引了出来。
苦苦的抵御,戛然而止,好像是敌人放弃了进攻,退了出去,华风顿觉无限的轻松,
“如何?”白娘子拭去了手上的血迹,问道。
华风稍微的感觉了下,道:“这好像成了一双女人的腿脚?”
“不错,因为那缕魂气是一个女人的。”白娘子道。
华风有些无语,但是他还是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双腿的存在,虽然还有些不适应,但是这种感觉,真是久违了。
白娘子将华风腹部的金针,一个个的取了下来,华风顿时又感到全身一阵刺疼,不由得咧了咧嘴。
“这是魂气排斥,嗯,好好的熟悉一下,应该没问题了。”白娘子道。
“多谢。”华风道。
“这双腿之中的魂气,也会渐渐的枯竭,这个结果,你应该懂的。”白娘子微微叹息了一声,说道,这确实是治标不治本之法,却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我懂。”华风坐了起来,摆弄着几根脚指头,动来动去的。
华风披了一件长衫,小龙扶着他,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步子很小,很轻,当真是如同一个女人那般走路,他自己都感觉到有些怪异。
“多适应几天,应该就能正常走路了。”白娘子说完,收拾了瓶瓶罐罐,开门走了出去。
夏郁早等着外面,剑白娘子出来,便急忙问道:“怎么样?”
“老娘的技术,女主放心,已经没问题了。”白娘子如释重负地说道。
“那可真好,谢谢大神医。”夏郁施礼谢道,而后对着身后的丫鬟们道:“快去好好服侍大神医,方才一定是累坏了。”
“是!”
夏郁进门一看,华风正在迈着小碎步,一步步的走着。她一看,忍不住笑出了声来,道:“少爷,你怎么像个女人般走路啊?”
华风苦着脸,道:“这不是像,这本来就是女人走路。”
“唔??”
夏郁过去,扶着华风,对着小农道:“你也去休息吧,这里有我。”
“哦。”小龙应了一声,也跑了出去。
华风一边慢慢走道,一边将白娘子的手段说了一下,听得夏郁哈哈大笑,以女人的魂气为药引,便让这双腿成了女人脚,还真是闻所未闻。
“哎,不管了,反正能走就好了。”华风也无奈地说道。
“对啊,白娘子这个神医,还真有些本事。”夏郁也点头道。
“我们出去走走?定然让大家吓一跳,咋们的少爷也能站起来了。”夏郁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