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的！”江淮忽然回过头来。
反应有些大了，童谣有些诧异。
看着因为诧异而难得有这样怔愣样子的童谣，江淮动了动嘴唇，声音和语气都弱了下来，“我说过的，不想你做我姐姐，和叫你姐姐，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说着，江淮的脸也慢慢爬上红色，“从一开始，我就没把你当姐姐看。是你自己一厢情愿地说要当我的姐姐。”
看着童谣气鼓鼓的样子，江淮轻轻笑出声来，“我想拒绝的，甚至一开始还想利用姐姐接近江岱，但是——”
江淮顿了顿，“但是姐姐太温暖了，姐姐对我太好了，甚至好几次都为了我忍着自己的小暴脾气，知道我骗姐姐，对姐姐耍心机还是会纵容我，陪我演。所以，即使不喜欢姐姐一厢情愿地要当我的姐姐，我还是拒绝不了姐姐。”
“因为贪恋姐姐的温暖，害怕把心里话说出来之后，姐姐就会把对我的好全部收回去。”
江淮开始笑，“姐姐，我不想把你当姐姐，是因为我喜欢你。可我叫你姐姐，是因为这个世界是只有我能叫你姐姐，我也只会叫你一个人姐姐。这是独属于我的，特别的称呼。也因为，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姐姐。”
江淮从椅子上站起来，看见童谣更加诧异的样子，俯身在她的额头上亲下，然后用舌尖勾勒出一轮弯月的轮廓。
虔诚而热烈。
“姐姐，我喜欢你。”
说完，江淮退开身来，再次对着童谣浅浅一笑，“在姐姐进入江家那扇暗门的时候，我就想告诉姐姐了。但是我害怕，我害怕说了，会从姐姐眼里看到鄙夷和不屑。”
“——因为姐姐看到的，是那样一个不堪而又肮脏的我。”
江淮说着，小心翼翼地又往童谣脸上看，在没有看见嫌恶的表情时，江淮笑了。
如释重负地笑了。
江淮继续说着：“离开童家的那些年，我过得很不好，学会了很多姐姐不喜欢的卑劣手段和阴谋诡计，一个人在黑暗里待久了，就越发渴望姐姐身上的温暖。甚至想要把姐姐关起来，这样姐姐就不会离开我了，就能一直对我好了，”
“姐姐，笑一个。”
突然听见江淮这么说，童谣下意识就冲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对，就是这样，”江淮伸手，小心翼翼地摸上童谣的唇角，“姐姐笑起来这样好看，这样温暖。我舍不得，舍不得把你关起来，和我一起待在黑暗里。”
江淮把手收了回来，声音低了下来，带了些嘲弄与厌弃，“但是我又控制不住自己，控制不住想要一个人独占姐姐的欲一望，还让姐姐看见了，让姐姐看见这样卑劣的我。”
江淮停顿了几秒，弯下身来，仰头看着童谣，“姐姐原谅我好吗？”
童谣愣了许久，然后伸手抹了抹眼角，“你怎么说得跟交待遗言似的？裴家要对付你了吗？可是以江家的势力，应该能保护你的吧？”
江淮脸上浅淡的笑容忽然僵了一下，然后很快恢复如常，“交待这么多，是因为姐姐马上要嫁人了啊？这些话不说，害怕以后没有机会了。”
“喂！江淮，你再提裴煜萧和婚事的话，我真的跟你翻脸啊！”
“翻脸啊听到没！”
……
之前还有些伤感和暧昧的气氛一下子被打散。
江淮接住童谣扔过来的枕头，脸上的笑容越发扩大，爽朗而开怀。
而他喉间的血腥气却也越来越浓厚。
江淮强忍着咳，想道：
我是真的，害怕以后没有机会说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