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149年11月2日,南太平洋,荒岛东北,20海里处。
“……焰雪。”星月挪动嘴唇。他的脑袋躺在女孩的大腿上。焰雪面带微笑。她轻轻亲吻青年的额头。
“累了吗?。”
“呜。”星月嘴巴里闷哼。他使劲向焰雪身上蹭。女孩一时慌神,她只能将星月抱住。炙热的体温穿透肌肤,星月的脸上浮现出笑容。
“恩,好温暖。焰雪,就这样,一直抱着我。”
“你是小孩子吗?”
“偶尔变回小孩子有什么不好,尤其是在你的怀里。焰雪,我爱你,我想一辈子和在一起,在一起……”
星月的声音渐渐低沉。他含笑睡去。焰雪将星月紧紧抱在怀中。青年的脸庞如此沉静,如此幸福,他就好像正在做着一个虚无缥缈的美梦,永远都不想醒来。
或许,我们都是在做梦吧。
焰雪的笑容渐渐逝去。她轻轻放下星月。火柴“噼噼啪啪”作响,女孩双拳互握,她的面庞在火光下一闪一闪。
是啊,星月,我也想和你永远在一起。我也想让你永远呆在我的身边。但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
焰雪,回来吧。
“呜。”焰雪捂住脑袋。她强忍住脑中的痛楚。最近一段时间,这个神秘的声音越来越频繁,就好像预兆着什么一样。女孩走出山洞。小兔狲正趴在洞口,看到女孩出来,它的两眼顿时放光。焰雪道。
“你还不睡啊。不过也是,我听说猫科动物大都喜欢夜行……孩子,你要和我一起散步吗?星月已经睡着了。他累了一个晚上,暂时也醒不过来。我要去见一位朋友,一位很老很老的朋友。”
“喵!!!”小兔狲使劲甩头。它似乎十分高兴。焰雪摸摸兔狲的脑袋。温度开始降低,淡淡的雾气从海平面上升起。很快,焰雪和小兔狲的身影就隐藏在迷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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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荒岛以东20公里处。
“就是这里吗?”鲨注目远眺,他“站”在海里,观察着远方海岛的轮廓。海水冰冷,大雾笼罩,伊莲卡蜷缩起身子。她牙齿哆嗦。
“如果报告没错,就是……就是这里。啊切。”
伊莲卡狠狠打了个喷嚏。鲨关心道。“你不要紧吧。如果不行的话,要不你先一个人回去。暖流就在不远的地方。”
“你在说什么呀。我是为了你才会一起来的。现在一个人回去算什么事。反正目的地已经不远,我们先上岸再说。”
伊莲卡甩开鲨,她一个人向岸边游去。看到女子逞强的样子,鲨只能摇头。他紧跟在伊莲卡后面。
……
鲨和伊莲卡是在10天之前出发的。仅仅不到两个星期的功夫,他们就从夏威夷游到南太平洋和印度洋的交界处,由此可见高阶变异者的速度和耐力。然而,最近一段时间,印度洋东部突然有一阵寒流穿过。海水的温度接近冰点,视线变差,云层深厚,很多时候,连星辰太阳都看不见。两位变异者潜伏在水下,就好像是盲人摸象一般。
是伊莲卡将他们带了出来。作为一位感知系的高阶变异者,她对方向有着天生的敏感。依靠着对“波”的特殊感应,哪怕伸手不见五指,她也能够感知到目的地的所在。在她的带领下,两人一路上几乎没有浪费任何时间。
……
海岛的轮廓渐渐清晰。很快,他们就可以看得到远方的山丘了。鲨和伊莲卡悄悄浮上水面。在确定没有埋伏之后,他们走上沙滩,两位变异者抖去身上的海水。雾气还在笼罩,有的地方甚至比刚才更浓。鲨左右环顾。
“有人吗?”
