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继续前行,走了大约两三百米,香索尔的家就到了。香索尔的居所是一座平房,房屋不很大,却显得古朴大方。正中央的房屋大门敞开着,香索尔端了一盘花生米进去了,又出来,然后又拿了两瓶啤酒进去了,又出来回侧边的厨房里去了。紫桥轻声道:“你们两个在这儿待着,别出声。我进去看看。”说着,像个贼似的,一边东张西望,一边鬼鬼祟祟地钻了进去。紫桥一打量,立即便有了回家的感觉。屋内摆放着一张黑色的八仙桌、四把长木凳。饭桌上的花生米,也是自己有时喝杯小酒的必备品。
听到香索尔的脚步声由远渐近,紫桥想给香索尔来个突然的惊喜,又想在琼瑶、香雪面前逞逞强,见屋内没个藏身处,慌忙把那盘花生米端在手上,低头弯腰,一下子钻到了桌子底下。香索尔端着一盘鸡脖子走了进来,发现刚才的花生米不见了,满脸惊讶。先是出门四处搜索了一下,没有发现异样。然后又进来,蹙着眉,四下查找。当香索尔背对着桌子的时候,紫桥兔子似的蹿了出来,一猫腰,就像大人抱四五岁的小孩,把香索尔给抱了起来。香索尔像是突然变成了巨人,玄乎乎的,头重脚轻。这么突然的一袭,香索尔本能地尖叫了起来:“哎呀,我的妈呀。”然后朝下看去,却是紫桥,身材高大,相貌英俊,精神抖擞,一张脸笑得稀烂。香索尔惊魂未定,一边颤抖着身体,一边睁大了眼睛,笑道:“原来是你呀。”琼瑶、香雪走了进来。香索尔看到琼瑶来了,一边挣扎,一边说道:“别闹了,你家那个醋坛子来了。”紫桥把香索尔抱得更紧了,就像是得了一件战利品,炫耀道:“这种见面方式,是不是给了索尔一个惊喜?”琼瑶笑道:“我允许他把你抱在肩上玩。你能有这个气度、这个气魄吗?”
此时,伯奇已经回家了,见家里吵闹得热闹,从屋角的侧门悄悄地溜了进来。看到这一幕,伯奇借着屋角光线幽暗,悄无声息地溜到了琼瑶身后。又听见琼瑶正在说:“你能有这个气度、这个气魄吗?”伯奇暗喜:“不但有,而且气冲斗牛。”琼瑶话音刚落,伯奇便猫着腰,想像紫桥抱香索尔那样把琼瑶抱起来。无奈,自己个子没有紫桥高,而琼瑶又比香索尔高出了好几厘米。刚抱离地面二三十厘米,便抱不住了。三人都全神贯注地与香索尔说话,谁也没有料到伯奇会来,更没有想到他有这么一着。虽然离地并不是很高,琼瑶毫无戒备,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伯奇忙伸手把琼瑶拉起来,一边后退,一边谄笑道:“对不起,对不起,摔疼了没有?”琼瑶柳眉倒竖,一副怒发冲冠的样儿,大叫道:“我爱香索尔。”伯奇低着头,正等挨琼瑶的怒骂,不料琼瑶语气未转而话锋却转了:“爱屋及乌,我也爱伯奇。”说罢冲向伯奇,然后抱着伯奇的脸,左边吻了三下,右边吻了两下,一边留下了三个红唇,一边留下了两个红唇。紫桥早已把香索尔放了下来。香索尔看到伯奇脸上的红唇,看到自己的丈夫这般狼狈,忙叫伯奇去洗洗。刚说“伯奇”,香雪便拉住香索尔的衣襟,嘴对着香索尔的耳朵嘀咕道:“左边三个唇印,右边两个唇印,那是在暗讽伯奇对你三心二意。”香索尔又在香雪耳边嘀咕道:“太妙了。我配合你们。”
饭菜很快上齐了,香索尔对着伯奇,紫桥对着琼瑶、香雪,五人坐定。大家一边喝酒吃菜,一边说笑。紫桥笑道:“据我所知,你们的饮食习惯与我们不同,为何今日却弄得跟我家的菜单一模一样?”伯奇摇晃着那五个唇印,得意地笑道:“我们不是神仙,无法预料到你们的到来。但是,今天是鹊桥会,你们国家的情人节。我和索尔的姻缘就是琼瑶给牵的线儿。我们俩的婚姻,就像是一坛陈年的老酒,越老越香,越老越浓。我和索尔都感念琼瑶对我们的好,也就弄了这桌酒菜,一来祝福我们的爱情地久天长,二来也是对万里之外的琼瑶的想念。不曾想,今日琼瑶却送上门来了。”
