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桥、不犟、谢静、游毅、枝娇见同学们来了,都来到玉姿身边,朝车窗里望去,或是与车内的同学招手、挥手,或是说笑。车门打开了,王文爵一家先走下来,向玉姿问好。刘丹秋、裘东静、乌必同、花朵、刘金宝、奚望、青婷、冉月月、冷剑辉、马怀民、隋雯雯、程肯、赵旭依次走下车来,有的是独自一人,有的是夫妻一道,有的是一家人。当同学们下车时,文爵怕玉姿忘记了,忙上前介绍。玉姿笑道:“我虽老了,但还不糊涂。就让我认认,十有八九都不会错的。”见丹秋下车来,玉姿笑道:“红彤彤的秋色,有了你,秋天也像是春天生机盎然了,刘丹秋,听了名儿就让人不舍。”丹秋笑道:“这么多年不见,我已经变得臃肿了,老师竟然一眼能认出来。”紫桥笑道:“怎么认不得,我的后脑勺上还有你爸爸给刻的印记呢。”说着,挽着丹秋走到一边儿,大声笑道:“那日,丹秋的爸爸把我给相中了,要我去给他当女婿。生怕别人抢了去,就在我的后脑勺上做了一个印记。”丹秋羞涩地看了紫桥一眼,笑道:“屁的个印记。”紫桥忙低下头来,丹秋用手一摸,果见后脑勺上一个肉疙瘩。丹秋正要道歉,却见紫桥又笑道:“要不是阿娇缠着,我一定要把丹秋给抢过来,就是头破血流也无悔。只可惜,这么一个美人胚子,我们班上的大老爷们儿,当初你们是打瞌睡了,还是被美人气息给吓蒙了?如今丹秋嫁到外省去了,我们想看她一眼,也就是十年难逢一个润腊月了。”众人看着丹秋笑了起来。丹秋忙朝紫桥努嘴儿,示意自己的爱人也来了。这一幕被其夫冉泰来给看见了,泰来笑道:“丹秋,你就当我没有在这儿,当年在学校没有向同学们说的心里话儿尽管说,没有表达的爱慕倾心尽管表达。”
接着东静走下来,玉姿笑道:“裘东静。”东静早被不犟拉到一边儿,又把阿娇拉过来,然后硬生生地把东静塞到阿娇的腋下。东静有些莫名其妙,不犟笑道:“狐狸的腋毛最是值钱的,可算得上千金之裘了。”东静踢了不犟一脚,笑道:“驴皮也值钱的。”不犟笑道:“要是你来给我当老婆,你这踢人的本领怕是更上一层楼了。”东静笑道:“这么说,谢静踢人的本事可算是一流了。”说着,四处找谢静去了。
乌必同走了下来,玉姿笑道:“你这个小鸟,几日不见,已是大鹏展翅了。如今是咬笔筒呢还是干其他的活儿?”必同笑道:“如今在家开办了一个养殖场,专门饲养野鸡。”玉姿笑道:“效益如何呢?”必同笑道:“去年净赚二十万,今年预计五十来万。”早有不犟、游毅等人拉着必同订购野鸡去了。花朵走下车来,玉姿笑道:“朵儿,花骨朵儿,依旧像一朵花儿,开得这么艳丽。”朵儿走上来,轻吻玉姿的额头,笑道:“我这个学习最差的,老师却记得这么清楚,喊得这么亲切,听了就心暖暖的。”玉姿拉着花朵的手,笑道:“如今在干什么呢?”花朵笑道:“我在一家外资企业当翻译。当初,英语学得最差,人生际遇谁说得清楚?当时何老师说同学们觉得将来与某项工作最无缘而将来恰恰就从事了这项工作,如今回想起来,真是活了那话了。”玉姿笑道:“秀梅,还不快过来,朵儿在感谢你呢。”