“暂时还没有发现。”伊莲卡回答道。她聚精会神了好一会儿,但最后还是摇头。鲨显出疑惑。
“对方不会已经逃走了吧。”
“这不可能,虽然我们的人没有上岛。但对四周海域的监控并没有丝毫丝毫放松。绝对没有人能够出去。”
“那么说,对方就是藏起来了。”鲨自言自语。白雾弥漫,放眼所见,视距已经不足三米。鲨继续前进,突然,伊莲卡一声大吼。
“停下,鲨,有什么东西来了。”
“什么!?”鲨一个踉跄,他慌忙后跳。一只巨大的身影从迷雾中走出。小兔狲摇晃脑袋,它对着两位高阶变异者“喵”了一声。然后使劲挠着耳朵。一副毫无敌意的架势。鲨和伊莲卡都是目瞪口呆。又一个人影从迷雾中走出。
“这是名为兔狲的猫科动物,生活在南高加索地区。它是我的朋友。”
焰雪怔怔说道。她按住“隐剑”剑柄。刹那间,两位变异者同时退后,他们摆出戒备的姿态。鲨挪动嘴唇。
“这个女人,她真的在这里。”
“就是这个家伙吗?”伊莲卡说道。她注视女孩。焰雪长发如瀑,肌肤如雪,虽然因为长时间的野外生活,让她显得有些衣冠不整,但这丝毫无碍她的美丽。尤其是那对如玛瑙般深邃的瞳孔,仿佛可以把人吸进去一样。
伊莲卡轻咬嘴唇。她原先对自己的美丽十分自信,但现在,她却莫名其妙地生出一丝挫败感。另一边,小兔狲拱着女孩的身体,它似乎是在央求着什么。焰雪泛出笑容。她抚摸小兔狲的下巴。大猫“喵喵”直叫,它心满意足地趴下。焰雪抬起眼皮。
“怎么,你们难道不是有事来找我吗?”
“!?”两位变异者突然从呆滞中反应过来。鲨上前一步。他挡在伊莲卡跟前。焰雪心中一愣。
“你是……”
“你忘记了吗?两年前,我们曾在海上定居点交过手。”
“对不起,我不记得了。对我来说,那已经是很早很早以前的事情……你们这一次来,到底有什么事。”
冰凉的话锋穿透心扉。焰雪面无表情。她并没有显出敌意,但那股强大的意志,却比单纯的敌意更加可怕。鲨和伊莲卡的心中渐渐低沉,他们突然有一种感觉,自己应该第一时间逃跑。天空仿佛割裂,周围的空气令人窒息,鲨立刻张开带蹼的大手。他作出保护的姿态。就在这个时候……
“住手,焰雪,我还有话要问这两个变异者。”
“!?”两位变异者都是一惊。他们看向身后。红瞳青年正坐在一旁的棕榈树上。他无声无息,竟然连感知型的伊莲卡都没有注意到。星月轻轻跳下,他的身形无比轻柔。焰雪瞠目结舌。
“星月?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我当然是跟着你过来的。焰雪,你太过分了。你明明知道有敌人会来,却撇下我,独自出来应战。你甚至宁愿带着这只兔狲,都不愿意带我。难道我连猫都不如吗?”
星月大声说道。他想要去摸小兔狲的脑袋,但小兔狲却是“嗷呜”地将他吼了回去。星月只能放弃。他转向两位变异者。
“你们是‘鲸鲨’的变异者吧。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有必要回答你吗,‘红瞳死神’。”鲨厉声答道。他的眼中凶光闪闪。伊莲卡小心翼翼地躲到鲨的身后。她不敢注视星月红色的眼睛。星月轻蔑一笑。
“的确,你们没必要回答。但我多少也猜得到。我提醒你们,如果不想当他人的棋子,那就要更加机灵一点。毕竟这个世界上的傻瓜已经够多了。”
“你说什么?”鲨脱口而出。星月张开双手。他跨步而立,作出战斗的姿势。鲨心中打鼓,现在的局势对自己十分不利。伊莲卡虽然也是高阶变异者,但她并不擅长战斗。自己现在等于是以一敌二,而且还是面对两个人类最强的存在。汹涌的杀气扑面而来,小兔狲猛地后退。而伊莲卡则是吓得不敢抬头。焰雪还是一动不动。她微微挑起眼皮。
“变异者,你们被跟踪了呢。”
“!?”鲨和星月同时愣住。伊莲卡猛地抬头。她目光眺望。一艘黑色的飞艇从天而降。刺眼的光芒透过云层,反射出异样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