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桦很开心,听着安云唱的送嫁梳头曲,这心里乐呵呵的,但对于站在门外听到的付蓉来说,可就不是好事情,不过她倒是稳得住心神,笑意盈盈地推门而入,道:“桦儿。”
“妈……”张桦如同一阵风,连同发丝一起,脱离了安云的手掌心,她扑向付蓉,一把抱住了对方,声音略带沙哑道:“您刚刚去哪里了?我好想你啊!妈……别丢下我一个人……”
付蓉回抱住张桦,以洋洋得意的姿态蔑视安云,但嘴中还是轻柔的说:“我刚刚在楼下喝咖啡,被雷声吓得,弄脏了衣服,我这不换好衣服就来了,我的桦儿就是不化妆,也漂亮。”
“妈,讨厌啦,我哪里有您漂亮呢!”张桦牵着付蓉的右手,将她带到梳妆镜前。
早先的那块让安云给换掉了,现在这块是她房间里的,付蓉注意到了这事,问:“怎么了?镜子为什么碎了?桦儿,你没被碎片割伤手吧?来,站直了,让我给你好好检查一下。”
手里拿着梳子,安云低头站在旁边,无意间瞥见付蓉的高跟鞋,她换了一双黑色的,鞋子边缘有泥土,再联想她说在房间里换衣服,便知道她肯定是说谎了,但为什么不说实话?
张桦在原地转了一个圈,说:“妈,我没事,我就是不小心弄坏了镜子,没伤到,有安姨在呢,你看,她把自己房间里的镜子搬过来了,我还是可以继续化妆的,安姨,继续吧。”
安云收回了心神,想要继续给张桦化妆,可付蓉站在那里不走,还伸手让她交出梳子。
张桦不理解,付蓉笑一笑,道:“现在下雨了,化妆师没办法坐船来给你上新娘妆,我就想给你化妆,怎么了?是嫌弃我的手艺不好?桦儿,我还想着给你唱新娘梳头曲呢!”
“怎么会,妈的手艺最好了,我怎么可能嫌弃,安姨,把梳子给妈,我今天好幸福。”
张桦兴高采烈地坐在梳妆椅上,等着母亲给自己梳头,安云见此,眼神晦暗,但还是交出了梳子的使用权,随即想要离开这间房,可付蓉却叫住她,说忙不过来,让她帮忙打下手。
“蓉夫人,时间不多了,我想着分头行动,毕竟,结婚仪式还需要布置,您说呢?”
付蓉听到了安云的拒绝,眼神微眯了,这是要生气的前奏,张桦从镜中见到这种情况,猛然回头道:“也是哦,妈,您来帮我化新娘妆,让安姨筹备仪式,我不想让杰哥哥等太久。”
张桦用眼睛渴望着付蓉,手掌微微摇动她的手臂,看到这景象,她不由得心软了,道:“安云,那你就好好的筹备,虽然现在不能举行盛大的婚宴,但我还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风风光光的嫁出去,我可不想被邵家父子看低了身份,因为桦儿值得最好的,懂了就走吧。”
“是的,我一定布置妥当,不让桦小姐受到半点委屈,我走了。”安云颔首低眉的。
“来,我给你梳头,桦儿,你可真漂亮,像是宝石般璀璨,等会儿,肯定能够惊艳全场……”
张桦眉开眼笑的,与付蓉的欢声笑语合在一起,像是一把无形的利剑,直接刺入安云的心中,她出门的时候,手是颤抖的,差点连门把手也握不住,但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理智,不让其崩断,她告诉自己,不论现在有多么难受,也比不过亲眼见证桦儿嫁人的那一刻。
便是这样的信念,支撑着安云到楼下布置场地,背后一抹白,趁机闪进了付蓉的房间。
张俊在测试音箱效果,他放出了那首《结婚进行曲》,邵杰听到之后就皱眉头,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任由曲调在屋中回旋:“爱的,雪在飘,我在哭,你听到没有,头纱还挂着,我在等你来,快来啊;亲爱的,眼泪已枯竭,心跳已停止,头纱破旧了,我在等你来,还不来;亲爱的,你为何没来,我在等着你,头纱即将化为了尘土,我在等你来……”
安云在楼上听到这首歌,脸色铁青的,但她不能冲过去关掉,因为身份不允许她这么做。
不晓得张俊是不是故意的,他让那首歌循环,直到邵铭从储物间里拿回了两瓶酒。
因为他也不喜欢《结婚进行曲》,冷眼扫向了张俊,道:“换一首欢快的曲子,太忧伤了。”
张俊耸耸肩,他按照邵铭的意思,换了一首无比欢快的歌曲,而后拖着步伐走到了厨房。
听到歌曲不是《结婚进行曲》,在厨房里忙碌的安云,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
“这首歌,是不是特别耳熟……哐当!”
手中的锅盖砸在地上,安云瞪圆了眼睛,她飞速扭头看向了四周,刚刚好像听到那人的声音,不对,不可能,天方夜谭,不可能的,她一定是听错了,不会的。
目光像是防备的巡游,安云扫见厨房门口有道影子,一闪而过,她冷眼,疾步走出去。
地上的影子,总是比她先一步离开,安云跟着它,紧追不舍的,直到停在储物间。
储物间位于墙后,左右没有路,即便是有拐角,也是笔直到底的,现在门半掩着的,安云瞧着它,犹豫着,要不要推门进去看看,可强烈的第六感告诉她,门后有东西,很危险。
可越是这样,心中就像是有羽毛撩过,不停的,让安云心痒难耐,越发想要一探究竟。
“该不该……”安云犹豫再三,还是握住了门把手,但是用力也没能够推开这扇门。
不对劲,她之前进来里边拿过东西,按道理,这门不需要多大的力气就能打开的,现在像是有东西顶在门后边,试图阻止自己进去呢?安云带着疑惑,再加大了力度,有人……
张俊悄无声息的靠近,差点让安云一记手刀给劈中了,他惊吓,道:“安姨……你……”
见到是熟悉的人,安云连忙收回了攻势,她一直隐藏自己学过擒拿术的事情,刚刚是张俊忽然冒出来,而气氛过于诡异,她一时防备过重,便出手,幸亏没有酿成什么大错。
张俊贴在墙壁上,大喘气,道:“安姨,你吓死我了,不对,安姨,我看你这身手……”
“年轻的时候,我父亲怕我被人欺负,让我学了几年的跆拳道,倒是您,俊少爷,您走路怎么没有声音?吓我一跳……”安云佯装出比他更加惊恐的表情,将话题转走了。
“我走路哪里没有声音,是安姨太专注了,安姨,这里是什么地方?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楚……”张俊不但将储物间的门,轻而易举推开了,还想抹黑下去来玩探险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