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其他良女们走了进来,此次选妃共五十人,从中选五人为才人,五人为婕妤,其余的则可出宫,这便是太后修订宫规的有益之处。
大家都是大家闺秀,也都是从未谈婚论嫁,从未谈情说爱的年纪。心思都极为纯洁,纵使有一两个自恃高贵,但也并无坏心。
秦汐假装疼痛,假意哭着说道:“我的命好苦啊!”
“太后可是你的亲姑姑,未曾想竟也不留情面。”
“是啊!”
“没想到到了后宫果真不能凭借关系,原来后宫中真的不论什么骨肉亲情,只认规矩赏罚。”
丞相家的女儿拿着药膏走了过来:“这是民间的古方,但对淤痕颇为管用,我进宫前摔伤了膝盖,抹了两日便好了。听说察体要求颇为严苛,一点儿伤疤都不得有。”
“多谢,其实我已经不痛了,这些年习武的伤可比这疼多了,方才是骗你们的。”
屋内一下子被笑声充满了,那日下午,李萂初见了她。
“为何一人在此?”秦汐睡后已是晚上,李萂因想念霍生睡不着,故偷偷披衣想去外面坐会。谁知被一个黑影吓到,回过神来才发现是个女子。
今日是圆月,月光照耀着她的脸,白皙干净且清秀娴静的五官被衬托得分外温和,看着她的样子,她都有些着迷。
”你是?”
她说道:“既问来由,便是问家世吧!我爹是礼部尚书。”
“原来你是我爹常在我面前夸赞的才女任瑛,久仰大名。”
任瑛说道:“虚名罢了!”
“你为何还不去歇息?”
“心中有事,故来此思。”
李萂突然心生兴趣,胡乱猜测,“莫非是睹月思人?”
“正是。”
“思亲?”
“不,寻常诗中女子睹月,并非思亲。”
“你......”
任瑛说道:“我出宫后便可与他成婚。”
“可你这般大家闺秀,一直久居深闺,何时何地能遇见他?”
任瑛笑着说道:“他是我爹的门生,教我练琴。”
“真好。”
“是啊!”
来此的女子,各怀心事,有先前便有心上人的,有一心想成为后妃的,也有懵懵懂懂来此不知为何的。有人想出,有人想进,可进出皆不易,各有各的难。
察体之日转眼到了,秦汐加大药量倒是见效,后背如今光滑无痕了,可李萂胳膊上的伤疤,纵使抹了药,亦不见好。徐行果真是个庸医,只会江湖骗术,还号称怪医,简直是有辱医名。
对于察体,李萂是颇为担心的,若是过不了,别说见太后了,连下一关都去不了,只能被送出宫去。但想想也算是遂了她的心愿,出宫后就可让爹死心,她也可以一直陪着霍生了。
“察体当真严格。”
“她做了什么?”
李萂在一旁听见她们说的难以启齿的事,心中一惊,“竟到了这种程度。”
有个良女被哭着送了出来,大家问她为何她只是闭口不答,她是吏部侍郎姜大人的女儿,方才录名之时见过,此时哭得梨花带雨,让人生怜。
“李良女,到你了。”秦汐笑呵呵地跑了出来,“屋内的姑姑说我能过。”
李萂有些犹豫地走了进去,屋内有三个女官,面无表情地站着。她不知要做什么,就有两个宫女过来解她的衣物。
“等等。”李萂虽知晓察体是需一丝不挂,可不习惯这种感觉,便说道,“我自己来。”
她们其中一人点头,李萂这才开始解衣,心想先前用粉盖住的疤痕,此时可千万不要露馅,否则便......
谁知还未反应过来,身上便被泼了一盆水,她正要发火,但又马上有人拿着布替她擦干。
“姑姑,这......”宫女指着她手臂上的伤疤,惊讶地捂住了嘴。
其中一个女官笑着说道:“看来这盆水倒是准备对了。李良女,您这是妄图欺君吗?”
李萂心想她们怎会知晓她会如此呢?
那些人又走近她,验处子身,李萂因为尴尬急忙裹上衣服,转过身去,“既然有疤,那也无需再验。”
“这是规矩,就得验。”
没想到察体之后竟要当众公布,这是何处的规矩?最后五十人中有十人未过,李萂自然在其中,姜良女原来是非处子之身,其他女子则是有胎记或是有疮痕。
直到公布到她时,李萂惊讶得仿佛耳只闻蝇鸣。
“李良女,手臂有疤,非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