香索尔一副快要落泪的样子,轻声说道:“琼瑶,我可没有你的命好,你们俩心心相印。也不如吕尼的命好,林吉奇能迷途知返。而我的这位却要与我分道扬镳了。”紫桥一本正经,琼瑶和香雪似笑非笑,香索尔眼泪快要掉下来了,似乎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伯奇一脸尴尬,怯怯地笑道:“莫非你看着我抱着琼瑶就不舒服了?可紫桥却抱着你呀。”紫桥看着琼瑶、香雪扑哧一声笑了。香索尔淡淡地说道:“别人想偷鸡摸狗,也把那些心思藏在心里,而你却写在脸上。”伯奇诧异道:“我还是那张老脸,那张对你诚心诚意的老脸,你又不是神仙,咋就从脸上妄断我的心?”说罢,用手在脸上一阵乱摸,顿时成了个红脸花猫。又见手上似乎有些腻腻的,忙拿过来一看,却有口红。众人狂笑起来,香索尔也破涕为笑。
伯奇知道自己出洋相了,洗了脸又走进来。香索尔笑道:“知道怎么回事了吗?”伯奇一脸茫然,讪笑道:“这是琼瑶捣的鬼。”香索尔笑道:“笨蛋,你脸上的唇印一面三个,一面两个,这不是明摆着要对我三心二意吗?”伯奇唰地一下跳起来,笑道:“我以为今日得了五个香吻,讨了个大便宜。鬼知道这五个香吻却是五朵带刺的玫瑰。”众人又大笑起来。伯奇越发来了兴致,先是向琼瑶、香雪、紫桥、香索尔各自敬了一杯酒,然后又向紫桥、琼瑶敬夫妻酒,向琼瑶、香雪敬姐妹酒,向紫桥、香雪敬兄妹酒,向琼瑶、香雪、香索尔敬狐狸姐妹酒,又与香索尔喝夫妻酒。接着,大家每人敬了伯奇一杯酒,然后便是夫妻酒、姐妹酒、兄妹酒、狐姐酒、狐妹酒、兄弟酒,等等。十几大杯下肚后,虽说是啤酒,伯奇已经昏昏然了。伯奇坐下来,腿一伸,却听得‘当当当’的声响。众人忙往桌子底下一看,盘子扣在地上,花生米散落了一地。
紫桥偷偷地笑了,香索尔看了伯奇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姐妹们,今天的事儿真怪。我端来一盘花生米,转眼之间不翼而飞了。我想是不是老鼠给偷走了。可是,就算是硕鼠,张开血盆大口把一盘子花生米吃光光也就罢了,总不能把盘子也给吃了。我又想,是不是让狗给叼走了,可是,我家并没有养狗呀。我又想,是不是野狗,你们猜怎么着?”话音刚落,琼瑶笑道:“却实是条野狗,至今还赖在屋里没走。”伯奇、香雪的目光一边四处搜寻,一边问道:“在哪儿?”“在哪儿?”紫桥知道是香索尔和琼瑶两个家伙取笑自己,又见伯奇、香雪两人憨憨的,在进行瞎子摸象,忙站起来,用手指着自己,大笑道:“野狗在这儿。”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香雪笑道:“堂堂的桥总,为了讨好香索尔,竟然钻桌子这样的勾当也干得出来。”伯奇拍手笑道:“真是太好了,我有了垫背的了。要是早前站在我这边来,我也懒得去碰那盘子了。”
众人正在说笑之时,先前的兰多斯带了一伙人嘻嘻哈哈地走了过来,每个人肩上都扛着一件啤酒。这些人都是那日不愿跟吕尼逃亡的恐怖分子,大部分人琼瑶眼熟,少部分人则陌生得很,但没有一个叫得出名字的。大家对琼瑶却很是熟悉,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还有几个一边呼唤着琼瑶的名字,一边跑过来与琼瑶握手,叙旧。琼瑶一边向他们问好,一边介绍紫桥和香雪与他们一一握手。见来的人很多,香雪忙随了香索尔准备菜肴去了。琼瑶沉思起来,要想“世界大同,人类一统”,这些人必须融入地球大家庭,否则,这个理想怕是海市蜃楼了。等酒过三巡,琼瑶指着最眼熟的几个人笑道:“找到老婆没有?”众人点点头。琼瑶又笑道:“你们现在还干老本行吗?生活得开心吗?”众人摇摇头,忙又点点头。
