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那天上午,别的班的同学看清了分在哪个班,报了名,交了钱,就回家或回寝室去了。玉姿想带领主要的任课教师与同学们会会面,也大概了解一下这些同学的天赋秉性,便带了文爵、秀梅、国栋、陶宝、凤晨过来。大家来到教室的一侧,透过窗户看去,热闹极了。有交头接耳的,有左顾右盼的,有上窜下跳的,有呼呼大睡的,有发呆发愣的。玉姿悄悄扫视一圈儿,回过头看着老师们,然后笑道:“我看这些孩子绝大多数并不是不可救药的。”老师们都笑着点点头。再看看自己的孩子,紫桥、阿娇、琼瑶分别和以前班上的同学说话儿,眉飞色舞的。爱清、枝娇、谢静、不犟、游毅、莫想几人,低着头灰溜溜地走进教室,在一角坐下,见玉姿等人在窗外看着自己,一个个又把头埋起来。阿娇、琼瑶、紫桥像是捡到金子似的,飞快地跑了过去。阿娇指着谢静,琼瑶指着爱清、芝娇,紫桥的手指在不犟等人面前穿梭。又听得紫桥得意地笑道:“阿娇,琼瑶,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那日,我们费了多少茶水,费了多少口舌,几乎快要下跪了,求他们给这个班壮壮实力,他们死活不肯,还把我们讽刺挖苦一顿。他们人人像高傲的公鸡、高贵的孔雀。今儿个却主动送上门来了,个个趴在桌子上,就像是落了毛的凤凰。”不犟抬起头来,懊恼地说道:“我们六个这次考试都失手了,不然,谁愿意到这个烂班里来?”阿娇笑道:“哦,原来也是半斤八两,比我们好不到哪儿去。”琼瑶笑道:“他们三男三女,是三对儿。真的活了那话了:二五与梅子,配成一对子。”
玉姿等人进了屋,教室仍旧像是炸开了锅。玉姿来到讲台上,笑道:“同学们暂停一下,等会儿有的是讲话时间。我是你们的班主任,给你们上语文课。我叫山玉姿。”然后便把名字写在黑板上,接着说道:“你们背地里也可以叫我山芋子。”教室里顿时哄堂大笑起来。玉姿又接着说道:“我的座右铭是没有教不出来的学生,只有不因材施教的老师。虽然我们班雅号‘瘟班’,我却认为你们是乌龟有肉在肚子里头。我现在的目标就是把你们藏着掖着的各种才华给刨出来,打理一下,穿上七色衣服,让其熠熠闪光。”同学们觉得有意思,都聚精会神地听了起来。
玉姿走到一个眉目清秀的女孩儿面前,指着她笑道:“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透出阵阵灵气,说不定将来是个文化领袖。”同学们鼓起掌来。又走到一个瘦高的男孩儿面前,指着他笑道:“一脸精明相,说不定将来是个商界奇才。”又是一阵掌声。又来到一个胖胖的、长出些许络腮胡儿的男孩儿面前,指着他说道:“乍看像个镇屠户,将来很可能是个政治精英。”热烈的掌声过后,这个同学红了脸,又有几个同学哄笑了起来。玉姿双目凝视着这位同学,脸上充满歉意,笑道:“对不起,我或许不该这么说。”那同学站了起来,说道:“老师,您这么说我挺感动的。我叫郑大通,长得有些寒碜,在学《鲁提辖拳打镇关西》时,同学们便叫我‘郑屠户’。因您鼓励我时,无意中说出了‘郑屠户’三个字来,我初中的同学乐了,因而哄笑。”玉姿笑道:“屠户也不是人人可恶,若那样,我们只有吃素了。”众人又热烈鼓掌。玉姿准备回讲台,从琼瑶面前经过,琼瑶站起来笑道:“山老师,您看看我将来能不能成为学界泰斗?”玉姿笑道:“油腔滑调、油嘴滑舌的,将来可以当个卖油翁。”大家又大笑了起来。
玉姿回到讲台,把任课教师一一给同学们介绍了。然后笑道:“新同学见面,应该尽快了解。传统做法是老师点名,同学站起来亮相。现在我们改革,同学们自己登上讲台,自我介绍,任意发挥,一次介绍后能够让同学们难忘的,就是最棒的。”说后便与众任课教师在后边找了座位坐了下来。见没人主动上来,玉姿笑道:“阿娇、琼瑶、紫桥,你们示范一下。”琼瑶走上讲台,阿娇、紫桥站在其身后。琼瑶笑道:“我们三个都是山老师的孩子,我叫江琼瑶,绰号我的野蛮女友,简称蛮友。”又指着阿娇笑道:“她原名鲁阿娇,现名江阿娇,绰号雪山飞狐,简称雪狐。”又指着紫桥,笑道:“他原名周紫桥,现名江紫桥,绰号桥老爷,简称桥爷。此人又会给别人挠痒,因此又有绰号痒痒挠。同学们有谁发痒,就找他,他可是挠痒专家,还不会收钱的。”全班哄堂大笑起来。
早有同学登上了讲台,自我介绍起来:“我姓刘名辉硕,平时说话粗声粗气的,连珠炮似的,起初同学们叫我刘大炮。后来有个同学作了分析,说‘刘’与‘牛’谐音,‘辉硕’与‘会说’同音,就叫我‘牛会说’,或吹牛大王了。”辉硕刚说完,乌必同笑嘻嘻地上来了,说道:“我姓乌,叫乌必同。一天,班主任外出,叫别的班的老师代课一周。为了便于老师提问,班长便写了一份名单放在讲台上。这天,老师先是口若悬河地讲了一通,然后突然抽同学们答问。一连抽了三个同学,都牛头不对马嘴。老师火了,先是把那份名单乱翻一通,然后怒气冲冲地大声念道‘鸟必同’,刚念出了名字,就觉得似乎错了,忙皱眉摇头,天底下哪有姓鸟的。同学们却笑岔了气。自是以后,我就是我们班上愤怒的小鸟了。”同学们不停地乱叫“咬笔筒”“小鸟”“鸟人”。玉姿见状,忙笑道:“我是叫大家来作自我介绍的,不是叫你们来自曝绰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