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行动更加便捷,她撕开了白袍的下摆,然后从绑在大腿上的包里面拿出两双长靴。好像是为了克服恶劣地形而专门制作的厚底靴,底面居然还附着了一层金属,虽然看起来没有那么强烈的美感,但实用性肯定不会差。
她蹲在地上,系好鞋带后打开锡杖底部的开关,从里面抽出一卷老旧的地图。
“这锡杖,原来是中空的啊。”尽管加了语气词,但看样子特罗星并没有对这种事感到惊讶。
“叫特罗星·幻对吧,你难道就一直在这里干等?等待我们死亡的那一刻为止?”展开地图的希兹低头道。
“还能有什么办法?现在我们无计可施!我没有科技力量的援助,你也没有古神降下的巨大奇迹,那颗陨石已经在头上了,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它就会掉下来。”
话音刚落,生成的火焰便带着一声巨响咆哮而至。
半径长达千米的陨石正中都城上方的魔法阵,就算隔绝了陨石撞击的伤害,但魔法阵却无法隔绝那股强风的吹袭。
(向往自由的古神啊,请赐予虔诚的吾等光荣的力量吧——)
“奇迹:圣壁!”
散发着微光的四面墙壁将希兹和特罗星团团围住,然而就算圣壁的防御能力很优秀,圣壁依然无法隔绝冲击带来的巨大力量,渐渐地,透明的墙壁开始出现裂痕,在坚持了几秒钟后,名为奇迹的墙壁破碎成光,而在飓风吹动下的希兹和特罗星也抑制不住身体的翻滚,最终撞在铁轨旁的墙面上。
不知过了多久,持续作响的爆风停止了,而希兹和特罗星却已经倒地。
一股热流从希兹脑后流下,她捂着自己的后脑勺,鲜血流淌的感觉从未这么清晰过,她轻抚因流血而凝固的头发,并没有感觉到夸张的疼痛。
她没有在意自己的伤势,用还有知觉的左腿和右手爬到特罗星身旁。
他还有呼吸,但气息相当微弱,如果不用紧急手段进行施救,那么他肯定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去。
(活下去。)
希兹默念祷文,哪怕他只是有一面之缘的外族列车长,她也会拼尽全力去救治。
“向往自由的古神啊,请赐予虔诚的吾等纯洁的光辉......”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感觉自己的胸很闷,低头一看,紫色已经在胸口处蔓延,身为牧师的她,觉得这种情况不算少见,以前在很多冒险者身上也看到过同样的情形——那是血管破裂的标志。
(糟糕了啊...好想睡觉......)
希兹的双眼一睁一闭,好像形成了一种相当不稳定的状态。
(不能睡...不能在这里倒下啊。)
因为血液大量流失的缘故,她的大脑无法保持十分的清醒,正因如此,才形成了一种危险的状态。
“我不会就这么死掉,喻羽泉还等着我......”通过提高音量来保持清醒,这也是常见的手段之一。
“古神...古神...请赐予我奇迹。”
她不愿在这里低头,那颗炽热的心依旧在寻求生存之道。
或许正是因为神听到了她无助的哀求,阳光才显得格外耀眼。
“向往自由的古神啊,请实现贫弱的吾等逃避的渴望吧——奇迹:圣逆。”
在话语的引导下,身体明显变得轻盈,不管是希兹还是特罗星,他们身上的伤在短短一秒钟的时间就完全消退,一切都变得完好如初。
“牧师,现在可不是休息的时间。”
像是在训斥一般的严厉语气,关键是这句话的发起者居然还是一名女性。听到声音的希兹缓缓起身,将视线转到身前的这名女性身上。
“你...是!”
看着她铠甲上那层代表身份的金色刻印,希兹差点叫出声来。
代表神圣殿堂最高规格的圣武士组织——八彩结武,而眼前这名年轻女性便是精英中的精英,八名最强圣武士之中的其中一位。
“跟我走,现在需要救治的人很多,光靠我个人的力量完全不够。”
她径自说着自己认为的最佳方案,然后抱起昏倒的特罗星,等待希兹的回答。
“的确,需要救治的人很多。”希兹在陈述这名女性口中的事实,“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所以,能拜托你吗?一定要保护好他,直到我们再次相遇的时候。”
这名女性看着希兹飘向远方的坚定眼神,点点头。
“那可算不上是信仰。”
说完,那名女性便跃出希兹的视野。
?
钟楼里面的老人貌似已经打扫完毕,正坐在石椅上休息。
“五木,你要持续这样的生活到何时?”
很突兀的,那名男人从塔顶翻了下来。
“清静一点不是坏事。”老人戴上那顶破毡帽,好像并不觉得炎热。
“激光武器,还有那颗直降艾西基里尔的陨石——童族已经准备和我们开战,而且这次的级别完全不同,他们可是抱着将我们毁灭的决心才这么做的!”
“人类,可不会因为七个人的决定而毁灭。”
老人挥挥手,打算赶走眼前的年轻男子。
“你作为八彩结武的其中一员,难道不打算付出相应的责任吗?”
“责任?你能对着德古萨斯说这句话吗?比起半吊子的我,他才是更出色的那个人,但是最后却招来了那样的结果。”
“所以八彩没有下令抓捕他。”
“这种话我经常听到。”老人哼了一声,“可你看看加利斯·密比内瓦做了什么,还有国王,为了让‘世界之树’重新归回艾西基里尔,居然还召唤出虚假的勇者,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不可否认,可就算这样,他的命令我们依然无法违逆。”
“得了吧,雏厘,我不打算为他而战,如果有平民需要我的帮助,到时候我再考虑。”
“是么,你已经将迷惑挥尽了。”叫做雏厘的男人蹲在墙上,继续道:“我会让德古萨斯重归八彩,我想不管是谁都有这种自私的想法。”
老人沉默着,他想要尽力——避免这一点。
那种事情,不希望被神知晓,不能将杂质掺杂进信仰中。
因为这不是为了至上的存在而得出的结论,而是为了自己才产生的想法。
“自私,也不全是坏事。”
当老人回话的时候,雏厘的身影已经从眼前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