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149年10月16日,北美大陆,中部,人工湖附近。
“镇长,将食物和水源全部装进飞艇。选干粮,多装点,越多越好。”
“我知道。”
“然后,尽量多装一点重机枪的子弹。你能搞到多少。”
“200发,如果需要的话,我还可以继续调配。”
“不必了,我马上就要出发。没空等你慢吞吞地调配。将你能找到的机枪子弹全部装上飞艇。就这样。”
尘空大声说道。他拂袖而去。菲利普-乔丹镇长微微鞠躬,他就像是个下人一样跟在尘空后面。自从尘空回到天空之城新亚特兰大,才过了不到3天。在这三天中,他一刻都没有闲着。尘空先后与包括莫里斯在内的北美高层见面。他报告了自己在非洲遭遇的一切。包括对“归蝶”和“巨象”的攻击,以及与星月,福克斯和焰雪的相遇。而他得到的反馈也是出奇地一致。
“尘空,立刻出发,找到焰雪,将她带回来。这是你最重要的任务,也是唯一的任务。”
莫里斯这样说道。他也代表了北美高层的一致看法。对此,尘空亦是认同。但他却有一个最根本的疑问。
“你让我去寻找焰雪,这当然可以。但你起码要给我一个范围。你不能让我就这样乘着飞艇在整个地球上空乱跑。而且现在也根本没法确定焰雪是不是活着。”
“没事的,她还活着。”
“为什么你会知道。”
“这和你无关,总而言之,焰雪还活着。你可以在南印度洋和西太平洋上多找找。你也可以考虑多利用变异者的资源。”
“变异者……你是指狼?”
“我是指狼的同胞。变异者‘鲸鲨’部落。它们居住在印度洋底,行动起来会比人类更加方便。尘空,你必须找到焰雪,不惜任何代价。她对我们的计划至关重要,如果没有她,所有的一切都是空谈。”
就这样,尘空再度被赶了出去。他连一点点的休假都没有得到。尘空无可奈何,他只能回到地面,为接下来的远征做好准备。
……
狼站在一边,他饶有趣味地看着人类的劳作。狼是与尘空一起抵达北美,但他并没有跟随尘空进入天空之城(北美定居点也不可能允许他进入),而是呆在地面,远离人类聚集区。谁也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也没有人关心。对于人类来说。他们更多的是将狼当成瘟神一样看待。他们宁愿这种怪物永远不要出现在视线内。
不管如何,狼还是回来了。在尘空出发前一天,狼便再次出现。他就好像算好了一样。尘空斜着眼睛。
“你的鼻子还真灵敏。你早就知道我要出发吗?”
“我只是推测而已。北美定居点肯定不会接受那个女孩已经‘死去’的现实,哪怕是作无用功。他们也一定会全力寻找。现在,北美只有你一个制裁者,除了你之外,他们没有别的选择。”
“但莫里斯说,焰雪还活着。”
“谁知道。也许他只是自欺欺人。”狼轻描淡写地回答。但尘空却是心中摇头。他知道莫里斯并不是这种人。莫里斯一定是掌握了什么确切的证据。但这个证据到底是什么,尘空也不知道。北美定居点的内幕无比深邃,就算是制裁者也难窥一二。
……菲利普-乔丹镇长正在指挥群众搬运物资。大家一个个都是表情难看,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几天前,这里刚刚遭遇过变异者偷袭,虽然没有太大的伤亡,但还是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恐慌。但身为宗主的北美定居点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再加上从天空之城运来的物资逐年减少,生活在地面的民众必然不满。对此,尘空视若无睹,他问身边的高阶变异者。
“对了,狼,关于之前变异者突袭的事情,你调查过了吗?”
“调查过,但没有线索。”
“真的吗?”尘空挑起眼皮。狼轻蔑一笑。
“我常年在欧洲活动,对美洲的变异者状况根本一无所知。你应该知道这一点。”
“……”尘空眯起眼睛。他知道狼说的是实话。但他也觉得狼并没有把所有的话全说出来。尘空接着说道。
“狼,我有一件事情要求你协助。”
“什么事。”
“我想请你联络‘鲸鲨’部落。根据情报,星月和焰雪可能会在印度洋或是南太平洋,那里是‘鲸鲨’的领地。”
“这个情报确定吗?”
