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史翼那日被警察带走,然后被投进了监狱。史翼像是换了个人似的,重活脏活累活抢着干,对狱警毕恭毕敬、百依百顺。很快便获得了减刑,不久就释放出狱了。出狱后,史翼还是对香雪抱有幻想,对琼瑶还存在报复心理。这日,他便悄悄地潜入致义家的周围,想伺机与香雪接近。等了半天,院子里没有人影,四周寂寥得一两声鸟叫都难听到。史翼正灰心丧气、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却见香雪一人独自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穿着粉红色上衣和灰白色牛仔裤,长发披肩,面色恬淡,活泼自然。史翼被香雪撩拨得心猿意马,忙从草丛中站了起来,准备跨上去与她搭讪。不料此时文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香雪立即走上去,挽着文虎的胳膊,两人你揪我一下,我掐你一下,说说笑笑,打打闹闹,踏着林荫小道,往那茂林修竹中去了。
史翼不思忖自己的过错,认为自己的前程与爱情,都被琼瑶给毁了,看着香雪远去的身影,便把满腹的惆怅转化成对琼瑶的憎恨。此时,琼瑶又从屋里走了出来,着装还是以前那样,穿着大红的长裙,大气磅礴,更显女神气度。长发披肩,更显精明能干。明眸皓齿,面若桃花,高雅与华贵兼而有之。史翼见了,恨不得立即上去,要么狠狠地揍她一顿,要么撕破她的脸皮,让她破相。正犹豫之间,听得琼瑶大声说道:“阿娇,你这个大懒猫,太阳照着屁股了,还贪睡。”随后是阿娇挽着紫桥的胳膊笑盈盈地走出了房门。那阿娇,虽然打扮朴素,但却是像那茉莉花,洁白淡雅,又是一番美丽。史翼看了琼瑶看阿娇,两个眼珠子滴溜溜转,忽听得琼瑶笑道:“娇姐儿,让我过过瘾吧。”阿娇微笑着点点头,一边娇嗔地递眼色给琼瑶,一边儿又把目光往紫桥的左肩瞥。琼瑶笑着蹦蹦跳跳地挽着紫桥的左肩,三人并肩前行,往香雪那边走去。史翼又暗自诅咒道:阿娇,你别高兴得太早,总有一天,紫桥和琼瑶这对儿狗男女勾搭上了,你成了绊脚石,他们两个合着伙儿把你给治死了。正在胡思乱想时,又听得琼瑶高声叫道:“文虎,别以为捞着了美味了,就独自到一边儿吃去。紫桥不吃独食,反而捞到了两份儿美味。”文虎停下脚步,一边等他们三人,一边笑道:“美味儿一份儿就足够了,多了就要撑着噎着了。再说,这些美味儿都让富人捞了去,穷人没吃的,恐怕又要揭竿而起闹革命了。”看到阿娇和琼瑶的渐行渐远的背影,见实在没有机会下手,史翼只得暂时作罢。一连几天,琼瑶和阿娇、香雪、紫桥、文虎等人像是粘在一块儿,史翼竟然找不着机会下手。后来便是琼瑶到国外去了,再后来又听说琼瑶死在了国外,史翼只得永远作罢。
史翼生活在澄江市区的边缘,市里的亲戚、老师、同学、朋友多得是。自己从赫赫有名的人物一夜之间成了臭名昭著的人,在澄江市是无法再待下去了,只得远走他乡,来到了北达市。此地虽然没有熟面孔,但人地生疏,举目无亲,也不好混。想找个体面的工作,因人的身份信息已经实现了全国联网,正规的公司、企业、厂矿在警局的监控下,可以调查新进来的人的前世今生,更不说政府部门了。一旦公布了真实的身份,自己的那些丑事就要公之于众。若进入不正规的公司、企业,不需要查看犯罪、诚信等记录,但史翼嫌那些活儿脏苦累,又不愿干。就这么流浪了好几天后,史翼来到了一座大桥底下。一条滨江大道穿桥而过,大道外边便是芳草萋萋、垂柳依依的滨江河堤,再下边便是河滩了。因是正午时分,艳阳高照,在河堤上玩耍、经过的行人很少。此时的史翼盘缠路费快要花光了,饥渴难耐,见桥底下阴凉,便想在那儿歇息片刻。旁边的树林里,几个五六十岁的人,要么身穿长袍,要么黑帽长髯,像是影视剧中的道长或是神算,拿着小凳坐在林荫下,眼巴巴地看着过往的行人。
史翼刚到桥下,一个算命先生追了过来,笑道:“肥头大耳、骨骼不凡,大难之后,必有大福。只是……”史翼本不相信算命,此时自己处于落魄之态,又确实经历了牢狱之灾,算是大难了。想到这儿,史翼忙问:“只是什么?别吞吞吐吐的了。虽然我衣衫褴褛,像个叫花子,但算命的钱还是有的。”那人忙叫史翼报了生辰八字,又问了姓名,演算了半天,说道:“只说两点。你本身生于普通寻常人家,但命中有贵人扶助,用不着花太多的精力,就能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不仅不费气力得到万贯家财,还可以抱得美人归。但是你这名字与你的八字难以匹配,结果是万贯家财没得到,得到了黑房子,美人没抱回,只抱回了愤懑与失望。史翼,失意,丧魂落魄,全是这姓名惹的祸。”史翼回顾自己的过去,好像这算命先生知道自己的前世今生,将信将疑地问道:“史文龙这个名字如何?”那人笑道:“这个名字有气势,与你的生辰八字相得益彰。”史翼又问:“第二点呢?”那人却严肃了起来,说道:“穷途末路的人,对于工作、对于爱情、对于生活,就别挑三拣四的了,你就捡那些粗活儿干起,一步一个脚印。过一段时间,你还会遇到贵人,你将又会赢得跳跃式的发展机会。我必须告诫你,今后无论如何,都不要忘记了帮助你的贵人,无论是以前的还是以后的,否则,你今后的日子怕是生不如死了。”史翼听了,很是高兴,结合自己的经历,加之算命人不俗的言语,以为遇到高人了,忙付了钱,欢天喜地地找工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