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者?大梦导师?”青木似乎在哪里听到过这些名词。
杜瓦点点头:“说起北野真武,就不得不提到一个组织——觉醒者联盟。”
“觉醒者联盟?那是干什么用的?”
杜瓦笑而不语,转身对着佛像拜了几拜,然后对青木说:“请跟我来。”
她从蒲团上起来,赤着脚下了地,向着大殿的后门走去。在经过矮榻的时候,她看了一眼睡着的虞美人,双手合什说:“真是个美丽善良的孩子!”
青木踢踏踢踏地跟着她出了后门,穿过一片茂密安静的紫竹林,进入了寺庙的后殿。后殿的建筑和前殿明显不同,石砌的墙垣已经有些残破,拱形门上的朱漆都已经脱落,却越发显得古朴而苍凉。进了拱门是一条约两米宽的狭窄的通道,通道两旁的墙壁上凿着许多佛龛,里面放着一尊尊石雕的佛像。
穿过通道,进入一间石屋,屋内四壁空空什么都没有,正中心的地上放着一块草甸子,倒是有点佛家方丈室的味道。
杜瓦走进屋子,把中间那块草甸子拿了起来,问道:“认识这个吗?”
草甸子底下的石地上刻着一个符号——两个顶点相连的正三角形,中间有一根线段穿过这个相连的点,连接两个三角形的中心点。
这个符号青木已经见过几次。第一次是来酒吧里找他的那个浑身充满异香的女人画在桌上的;第二次是在梅教授的手机上,拍摄自那个海底金字塔遗迹的照片;第三次是北野真武造梦的那个山洞里。
如果算上这一次,就是第四次了。
“我见过,但我并不知道这是什么。”青木老实说。
杜瓦静静看着青木,似乎在判断他话的真假,最终自嘲地笑笑说:“看样子是我多疑了,你根本无需骗我。只是,如果你不是联盟的人,你如此强大的精神力是怎么来的?”
“说实话我也想知道,但我真不记得了。”青木挠着头
杜瓦笑道:“为什么你有这么强大的精神力却是个没有记忆的无梦之人。你比司徒更让我迷惑。”
青木疑惑地问:“难道我和你说的那个什么联盟有关系?”
杜瓦说:“这个我不敢确定。但是像你、司徒或者北野真武这样的人,如果没有相应的制约,在这个世界上就可以为所欲为。相比而言,吴索吞和穆卡做的那点坏事都不值一提了。所以我才不愿意在穆卡放弃他的世俗理想之前教他东西,而他的潜意识却始终不肯向我妥协。”
青木心头一惊。这是一个他从来没有考虑过的问题,因为在此之前,他也没有仔细测算过自己的能力究竟有多强,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和一群半职业军人对阵。这些事情是自然而然发生,只到发生之前的一刻,他就那样从容地去做了,仿佛他知道自己能做到一样。
现在他见到了自己的能力,而且真实情况很可能比目前所了解的还要强一些。虽然不知道自己是谁,但他很肯定自己不是上帝,既然不是上帝,那这世界上就不可能只有他一个人具有这样的能力。上帝不会让一个人强过所有人。
如果自己是个大奸大恶之徒,那后果简直不可想象。正如北野真武,可以帮助日军制造一个猪笼梦境,训练敢死队。而且可以想得出来,如果当年日本不战败,他这个梦境就可以持续扩张,被卷入梦中的人就会越来越多,而覆盖的范围也会越来越大。
杜瓦如果不在穆卡放弃世俗理想之前就收他为徒,以穆卡的天赋和意志,将会是一场灾难。好在人的潜意识不能骗人,穆卡无法欺骗杜瓦。
“我明白了,你说的那个什么联盟,是用来约束像我这样的人的。”青木说,“我这种人就是你所说的觉醒者吧?那为什么从来没有什么人来告诉我这些?比如联盟的什么秘书给我发个通知什么的?”
“严格来说,你不是觉醒者,因为你不会做梦。”杜瓦说着,又叹息了一声,“而且联盟早已经不存在了!”
“不存在了?为什么?”
“我不知道。”杜瓦说,“我只知道联盟在战争期间发生了分裂,战争结束后,联盟就不存在了。我的母亲把我带到了这里,那时候战争刚结束不久。她后来一心向佛,我再问她关于联盟的事情,她就什么也不肯说了。”
青木莫名有些失望:“那么总有些像你一样的人还活着,难道你们都不互相联系吗?”
“据说觉醒者只通过梦境走廊联系,而随着联盟的消亡,梦境走廊也已经消失了。”杜瓦看青木有些失望,笑道,“如果你对联盟感兴趣,可以去问问司徒。他和你一样神秘,但他知道的比你多。”
“他在哪里?”青木问。
杜瓦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那他还跟你说过什么?”
“哦,这个嘛,让我想想。司徒这个人很有意思,十几年前他第一次来我这里的时候,也是向我打听联盟和北野真武的情况,可惜我不比他知道的多。他当时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设想。”
“什么设想?”
“他说第二次世界大战是假的,是全世界人共同做的一场梦。”杜瓦说。
青木瞪大了眼睛,吃惊地张着嘴。他从未如此惊讶过,即使在听梅以求教授说起那个海底金字塔的时候。
他觉得这个设想太荒谬了,简直是无稽之谈,但他又不知从何反驳。一个理智的人可能连想都不会去想这样的问题吧!
“是不是很吃惊?”杜瓦笑着说,“我当时也像你一样,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随着对梦境的理解和对佛法的感悟,我觉得一切皆有可能。而且司徒并不是盲目猜测,他一直在寻找这方面的证据,听说已经找到了一些。”
青木的脑子有点乱,似乎想起点什么东西,就像做梦一样,但他是个不会做梦的人。他觉得头有点疼,只好不去想这个问题。
“你把我引到这里来,说了这么多,既然不是要替你徒弟报仇,究竟是为了什么?”他问道。
“你和我见过的一个人很像。”杜瓦沉默了片刻,仿佛在回忆遥远的往事,“那时候我母亲刚死。她走得虽然很安详,但我知道她是受了伤的。她的死一定和联盟的消失有关系。我一直在试图寻找联盟的人,了解更多的真相,就像你说的,总有些残余的人还活着吧!我以为你是,就像十几年前我以为司徒是。”
“结果我们都不是?”
“现在还不好说。至少你的身份你自己都无法确定不是吗?”
青木不得不承认的确如此。
“所以,我们来个约定如何?”杜瓦笑吟吟地看着青木。
“什么约定?”
“以后你如果有什么关于联盟的消息,请一定要告诉我,当然,我会有所回报的。”杜瓦神秘地说。
“我怎么告诉你?”青木问。
“你可以写信、发Email、或者加我脸书,我虽然年纪大了,但并不拒绝这些新玩意儿。当然,你如果想保密,我们可以约定一个网络暗号。”杜瓦说,“就像司徒,前段时间就在一个不起眼的论坛里发了一篇带有联络标记的帖子,他说他发现外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