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岳山上云雾缭绕,能见度极低,再加上植被茂密,荆棘丛生,在山林里走路格外困难,一伙十几个人的汉子们正在山林中像蛆一般蠕动。
“地里的庄稼都旱死一片一片的,山上的树倒是他娘的鲜活。”
“老天爷眼瞎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咱们早就被抛弃了…”
“哎,你们觉不觉得今年山里的树好像比往年更密了啊?”
“咦,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你看这两根藤条,都快有我胳膊粗了…哎呦,我艹,蛇!”
一群人手忙脚乱,锄头、镰刀、砍刀齐上阵,好不容易才把前面要艹蛇的家伙拉回来。
两条三米多长的大蛇正在啪啪啪,被这群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人坏了好事,都分外气恼,拼了命的反击,不过几次未果之后,只得灰溜溜遁走,重新寻找一片隐秘的场所继续啪。
“日他姥姥的,狗日的长虫怎么长那么大?”
一群人的心都悬着,有人忍不住爆粗口缓解内心的震惊和惶恐。
“都没人受伤吧,我们赶紧走,和其他几个村的人汇合,别回头银豹子没逮着还把命搭进来了!”
这支小分队的队长清点了下人数,心有余悸的提议道。
“大亚叔,咱们孙家沟和东林村可是世代血仇,之前咱们都撂了狠话了,现在再去找他们是不是有点太…”有个年轻气盛的后生有些难为情的嘀咕。
“太什么?脸面重要还是命重要!再说那面不是还有其它三个村的人嘛!走了走了!都跟紧点,注意脚下和周围。”
小队长倒是看得开,听他这么说其他人都没什么意见,一群人又像蛆一样继续挪动。
……
在与孙家沟小分队不远的林子里,四个村汉子们混在一起同样如蛆虫般缓慢推进。
“我在这生活了几十年,还从没看过银豹子主动攻击人的,是不是你们西坡村上次进山打猎看了啥不该看的呀。”
“滚你祖奶奶的,待会见着了别吓得尿裤子!”
“咱们曹家湖的汉子要是有一个害怕的我管你叫爷爷!”
“爷爷在此。”
“这藤条真他娘的粗,咦,咋怎么滑,哎呦,我艹,这么大的蛇啊!”
众人围过来就是一顿狂殴,两条刚准备啪啪啪的大蛇顾不得示威,一顿鼠窜,好不容易才逃离凶匪魔掌,估计这两条蛇也是够郁闷的,这年头想啪啪啪怎么就那么难!
接下来众人行动更加小心翼翼,前进的速度慢慢趋于鳖爬,饶是如此还是有人因为不小心被密不透风的荆棘划伤。
“我说你们上次是在哪看到的银豹子的啊,说不定它早就不在这地儿晃了。”
路上逐渐有人打起了退堂鼓,此刻已经临近中午,几支小分队的小队长一合计,便做了停下来修整的决定,大伙儿一边啃干粮一边规划接下来的路线。
期间孙家沟小分队的汉子们也特“巧合”的与大家相遇,孙家沟的汉子们一个个脑袋上都跟长了犄角似的,左一个包右一个包,听说他们刚才在路上遇到了一堆马蜂大小的蚊子。
趁着休息的档儿,各村之间几乎就是你怼我、我怼他的和谐状态。
吃饱喝足之后,东林村有个叫“板凳”的后生离开人群准备找个地儿拉粑粑,他嘴里叼着半截剔牙的草根,哼着小曲晃晃悠悠来到不远处。
他刚准备脱裤子,忽然注意到身后有坨雾气十分奇怪,因为这坨雾的分界线特别明显,有棵竹子一半在雾里,一半在雾外,雾外的地方清晰可见,雾里的东西半点都看不透。
小伙子好奇心被勾了起来,提好裤子屁颠屁颠就走了过去。
他用手轻轻一触,我擦嘞!手臂仿佛消失了!抽出来,自己的手好好的!
小伙子的手臂进进出出好几遍,觉得好好玩,他打算把这个发现告诉大家,结果转过身刚准备喊的时候脚下一滑,整个人摔进了厚厚的浓雾之中。
“你们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叫声?”
“还能是什么声音,野猪又发情了呗。”
“哈哈哈…”
一群人大笑起来,又过了会儿,大家打算继续上路,朝银豹子经常活动的山谷进发。
“二大爷,板凳刚才去拉屎了,还没回来!”东林村的人立马反映。
“懒驴上磨屎尿多,板凳,走咯!”东林村的队长吆喝了一声,久久没得到回应,他又吆喝了几声,还是没有回应。
“二大爷”的脸色变了,他带着几个人朝板凳刚才消失的方向找过去,很快他们就注意到了那坨奇怪的雾。
“二大爷”用手试了试,咦?这坨雾居然能够完全遮挡住里面的物体,能见度不足毫厘。
他身旁几个人都跃跃欲试,“二大爷”制止了他们。
“这里古怪的很,我先进去看看,如果发生意外,你们千万不要进来。”
他说着就走进了那坨雾气之中,结果不幸被他言中,半点回应都没有,仿佛消失了一般,东林村汉子们觉得格外诡异,好端端一个人怎么凭空就消失了呢?
还有人想要进去,被赶过来的其他几个村的小队长阻止了,大家一时半个儿也想不出好法子,急的团团转。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这个当口儿,孙家沟那伙之前被蚊子咬过的独角大王们纷纷出现了呕吐的情况。
几个小队长都是在本村颇有威望的人,他们立马冷静下来,商量对策,不过他们本就是山里的民夫,做事全凭经验,这么古怪的事还是第一次遇见,一个个故作深沉,但半天都憋不出个屁来。
“放火箭,向小陆道长求助,”来喜大伯抽着旱烟冷静的看着慌乱的众人,“分出两个村的人先把孙家沟身体不适的爷们儿护送回白龙观,我们西坡村和东林村的爷们都留下来,等待小陆道长过来救人。”
一群没头苍蝇忽然有了主心骨,也顾不得这吩咐合不合理,纷纷分头行事。
弓箭手点燃绑在箭上的火药,拉满弓射向高空。
曹家湖和另外一个村的人手忙脚乱的扶着孙家沟的人原路返回。
不多时,原本还吵吵嚷嚷的林子里安静了下来,东林村和西坡村的男人们都无精打采的待在原地焦急的等待着。
“陆道长会来吗?他来了真的就有用吗?”
沉默中有人暗搓搓问了这一句话。
没人知道答案,他们除了继续等待已经没有更好的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