秀梅又把头伸出窗外,笑道:“听说你年三十思念失去的琼瑶,又懊恼伤心了一回。你的学生不犟、谢静、游毅、枝娇便四处联络,要让你高兴一回。在澄江市工作的同学以及在外地春节回家探亲的同学都争着要来看你。我和文爵怕人太多了,挤坏了你家的门槛,也就没多声张,邀约了这帮同学看你来了。”玉姿连忙环顾四周,向身边的老师、同学点头致谢。秀梅笑道:“你自由带班,开放教学,同学们都惦念着你。阿娇、琼瑶、紫桥都性格开朗,人缘儿极好,同学们都乐意来。若是同学们回忆往事,提及琼瑶,你不得哭鼻子。否则,我们就是白忙活咯。”玉姿笑道:“失去了一个琼瑶,有这么多的琼瑶来看我,我高兴都来不及呢。”师生情深,有说不完的话儿,一车人走下来,差不多用了二十来分钟。
时间已是中午,等来此地旅游的客人吃过午饭,然后香雪等人又摆起了第二轮。紫桥打电话叫孝通、家劲、怀波等儿时朋友携了家眷一块儿过来吃饭。费彪、西归、东来等人坐一块儿,刘倩与她的那帮兄弟姐妹坐一块儿,文爵、秀梅和同学们坐一块儿,孝通、家劲、怀波并没有带家属,又觉得坐其他地方不自在,三人便选择了一个冷僻的位置坐下来。不犟、谢静、游毅、枝娇、文虎、文豹、立可见没有了空位,就来孝通这桌坐下了。酒菜陆续端上桌来,众人先是吃了一会儿酒菜,接着轮流来给淑芳、致义、玉姿、淑英敬酒,接着便是阿娇、香雪、紫桥给各位敬酒,然后就是大陆这边的人敬嘉兰岛那边的人,嘉兰岛那边的人敬大陆这边的人,又是学生敬老师,老师敬学生,职工敬公司头儿,头儿敬职工,搞工业的敬搞教育的,搞教育的敬搞工业的,晚辈敬长辈,长辈敬晚辈,男同学敬女同学,女同学敬男同学。举杯换盏,觥筹交错,人人红光满面,个个面红耳赤。那边,说笑话儿,引来哄堂大笑;这边,讲感情,情真意切。左边猜拳行令,右边高谈阔论。满屋子都是说话声、嬉笑声、吆喝声。
怀波心想,自己毕竟是一村之长,不去敬酒说不过去,忙起身,却被不犟按住,笑道:“你在这儿不喝,却要跑到那边赚吆喝,难道看不起我们?”怀波笑道:“你是城里人,又是高级知识分子,我们就像是看卧虎山,都是仰着看呢。我们还准备了小船,为的就是给紫桥、你、游毅、文虎、文豹、立可这些人献殷勤呢。只可惜,你们坐惯了轮船、航空母舰这样的大家伙,我们的小船怕是懒得看上一眼。前儿邀约了紫桥,至今还没有动静呢。”
不犟笑道:“那我们这桌人就先坐为快。这屋子闹哄哄的,若是荡舟于碧波之上,那可是清净多了、惬意多了。”众人忙跟着附和,又轮番向孝通、家劲、怀波敬酒,三人又忙回敬。你来我往,个个都有了些醉意。接着,瞅着紫桥、阿娇没注意,东一个、西一个走出饭厅,在小广场上聚齐了,然后说笑着往潜龙江边走来。游毅说道:“大家中午喝了不少的酒,安全起见,今天就不去了,待明日再去吧。”家劲笑道:“就是你们都栽到河里去,我也能把你们托到岸上去。何况现在是枯水季节,河里的水最深处也只淹到人的胸口处。”不犟笑道:“他们三个从小就在潜龙江边玩耍,水性好得很呢。也没见过这般贪生怕死的人,枝娇嫁给了你,真是嫁给了一个窝囊废。”游毅见众人兴致高昂,也就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