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氏公大夫大院,柏树参天,草木葱葱。正中大堂,宽大的屋檐下,主客分坐两个案几。桌上摆着李子,橘子,各一盘。茶壶,酒鼎各一套。
“仇由族长,一路劳顿,前日光临寒舍,鄙人不胜荣幸。今日,在下略备薄酒,再次表示欢迎之意。”段大夫拱手说道。
“承蒙段大夫不弃,在下错再流亡各地,已逾二十年,幸运被公大夫收留。深表感激。”仇由族长错再说完,起身,跪地,双手伏地,头低下。错再身穿狐狸皮毛,头戴鹊尾冠。
“快快请起。”
“谢谢段大夫。”
“以前老朽听闻,中山国崇尚儒学,以儒治国。人人以习周礼,谈儒学为荣。今日所见,此言不虚。”
“中山国所有部落,鲜虞,鼓,肥,仇由,人人都有共识。我们跟中原人一样,也是皇帝和炎帝的后代。还在周幽王八年,太史伯答郑桓公问话时谈到,成周雒阳四周有16个姬姓封国,6个异性诸侯国,还有非王之支子母弟甥舅的南蛮北狄东夷西戎部落。我们也是人文始祖皇帝和炎帝的后代。中原和西北的人们,来自同样的祖先。我们都是兄弟手足。”
“说得很对。请喝茶。”公大夫说道。
“谢公大夫。”错再端起茶杯,不动了。
“喔。。。”公大夫急忙举起茶杯,喝了一口。
错再看到主人喝了一口,自己用左手袖子遮住半个脸部,自己才喝了一口。
“请族长不必拘礼。既然是兄弟,请随意喝茶。”
“客随主便。谢公大夫。”错再拱手弯腰。
“前日,我与族长说的,帮助我清君侧之奸臣,你们商议如何?”
“只要段大夫不是谋权篡位,弑君造反,我等甘愿驱使。段公大夫在你的封邑,安置我随行千余人,何以为报,只能仿效结草报恩。昔日魏武子之子魏颗,没有遵守他父亲病重神昏时,将妾殉葬的遗训,而是遵守父亲起病时,神智清醒时让妾另外嫁人的旨意。后来,该妾的父亲,为报恩以野草结绳,绊倒魏颗的仇敌。”
“族长错再真是饱读儒学典籍。这是左传里记载的事。好。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不过,在中山桓公第二次复国后,我们一行仇由部族残部,流亡在外二十多年。所带银两,消耗殆尽。请公大夫拨给我们二百万金。如何?”
“这不是个小数目。”
“有难处?”错再问道。
“机会倒是有一个。容我想想。”
“机会?”
“族长的要求,在下一定让你满足。”
“那就有劳公大夫。二百万金到手之日,500精壮士卒,供公大夫驱使。我们来自西北,骑马射剑,舞刀弄棒,是我们的强项。”错再说道。
“好。银两,我给你想办法弄到。我们谈点轻松的话题。”
“不知在中山国,国君士族贵戚之间,有什么雅趣休闲活动?”
“有。雅歌和投壶。”错再说道。
“那跟中原的活动相同。”
“中山国与中原各诸侯国,虽着装饮食风俗各异,然文化相同,身份认同相同。中山国随后得到周王室的分封。”
“说得好。”
“我看天色渐暗,好像要下雨。在下就此告辞。多谢公大夫款待。”错在说道。
“不必客气。下次我们约个好天气,就在这,边喝酒品茶,边雅歌投壶。如何?”
“甚好。”错再起身,拱手鞠躬。
“请公大夫留步。”错再走到院门口外,再次拱手鞠躬说道。
“族长走好。”
公大夫目送族长的马车,直到拐弯。
公大夫走回大院。
“叫师爷令狐燕到我书房来。”
“遵命老爷。”一个家丁应道。
书房内,公大夫坐在书桌后。令狐燕站立一旁。
“一年前,韩国和魏国达成一项秘密盟约。准备联合攻打秦国边境的十座城池,各自收回当初的失地。作为盟约条件,韩国提供全部军费银两开支。魏国出动八成兵力,特别要出动魏国的精锐兵种,武卒。”
“可有进展?”令狐问道。
“最近可能要出一批黄金约500万金,到魏国。”
“你的意思是劫持这批黄金?”
“不行。一年前,国君破格提拔一个叫申不害的人。他是原郑国的旧吏,是国君统辖普莱邑的邑令。他上任伊始,便设立一个监察机构。全部韩国官员和百姓,都可以直接去信举报官员贪腐。”
“另外,申不害还派出密察使,监督,考察各级官员的操守,为官政绩。”
“再就是密察各地社团,宗室,甚至百姓姻亲,是否有犯案,黑恶,谋反苗头和行为。”
“在我看,槐树房,那机构的门前有棵槐树,就是一个密探细作机构。”
“上至韩国贵戚,豪强富家,下至街头泼皮,贩夫走卒,听到槐树房三字,无不魂飞魄散。”
“那么,如何搞到黄金呢?”
“只能智取。你去找这个人,如此。。。。。”两人耳语一番。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