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方雷一手拿着包子往嘴里塞,一手拿着竹筷拄在牛肉碟上轻轻点着,津津有味的边吃边听掌柜的唠叨东廓城的风俗地貌。
这是一个很好客的中年人,好说话,只要一提话茬就打开了他的话匣子,热情的让人有点儿受不了。
大概元国就是这样的风俗吧,方雷替自己解释,这一路上这样的生意人就碰到好几个了,让人如沐春风,根本不像离家在外的感觉。
“兰提寺?那是个什么所在,好玩吗?”
方雷忽然打断掌柜问道。
掌柜道:“好玩倒说不上,但是那里的菩萨挺灵的。虽说位置稍微偏远一些,但一些个家有难事的解决不了了,往往会跑上一百多里专程到那里求拜,没有不灵验的。”
“是吗?那倒得去看看,怎么走?”
“喏,就顺着官道直行十里,然后有条向右的山路,走个几里地就能看到了。”
方雷嗯了一声不再言语,吃饭结账走人。
直到方雷的人影消失在视野中,掌柜的才放下手里的活计走出茅屋,脸上露出一抹冷笑。
“堂主,这家掌柜的怎么处置?”
茅屋里面钻出一个彪形大汉,呜哑着嗓子问。
掌柜道:“给他两碎银子放了。这种小生意人也不能都杀了,以后咱们再上哪儿找去。”
“是!”
方雷走了将近十余里,果然看到路边一条荒芜的小路直通山野。
看路上的杂草,明显走的非常少,而且不太远处就有一大片黑森林,一看就令人有种不好的感觉。
方雷咧嘴笑笑,毫不犹豫的迈步走了过去,很快没入黑森林。
如果按掌柜的描述,只要穿过黑森林,再走不多远就能看到兰提寺了,可是真正进入黑森林里面才发现,其实那条路就到森林里面不多远,戛然而止。
方雷站在尽头处环顾了一圈,从树木间隙中望去,发现这片森林真的很大,根本感觉不到边际的存在。
前面某一处有白光晃了一晃,方雷过去查看,竟然是具动物的骸骨,而且看体形应该是虎豹之类的大型动物。
“还真是个好地方啊?”
方雷自语,再回头,已经找不到来时的路了,似乎到处都是路,但又都不是,让人眼花缭乱。
“如果不是阵法,那就一定是幻术。”
方雷判断,索性不去探讨它的究竟,迈步随便走了过去。
既然对方要引他过来,无论怎么躲避都难免会走进圈套,那么干脆就顺着他们的心意走好了,他到底要看看是什么人专门为他设了这么大个局。
随着他的走动,能明显感觉到身后发生的某些变化,是树木,也是路,甚至脚下的一棵青草、一根藤蔓。
这一走大概有个七八里,前面豁然开朗,到了黑森林的边缘,再前面就是一座山谷,山脚下矗立着一座寺庙。
方雷身形晃动,片刻后来到寺庙前面,果然是兰提寺,三个大字兀自闪着金光。
“好大的气势,难怪会有这么大的名声?”
方雷站在寺门外大声称颂道。
吱嘎一声,寺门打开,走出两个身材魁梧高大的凶僧,但是堆着一脸的笑:“施主来了,请到佛前上香。”
方雷从心里一笑:“这情节很熟悉嘛,有点儿像前世古装电视剧里的镜头。”
于是双手一抱拳:“多谢!”
当先走了进去,任凭身后的凶僧把寺门关上,还落上了门闩,不闻不问。
“请!”
凶僧转到前面,伸手揖客。
方雷跟在后面向里走,迎面看到走廊上出来一些个年轻的僧人,虽然穿着僧衣,但都蓄着长发,而且头发的颜色也是五花八门。
穿过前面的殿堂,他还看到几名妙龄女子,全都身着接近透明的纱裙,某些重要部位也是若隐若现、魅惑众生,就那么凑在一起指着他有说有笑,就好像这里根本不是寺院而是青楼一样。
方雷忍不住咂咂嘴,称赞道:“贵寺还真是多样化经营啊。”
前面的凶僧只是嘿嘿笑了几声,也没人接合他,就这么来到大殿。
大殿里面根本没有菩萨,也没有佛像,只在最里面的中心位置像皇帝的宫殿一样搭建起一个高台,上面黄金椅上端坐着一个金黄头发的巨人。
方雷还没走进殿门,就大笑起来:“我去,黄眉老佛,你不会是从西游记里跑到这里来了吧?哈哈!”
“放肆!”
引方雷进来的一名凶僧大怒,回头喝斥,并且扬了扬蒲扇大小的巴掌,作势拍下。
“玛的,老鬼还没发话,小鬼也敢啰嗦。找死!”
死字一落,方雷右掌呼的一声拍了过去,“怒海金刚”正打在凶僧有面门上,把脑袋拍了个稀巴烂。
死尸摔倒在地上,蹬了几下腿,慢慢露出上面的黑色长毛,变成一只肥大的野猪。
“还真是妖变的。”
方雷吹了吹手掌,若无其事说道。
另一名凶僧早就吓得跳开了,闻言吼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方雷阴森说道:“不知道我会跟着你们进来吗?”
妖僧作势就要扑上,却被上面的黄毛巨人叫住了,然后转向方雷擂鼓般的声音问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要到我这兰提寺来,难道就不怕我杀了你,然后再把你连骨头带肉一起吃掉吗?”
方雷道:“想杀我你得有能杀得了我的刀,想吃我得看看你的牙口有没有那么结实。”
黄毛巨人沉默片刻道:“你是谁?”
“方雷。”
“你得罪谁了?”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是谁让你来杀我的?”
方雷声音一寒道。
黄毛巨人道:“没有人。凡是来到我这里的人,最后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被我吃掉,或者像外面那几个年轻的女人一样,得以留下一条小命。”
方雷道:“既然这样,那就没话说了。”
了字一落,人已经在原地消失,再出现时右手已经抓在旁边凶僧的咽喉上,咔咔一阵脆响,脖子被捏的粉碎,脑袋向后一歪耷拉下去。
“混帐!”
黄毛巨人大声怒吼,铁塔般的身体站起,一脚向方雷头顶踩下。
方雷身形疾闪,咔嚓一声,大殿地面塌陷进去一米多深。
黄毛巨人两只巨大的铁拳抡起,照着方雷立身之处一阵狂嗨猛捶,但却没有一下落在身上。
方雷在铁塔与铁拳的空隙之间穿插游动,忽然一记“黑虎掏心”,右手五猛插在在巨人的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