“正因为不确定,所以我才需要你帮忙。”尘空说道。狼皱起眉头,但很快,他的眉头又舒展开来。“我知道了,我会和‘鲸鲨’联系。如果你前往南太平洋,我会让它们和你直接联络。”
“你是说,‘我’去南太平洋。你不打算和我一起去吗?”
“我从来没有说过要和你一起去吧。”
“!?”尘空猛地一惊。狼面不改色。“我们是互相利用的‘同志’,又不是同生共死的同伴。非洲的时候是迫不得已。眼下,战斗已经告一段落。你我都有新的任务在身,没有必要永远一起行动。”
“那你接下来要去哪里。”
“这和你无关。”
“但你现在是在人类领地。我怎么可能放着你一个人闲晃。”
“安心吧,我不会攻击北美定居点。如果我要动手,不会等到现在。尘空,相不相信我,这是你的自由。现在,我们还算是共同战线。至少我是这么认为。”
狼露出笑容。尘空注视着高阶变异者。他似乎是想从狼的眼中看出一点端倪。但除了嘲讽的视线,他什么都没有得到。尘空发出不耐烦地闷哼声,他拂袖而去。黑色的飞艇升上天空,转眼之间,飞艇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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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眺望天际。此时此刻,尘空已经在千里之外了。周围一片空旷,镇民们都刻意与狼拉开一段距离。但狼却十分清楚,自己正被北美定居点严密监视着。不然的话,尘空绝不会如此肆无忌惮地离开。
这便是说,在北美定居点看来,即使没有制裁者,他们依然可以掌握我的行动。真是自大到了极点呢。狼心中冷笑。但另一方面,他也不得不承认人类的自信。新亚特兰大市高悬虚空,无论自己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如果连接近都做不到的话,那就一点用处都没有了。至少在这个时候,伟大的空中之城看上去依然坚不可摧。
但它总有一天会坠落的。
总有一天。
狼心中低语。他快步离开。天色渐暗,监视的目光也一点点弱化,很快,狼便感觉不到任何视线。但他还是保持警惕。他一路向南,直到天快要全黑的时候才停下来。狼进入一处掩蔽处。他点起篝火。火苗攒动,一股黑烟突然窜出,它在空中肆意扩张,最后形成一个“人形”。这简直就像是三流的巫术一样。
狼嗤之以鼻。作为一位武斗派,他对类似的小把戏向来不感兴趣。淡淡的声音从黑烟中传出,这就仿佛是随着层层的热浪溢出来的。
是狼吗?
“是我,我刚刚和制裁者分开。人类已经开始怀疑了。”
……我们的关系被发现了吗?
“他们当然会怀疑。说不定他们都已经猜到我们将会做什么。但这都无所谓。他们现在需要我们,没有变异者的力量。他们无法完成计划。只要有这一点,这就足够了。”
狼嘴角带笑。而“黑烟”则是陷入沉默。过了好久之后,它再度开口。
那么,你这一次找我有什么事。
“有几件事。首先,帮我联系鲨。那个名叫焰雪的女孩很有可能在南太平洋上。我需要尽快找到她。”
这是人类的命令吗?
“这有什么关系,在这件事情上,我们和人类的利益是一致的。我们也需要那个女孩。然后,再帮我联系东方的‘苍龙’部落。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只要那个女孩回来之后,北美定居点一定会开始行动。而夺走他们的成果,这就是我们的目的。现在,还不是开战的时候。”
……知道了。还有呢?
微风吹过,火光摇曳,黑色的“人形”突然散乱,狼面带微笑。他双手互握。
“还有最后一件事。‘变蜥’,送我去天空之城新亚特兰大,以你们的能力,绝对能够做到。时间已经不多,为了最后的战斗,我还需要做一点准备。”
……没有回应。狼闭上眼睛。猛烈的风声突然袭来,刹那间,火光熄灭。而狼的身影也消失在黑幕之中。黑烟消失,刚才的对话,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