鸨母暗自捏把汗,阿暖今日是怎么了?怎么敢得罪官府的人?
“怎么,我问你的话,没听到吗?”苏浅墨见鸨母不答,剑眉冷冷一剔,声音立时高了几分。
鸨母心头苦笑,脸上自是不敢有任何不满,堆笑道,“这萧姑娘是凤鸣院的当红花魁,全名叫做萧暖……”
话说到这儿,鸨母已看到苏浅墨的脸色变了,果然,苏浅墨扯起嘴角,冷然一笑,鼻子重重一哼,“我道是什么人?一个青楼丫头竟敢伤我官府的人!”
“将军息怒!”鸨母心头打颤,诚惶诚恐。
“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大的胆子,是否包庇了漠北贼子!”苏浅墨恨恨地咬咬牙,对站在身旁的属下道,“你留在这里,我上去看看!”
鸨母暗叹口气,身子一动便要跟上去,却被与苏浅墨留下来的侍卫拦住,“你不能上去!”
鸨母忙笑道,“官爷,我那女儿性子倔,而且还有几下功夫,我怕她……”
“少啰嗦!没搜出漠北国的人之前,你哪都不能去!”那官兵冷声说完,一双眼睛狐疑地打量着她。
鸨母无法,只得缩回了客人中间。
苏浅墨龙行虎步来到二楼,远远看到自己的属下守着一间雅致风韵的房间,便知这定是凤鸣花魁居室,当下更是加快了速度,向那房间奔去。
见苏浅墨上楼,那些侍卫们俱是面露喜色,纷纷道:“将军,您来了就好!”
苏浅墨不禁皱起眉头,自己的属下被人家阻在外面,不仅没有半分挫败神色,怎么还这般欢愉?
“屋里是谁?”苏浅墨明知故问。
“是……是……萧姑娘……”一个属下喏嗫道。
“还不去搜贼人,全聚在这里做什么?!”苏浅墨见大半的属下守在萧暖的门外不由心中有火,剑眉一扬怒斥道。
“是,是!”几个属下连声答应着,各去搜查。心里却都是暗自叹息,大好得见凤鸣花魁的机会,就这么没了。
苏浅墨站在门外,眼神幽邃,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萧姑娘,本将要进你的香闺搜查一下,请行个方便!”
屋内一片沉寂,没有任何声响,沉默的像是要末世一般。
苏浅墨冷哼一声,“不要以为你不答,本将就可以放过这间屋子,再不答话,莫怪本将无礼了!”
屋内一阵细微的叹息,随之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苏浅墨凝神屏气,甚至手掌都已按在了腰间佩剑之上,不敢有丝毫大意。
可是,并没有他想象的悍女出现,也没有刀光剑影袭来,吱呀一声,房门缓缓打开。
一位身着黄衫纤弱动人的女子,就那般柔柔弱弱地站在了他的面前,双眸翦水,柳眉如画,体态风流,顾颦轻洒。
那一刻,苏浅墨呆了,那是怎样一双清澈的眼眸?仿佛那流动的泉水也不及她万分之一的空灵。那是怎样的一副惆怅?仿佛郁结在雨中的丁香,淡然诉说着孤单。
那一刻,苏浅墨的心跳急剧加速,这是二十年来从没有过的状况,即使面对漠北国最强的将领林傲唐,他也没有半分的拘谨,为什么面前的女子会使他这般手足无措?
“将军要查,便查吧!”萧暖低垂了眼帘,慵慵懒懒靠在门后,让苏浅墨进门。
苏浅墨勉强收摄心神,再不敢小瞧这个风尘女子,她确实有堪称花魁的资本,也确实有一股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质,隐隐中,他似乎觉得她不应该只是个风尘女子这般简单!
苏浅墨强迫自己把目光从萧暖脸上移开,转眼看向屋内,透过淡粉的帷幔,一张黄梨木镂空方床映入眼帘,床上散乱的堆着几匹锦被,想是自己属下上来时扰了这位萧大小姐的清梦,再看旁边,一张胡桃木的小茶桌上一杯菊花茶冒着袅袅水汽,更显得这屋中芳香弥漫。
这是个简单却素雅清新的房间,没有丝毫风尘女子房中该有的绮丽。
一眼望穿的房间,没有漠北国人。
苏浅墨剑眉凝起,既然没有漠北国的人,这萧暖为什么不让他的人搜查?难道只是因为他们扰了她的清梦?这样想着,苏浅墨缓步走向那唯一可能藏人的床。
萧暖见此,面色微微一变,柔声唤道,“将军……”
苏浅墨回首看着眼前的尤物,声音已恢复了往日的沉稳,“萧姑娘有何见教?”
萧暖玉面一红,垂首道,“若是我说,榻上没有贼人,将军信么?”
苏浅墨只看她神色,心中已觉不妥,哪里肯信,唇角一弯,微微一笑,身形猛掠至床前,刷的一声将锦被抖开。
眼前,空无一物,苏浅墨登时愣在那里。
耳畔,一声幽幽地叹息传来,“原来,将军是不信的……”软语轻柔,无限的迷离。
苏浅墨面色微红,俊朗的脸上浮出一抹尴尬,“萧姑娘,恕我……打扰了……”言罢,魁伟的身形慢慢转出门去。
萧暖明眸一抬,轻轻一笑,道不尽的妩媚,说不尽的风情,“将军,好走!”言罢,螓首低垂倚在门口,那一副慵懒纤弱的模样,怎么都不像能伤苏浅墨属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