其中一人说道:“虽然整个地球还未实现一统,但各国、各地的人们都在筹划、都在期盼。有些事儿已经进入了实质阶段。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我想几年后、几十年后的今天,就会实现了。”另一人说道:“如今全世界的人们平等了,自由了,没有了种族、性别歧视,没有了民族、宗教歧视,没有了文化、语言歧视。我们这个地方,在全世界人民的帮助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业,都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要是再学些知识或是技术,跨入富人俱乐部也没问题。谁还干那些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玩耍的事儿。”又有一人说道:“随着全球化浪潮,我们的恐怖事业也全球化了。可事业还未大展宏图,人们的对策就接踵而至了。以前我们恐怖,一些国家想反恐,一些国家不想反恐,一些国家此一时想反恐,彼一时不想反恐,还有一些国家自己受威胁了就反恐,别的国家受威胁了还偷着乐呢。如今,即将诞生的地球国,那可是全国(球)人民都反恐,时时刻刻都反恐,我们没有了见缝插针的机会,也就没有土壤了。”又有一人说道:“当初,吕尼和英兰国的人相互恨之入骨。如今,英兰国民把她当宝贝,而她也把那儿当做自己的家了。可见,一个人、一个群体,若是做了什么恶事儿,全世界的人们都恨之、咒之、群起而攻之。若是改过自新,全世界的人们都忘记他们的过去,都喜之、慕之、群起而爱之。这些,我们这些人眼在看,耳在听。看到悦色夫先生不顾自己的生死安危,代表全世界的人们,深入龙潭虎穴把吕尼接回来,看到吕尼在英兰国快乐地工作并生活着,看到那儿的人们与吕尼之间演绎的那些温馨动人的故事,谁不神往?……”琼瑶听了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带领紫桥、香雪、伯奇、香索尔,与之狂喝猛饮起来。
第二天,香索尔、伯奇又带领琼瑶、紫桥、香雪去卡尔顿村看望了那儿的父老乡亲。那里已经建立了现代化的养殖场、现代化的乳业公司,人们生活富足,环境舒适。琼瑶又想去约里家看看,却打听到约里夫妇已经随了两个儿子进城了,玛莎也外嫁他乡了,也就算了。村民们还是以往那么纯朴、那么热情。琼瑶又与他们谈了离别他们后的经历,说了许多感谢感恩的话儿。在紫桥、香雪、伯奇、香索尔的催促下,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他们。
紫桥原本严密封锁他们要去世界各地逛逛的消息,以便给兄弟姐妹们突然的惊喜。可消息不胫而走,还未从香索尔处起身,爱丽丝、戴维斯,叶芳、立可,吕尼、林吉奇,梦连、霍尔姆,谢静、不犟,文豹,费舍尔便从四面八方赶了过来。众人带领紫桥、琼瑶、香雪,一个大洲一个大洲地旅游,要么参观虎语学校,要么参观尼舒服分公司,顺便看看沿途旖旎风光,风土民情,或是新鲜时尚的新玩意儿。每到一处,紫桥、琼瑶、香雪都亲眼见证了人们的友好,看到了科技突飞猛进带来的新奇产品,以及科技带给人们思想、行为、生活得变化,听到了人们对“地球大同、人类一统”的理解、憧憬与期盼。这趟地球之旅,琼瑶、香雪、紫桥已经逛了四个大洲了,都看得眼花缭乱,听得如梦如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