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去的几个夫人,在惠儿这里可是没少得好处,不过作为七大诸侯国最大的珠宝商,这都是小意思,毛毛雨。而魏王可是富的流油,让夫人们给的回礼也是不少的。有珍贵的药材,有鱼翅、燕窝等珍贵食材,还有上等蜂蜜,给的珠宝首饰和丝绸锦缎翻倍回礼。这些惠儿就不要了,先让车氏先挑,剩下的给其他的夫人分一分,大家都沾沾喜气。
惠儿这里大丰收,心情也好了许多,开始跟渠梁嘀咕女人的那些事情,另外还说了自己的学堂不让办了,她很不开心,认识字还是必要的,若是不想别的学派来闹腾,也不能让人不识字,若是不放心,干脆让国人学会秦法就好了。渠梁觉得如此很好。说要回去跟左庶长商量一下,不过不打算教秦法,打算自己出一本书来。
这一路上没有什么国事,惠儿给渠梁按摩,用了点精油,让他每天晚上都能睡的足足的,而且白天还和他一起骑马观看美景,有时候停下来,夫妻两个还会到附近的山野采花,或者采药。或者野炊。这也是渠梁难得有的好心情,和修养的好机会啊!
而魏国回去的那些女人也是有些变化的,惠儿送的首饰,那都是精品中的精品,送的丝绸锦缎和细棉布,还有新的发型和妆容,曲裾的大改良,衣服的色泽搭配,简直是让楚国的宫廷都忙碌了起来,就是为了这些女人的要求。
宫廷如此,下面的贵妇小姐们向来都是跟着宫里走的,自然也都学了去。这些贵妇有的出使各国,这股旋风就挂起来了。而在楚国宫里的青玉,却早就这样打扮了,每天都有人来串门,害的青玉都只能装病了,两个孩子都憋坏了。惠儿接到青玉来信抱怨,还乐得跟渠梁说笑,说这一次会盟,最大的收获就是,她在山洞各国的珠宝店大大的赚了一笔财啊!
惠儿大方,也大度,手下的工匠那可不是一般的工薪阶层,那是白领中的白领,而且还能带徒弟,得到尊重。还可以自由发挥,只要做出好东西,就能评定品级,按照这首饰成品的品级得到相应的酬劳,这笔红利比一年挣的都多。但是非常可惜,在秦国没有出售的。
秦国行宫内,一个丫鬟衣着的人跑到惠儿的寝殿,“夫人,夫人,不好了,太子出事了。”岫玉急忙的闯了进来,门口还站着黑林,
惠儿马上坐了起来,说道,“黑林进来回话。”
“是,回禀夫人,太子封地按照新法应该分出一部分给新国人,但不知道什么人怂恿太子,太子带着侍卫杀了几个来要地的村民。”
惠儿的脸一下子就黑了,“说实话,死了几个?”
“暂时两个,不过很快就难说了,死者家属的族人很快就会带着马队过来。若是不及时制止,这……”
惠儿接着他的话道,“这不仅是乱法,也会让嬴驷面临生命危险。”激怒国人,激起民变,若是此时渠梁在栎阳,怕是马上会杀了嬴驷以平息众怒。惠儿直接从架子上拽了一件衣服就走。一边吩咐黑林将行宫的侍卫调出200人。带弓弩手。200多人飞快的往出事的三合村赶过去,迎面就看到了打算血洗三合村的嬴驷和他的手下,足足有五百多人。这件事情一看就不简单啊!
“娘,你来做什么?你要维护这些逆贼吗?”
嬴驷手里拿着的是惠儿给的剑,此时惠儿不知道有多后悔。那剑身上的血迹,说明了嬴驷几乎是屠村了。嬴驷身边也不只是手下,还有他的同窗,也就是贵族子弟。他们怎么出的学校?这都是疑问。
惠儿抽出自己的剑,黑林已经过来禀报,三合村的人和其族人都聚集过来了,人数不少。而更多的百姓也正在赶过来。问惠儿怎么办?是不是让后队正面迎敌。惠儿说道,
“不用。”然后拿着剑,指着嬴驷,大声的说道,
“嬴驷,马上放下你的兵器,带着你的人同我回去。”此时很多人都聚集在此,但是惠儿的话,却格外的清楚。对面的嬴驷,看着一身白色衣袍,头戴玉莲花发箍的女子,好陌生。他的母亲,用剑指着他。
而跟随嬴驷的人,也都知道了面前的人是国后,纷纷交头接耳。但是他们已经有点骑虎难下的意思了。又鼓动嬴驷,嬴驷想起了过去母亲说的被逼着造反的话,一时间难以决断。
惠儿看着身后越来越多的人,下令道,
“弓弩手准备!”
