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多用最真实,最多面,最有可能隐藏在每个人身上的人性让我明白了什么是真相。真相就是它有时比我们想像的更丑恶,但有时也会比我们想像的更美好。
我一直都认为自己的智商不太高,其实我知道,我的智商并不低,只是我一直不肯承认,而不肯承认的根本原因就是我不够自信!内心也不够强大!由于内心不够强大,导致遇到一点不如意就归咎于自己不够聪明,所以才把事情搞糟。如果我内心足够强大,那么,我一定会吸取教训再次尝试,谁没有失败?谁不会犯错?因为几次失败,几次错误就认定自己智商太低?然后就退缩?然后就放弃?然后就逃避?然后就彻底否定自己?我的懦弱不是来自于性格,而是内心!只有一颗永远打不倒的强大内心才会战胜一切挫折!刀卓雅!从这一刻起,你要给我站直了!别趴下!
泪水如决堤洪流倾泻而出,那块绽放着奇花的土耳其地毯上出现了一片谜一般的泪渍,它勾勒出了我脆弱的不堪一击的人生,它的形状像极了维克多口中的那颗玻璃心。我明白了,虽然明白得有些晚,但每一个迟到的觉醒不都是最早的开始吗?这次,我绝不退缩,我要靠自己的智慧和力量保护那五个姑娘,也要证明给维克多看,我刀卓雅说到做到!
倔强地抹掉眼角的最后一滴泪,我洒脱地站了起来,高傲地扬着这个男人的头颅,一个狡黠地怪笑在脸上滑过,“维克多,我曾经对你做出的所有承诺都会一个不落的履行下去,直到水落石出!不过我也希望你能严格履行你的诺言,那就是拯救这五个姑娘,还有,找回我的身体!”
维克多眼前的那封信不知何时已经落到了桌子上。他对我的反应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波动,他的眼神此时犹如一潭死水,虽然平静却了无生机,这一切仿佛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并不关心我在说什么,他的思绪似乎顺着那封信的内容飞出了窗外,飞到了女王的桌子前。
我没有表现出以往的急躁,而是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等待着他的回答。
时间在死寂中悄悄流逝,除了自己的呼吸声,我听不到任何声音,因为之前维克多将其他人全定在了那里,此刻,他们的意识还沉睡在一个小时前。
维克多终于觉察到了这份充斥着怪异味道的宁静不对劲儿,他将目光投到了我的身上,顿了顿,说道:“我可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办得到!”
“好!那你说吧,明天要我做什么?”我的头脑变得前所未有的冷静。
“本来我计划着明天要带你去一个候爵家里为他的夫人看病的,不过……看了这封信后,我觉得……明天,我还是先潜进皇宫去亲眼看看那封……据说是我亲手写给女王的告别信。”维克多的狗嘴上又咧出了一个阴冷的嘲笑,“明天我会很忙,你暂时不需要和我一起出去。但你可以提前准备一下为候爵夫人治疗的事宜,从意识里好好搜索一下,表现得像个医生就可以了,不需要你真的做什么,因为无论候爵夫人得的是什么病,我都会用魔法将她治好的。”
“为什么?”我搞不懂他的用意,“既然你可以用魔法把病人治愈,那是不是也可以治好海伦的病?”
他不耐烦地瞟了我一眼,“我早就说过了,我改变不了她们的命运!”他的这句话总是给我这样一种错觉,他可以洞悉未来,也完全知晓每个人的命运走向,但为什么对于自己的死,他却毫无防备?难道他说这句话就是为了回绝我?让我别再烦他?对于这个喜怒无常的家伙来说,这种猜测确实也可以说得通。
我不再像以前那样百般讨好,百般哀求他了,而是冷漠地回了句:“知道了!”说完,便掉头走出了会客厅。
正午温热的阳光穿过细长优雅的落地窗傲慢地倾泻在那些富丽堂皇的物品上。对于太阳这种看似无礼地抚摸,这些身价不菲的奢侈品极尽所能地释放着炫目的光芒与其抗衡着,用太阳的光对抗着至高无上的太阳,滑稽而苍白。
维克多被一只镶满宝石的黄金摆件折射过来的亮光晃到了眼睛,这才将他从沉思中唤了回来。跳下沙发,咕咕直叫的肚子终于让他想起了那些停在时间缝隙里的姑娘们和管家仆人。他快速地念着那些烂熟于心的咒语,一切如常,只有时间已经在不经意间流走了不少。他等不及姑娘们的午餐了,况且这帮丫头们的手艺着实太不上道了,简直难吃的要命,还不如刀卓雅那天做的那些食物。想到这里,他心中产生了一丝愧疚,但很快,那丝微不足道的愧疚就被他果断地抛了出去。不这样做,她永远都不会看清自己!永远也不会做出真正的改变。
维克多快速地溜进了餐厅,念了一个小小的咒语,只见厨房里所有的食物原材料都跳了起来,餐盘刀叉也从柜子里飞了出来,一齐飞到餐桌上空时,盘子按顺序整齐地落下。那些食物原材料也都对准每个大盘子,在落下的一刹那,全都变成了可口美味的熟食。一堆腾空的面粉在落入盘子的瞬间变成了刚出炉热烘烘的面包。乳白色的牛奶如涓涓细流,从空中落下时立刻凝结成了香气浓郁的奶酪。“咯咯”乱叫还扑扇着翅膀的公鸡刚碰到盘子就变成了一只现烤的烧鸡。各种蔬菜蘑菇一入汤锅就冒出了香喷喷的热气。香肠,熏肉,各种水果在空中被无形的魔法切成薄厚均匀的片状,最后整齐地摆出了各种漂亮的图案。每一种食材都变成了味道不同的美食。最为壮观的应该就是桌子中央正在用白砂糖垒筑起来的一座小房子。只见成堆的白砂糖浮于空中,一小束洁白的砂糖从空中缓缓地,直直地流了下来,像一眼天泉从天而降,落在了桌子中央一个长方形的大平盘上,随着砂糖越流越多,小房子也逐渐慢慢成型,不一会儿,一座漂亮的哥特式豪宅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