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收拾了行李,退掉了出租的公寓,打了车,直奔机场。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关于我的离开,包括沈默。亦如半年前,我一个人离开时一样。只是此时与彼时的心情大不相同。
半年前,我还是个生长在温室里的小花朵,只知阳光雨露。而现在,半年的时间里,我经历父母的离世,亲人的背叛,朋友的离开,感情的挫折,学业的挣扎。实话说,每一天都时在煎熬中度过的,庆幸的是,我终究是站着走了出来。所以现在内心才会如此平静吧。
北京,我来了。
下了飞机,直接打车去了爸妈的墓地。
半年没来看你们了,不会怪女儿吧,我这次来,就不走了。就在这里陪着你们,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依靠在墓碑前,没有了当初那种铺天盖地的绝望,这可能就是成长吧。
旁晚的时候,我直接去了夏迪的酒吧。
可能时间还早些,酒吧里人不是很多,音乐的声音也没有那么震耳欲聋。我还是坐在了我第一次坐的哪个地方,夏迪应该还没有来,我点了啤酒和一些小吃。第二次来了,还是拖着大大的行李箱,只是不在孤独迷惘和无助。
那一年夏天,故事从我第二次坐在夏迪酒吧开始。
酒吧里人渐渐的多了起来,大多都是年轻男女,三三两两或成群结队。也有独自前来的,其中有那么几个,试图跟我搭讪,想坐我这桌,这种老套的搭讪方式我见太多了,以前去金灿打工的夜店等她时,经常碰到,后来金灿教了我一百种花式拒绝的方式,屡试不爽。我暗自庆幸,在青春启蒙的路上,有个不着四六的好朋友。
我心里琢磨着,等下见到夏迪怎么厚着脸皮解决一段时间的日常生活问题,比如睡觉吃饭。
快八点的时候,夏迪出现在了酒吧门口,在看看酒吧里的人,都赶上小型演唱会了。我看着边往里走边跟客人打招呼的夏迪,还是那么优雅迷人,怪不得会有这么多人来这里了。夏迪应该不会看到我吧,毕竟,我坐了一个并不显眼的位子,又隔着人山人海。
我看着夏迪停留在了吧台的位置,跟服务生说着什么,他始终没有看向我这边。一会儿,服务生将一杯看起来像果汁的饮料给了夏迪,但夏迪并没有喝那杯饮料,又见他跟那个服务生说了些什么之后,那个服务生面色诧异,又点点头。
随后,夏迪端着那杯饮料,朝我这边看了一眼,走了过来。
我很诧异的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近这里,直到他稳稳的坐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还是很难相信,他始终没有看我这里,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小美女,请你喝一杯,我可以坐在这里吗?”夏迪把饮料放在我面前,顺手又拿走了放在我面前的酒杯。
“你,怎么知道?”我差点就结巴了。
“进门时”,他指了指门口,的确,这个位置,可以清楚的看到门口,而我是夏迪进来后才看见他的,那他在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了我。说着又将手伸了过来,轻轻的捏了一下我的耳朵。
我没来得及躲掉,就听他说:“要听话”。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成年了好吗。”说着我就要去抢那杯被他拿走的酒,夏迪深知我的套路,迅速端起酒杯,一口喝掉了杯里的酒。
我垂下双手,讪讪的看着他,也不说话,我信他此时此刻已经读懂了我的内心戏。果然,他看着我,意味深长的说了句:“你是长大了”。
可他也用他的态度告诉我,即便我长大了,在他面前,依旧不能喝酒。当然,毕竟我现在有求于他,就暂且好女不跟男斗了。
“大叔,我们来商量个事吧”。我端起面前的饮料喝了一口,发现这不是纯纯的果汁,而是特调的鸡尾酒,但又不是常见的鸡尾酒,酒精度很低,酒味很淡。我朝他做了个意外惊喜的表情,表示很好喝。
“为你调的,‘冬日暖阳’”。他看着我说。
我点点头,又喝了一口,果然,入口冰凉,后味微甜,喝完后,喉咙处却是微热的,很适合女孩子喝。并朝他束了个大拇指,以表示认可。
“商量事情可以,但以后不许叫我大叔,否则,一切免谈”。夏迪又想捏我耳朵,被我眼疾手快的躲掉了,他收回了半空的手,很严肃的说。
“那我叫你什么?哥哥?”我试探性的问他,其实叫哥哥也行的,他年龄本身也没有太大,只是我们认识的时候,我处在一个很尴尬的年龄,属于未成年,出于礼貌,我叫他大叔,但现在,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再叫大叔的确是差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