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京令,是致义的一个老供应商。致义曾经到他家玩过,他过去也上致义家走走,玉姿、阿娇、琼瑶、紫桥都认得的。近年来转行做别的生意,因业务不熟悉,亏了许多。最近又转行做起了农机生意。不巧,恰遇黄强一伙乱整,发了一批货过来,却迟迟收不到货款。虽说只是五十万元,但也压得京令有些喘不过气来。最近听说这个厂出了问题,濒于破产,便急急忙忙赶了过来。因下榻的宾馆离燎原机械厂较近,便向服务生打探这个厂的事儿来。听说江致义又回来当厂长了,以前焦急的心情稍稍缓解,毕竟自己和致义是多年的老朋友,这人还是有信用的。京令便上街溜达,准备明日再到厂里问个明白。京令在大街上左顾右盼,突然发现致义挽着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儿,有说有笑。那女孩儿时而把头靠在致义的肩上,一副很享受的样子,时而双眼看着致义含情脉脉。京令心想,这致义变得倒也挺快的,家里的老婆也是靓丽可人的,还止不住嘴馋,又在外边包二奶找小三了。若是这样的人打理企业,就是金山银山,也被身边这些小妖儿给吸了去了,自己的那五十万元血汗钱也就打了水漂了。
京令又急又气,蔑视了二人一眼,悄悄来到二人身后,定定神,然后大声讥讽道:“江厂长真是艳福不浅哦,家里有一个天仙般的人儿,这儿又挽着一个地仙般的人儿,一天忙了这儿忙那儿,身体吃得消吃不消先不说,这精神恐怕吃不消吧,哪有心思打理厂子啊?”致义忙转身一看,却是老朋友京令,正想上去问好,不料他却说出这些话来。致义皱着眉头听完了,说道:“你可别胡说,这是我的女儿香雪。”京令以为致义在撒谎,心头的气越发旺盛了,冷笑道:“你真是神仙,几天不见,女儿长这么高了,就像是拔苗助长的。”致义说道:“这是我几年前收养的女儿香雪。”京令笑道:“的确,许多财阀找情人,又怕后院失火,就认起干女儿来,什么兰兰,雪雪,莹莹、晶晶,听起来肉麻,想起来恶心,看到后龌龊。香雪,我看也是一路货色。”说着,脸上的怒火毫无熄灭之意。致义说道:“你这个人火气咋这么大。这么直截了当,我女儿听了怎么想?情人为何心甘情愿投入你怀抱?还不是想你几个钱?这雪儿为了使我的企业起死回生,借给我一百万呢,若不是我的女儿,她情愿吗?你看看吧。”说着,把转款单递给京令。京令见了,放后悔刚才没弄个明白,谄笑道:“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又把自己为什么这么想,为什么不留个回旋余地给致义讲了。香雪见京令说的话儿尖酸刺耳,便把脸转到旁边的店铺里,漫无目的地看着店铺里琳琅满目的货物。听京令解释了原委,转过身来,挽着京令的胳膊,笑道:“我挽着您的胳膊,难道就说侄女儿是叔叔的情人、小三、二奶?未免也太武断了些吧。叔叔是来讨债的,若不把话说清楚,就是爸爸答应,女儿这关也过不了。”京令红着脸赔笑道:“都是叔叔武断。”
继而京令要回宾馆去,致义、香雪把他给拽了回来,领回家去了。见京令来了,众人忙把他迎进客厅,玉姿忙准备上茶,阿娇、琼瑶、紫桥纷纷过来问好。香雪嗔笑道:“这个人没得喝茶,我和爸爸手挽手、肩并肩在大街上走,他就说我们是一对儿情人,说的话儿难听极了,一点儿情面都不留。”玉姿扑哧一声笑了,说道:“不知者不为怪嘛。我的三个女儿,平日都偏心她们的爸爸,每逢散步,都这样儿的。”阿娇、琼瑶早已把致义拽到沙发上,一左一右,脑袋靠在致义的肩上,看着对边的京令咯咯地笑。致义脸上洋溢着幸福,一手指着京令,似嗔非嗔,似笑非笑。京令坐下来,满脸堆笑。致义笑道:“我们厂刚刚经历了一场大难,你做生意又亏了本,又是刚刚转行,我难你也难。这样吧,你这五十万,我先还你二十万,让你解解急,余下的三十万,等我缓过神来再还,你看怎么样?”京令点头笑道:“行,有你给这个厂掌舵,我放心。”致义又问:“香雪,不,香狐,你看行不行?”香雪笑道:“行,要不是叔叔乱说话儿,今日提了五十万就走。”京令看着香雪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香狐是什么意思?”众人就把这些日子家里发生的事儿给京令讲了,京令顿觉心里暖融融的,比自己的家还温暖,笑道:“为了离你们近点儿,我干脆把我那店铺搬到澄江市算了。”
必寿对致义本是怀恨在心,这次受了记大过处分,便是恨上加恨。必寿知道,堡垒首先是从内部被攻破的,便派人秘密打探。打探的人回来汇报说,如今的燎原机械厂员工们与致义一条心,那些以前对致义有想法的人,如今也被致义调理得服服帖帖,成了致义的忠实信徒,整个厂子就像是个铁桶,竟找不着一个缺口。致义带领职工很快渡过了难关,眼看厂里的状况一天比一天好,大家都盼望着过好日子呢。必寿无可奈何,只得把这事儿搁一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