“再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马上缴械,回宫。”
嬴驷看到了母亲身边的弓弩手,那有五十个弓弩手跪地瞄准,身后的五十人准备补位。而其他的侍卫,带的都是长陌刀,这些侍卫都是渠梁在军中选拔的最精壮的人手,战斗力绝对秒杀他们。
“娘,你竟然对着自己的儿子出剑?”嬴驷大声喊道,
“你做错了事情,我有责任,你若还念我是你娘,念着我是一国之母,念着秦国的未来,你就放下武器,随我到左庶长府领罪。”
“不,我没罪,来人,冲过去,那么多的暴民,定是他们欺骗了国后,冲过去,杀光那些暴民!”嬴驷身边的人给了他心的想法和说辞,惠儿听了,心里痛,很痛!是她教子无方!
弓弩手已经准备就绪,这么近的距离,五十支箭射出去,保证能收割到50条人命。转瞬间就又是50个。嬴驷和他同学的侍卫们,当然无法和惠儿行宫那些久经沙场,游走列国的老兵比,更何况,他们还带了弓弩。
贵人都是惜命的,不等嬴驷说什么,他身边鼓动的那些人,就先萎了。纷纷扔下了手里的剑。见到此等情况,嬴驷不说跟着放下兵器,反而有点要一路走到黑的意思。惠儿对黑林说道,
“去,把太子的兵器缴了。”黑林的武艺高强,很快就把嬴驷从马上揪下来了。
“夫人,后面的那些百姓要个说法,您看这……”黑林看着后头黑压压的人头,就知道,这次太子玩儿大了。
其实事发自后,不管是左庶长府还是赢虔府里,都是有动作的,赢虔去调兵,要镇压叛乱,献后出面阻止,而卫鞅那里则是四处去捉拿太子,但是他绝对没想到太子杀了两个人,还要追到人家家里去屠杀全家。惠儿只能让黑林和其他的侍卫劝阻。但是不能动用武力。只说国后亲自将太子到去左庶长府了。
当国后带着人压着太子来左庶长府,他就知道,这件事情,很棘手,更棘手的是,国君不在栎阳,若是不能妥善处理,那么,新法将无法进行,国府将无法取信于民。
惠儿带着嬴驷来的时候,卫鞅正在和赢虔手下起了冲突,但是被阻止了。只听着割鼻子什么的。惠儿感觉头晕,但马上又稳定了心神。
“国后到!”
“臣卫鞅,参见国后。”大宴上见到的国后雍容华贵,姿容绝世。如今见她穿着常服,也称得上是清丽无双,一个奇特的女人,这是卫鞅对国后的印象。
“左庶长请起。这次太子犯事,不知道左庶长打算如何处置?”
卫鞅怎么会是等闲人,早就想好了应对措施,这一次若不是从严从重处罚,将很难获得国人的信任。所以说道,
“太子未曾到及冠之年,但太子失教失监,太子首辅赢虔、太子右辅公孙贾难辞其咎,依照新法,公子虔应处劓刑,公孙贾处以黥刑。”
“敢问左庶长,是否秦国所有人不分贵贱,都要依照新法定罪?”
“不错!”卫鞅认为,国后就是来求情的,太子自然无事,但是两位太傅,却不想让他处理。
“那我再问左庶长,若是普通人少年犯法,应该如何处理。”
“犯人父母管教不当,处以此等刑法。”
惠儿再问,“太子的父亲是国君,能处罚吗?若不处罚,国人会答应吗?我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听说,有越来越多的民众往栎阳这边聚集而来。”
“正是因为国君公子,所以才只能惩罚两位太傅,公子虔和公孙贾明大义,他们并没有意义。这也是为了秦国,为了新法。”
“我一直认为,这样的刑罚太过残酷,可以打板子,可以圈起来,可以发配,只要不是十大不赦之罪,就不该如此残酷惩罚。但是今天我要说的却不是这个。渠梁在嬴驷出生之后,就很少能见到他,因为渠梁一直都在战场,孩子的教育是我的事,一直到之后他上了学,我也一直在关注着太子的教育问题。作为太子的母亲,亲自教导太子的人,我才是应该承担这个罪责的人,左庶长,罚当其罪,这个责任该我承担。”
“国后是后宫女子,这却不在我的职责范围之内。”卫鞅觉得自己这是在被逼迫。
惠儿走到桌案前,拿起笔,写了一封信,交给黑林,然后对卫鞅说道,“如果今天左庶长不把我做为首犯处以刑罚,我是不会同意的。君上回来,也该出罪己诏。大人,若天下所有少年犯罪,都要处罚老师,那还有人会当老师,当先生吗?师傅领进门,修行在各人。与老师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