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一直记的师尊的托付,不论是师尊随口一说,还是真心嘱托,他都会不遗余力的去做好,所以他现在准备先前往启钥王朝,至于如何帮忙守护,到时候视情况而定吧。
水无忧怀着心中的万千思绪一直向山外飞去,在神陨山脉外围便不再御剑而行,以免被凡世之人看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神陨山外围的风景与山中有很大的区别,树木没有那么森密,山势也较和缓,倒也能找到一条不算小路的小路,因为杂草实在太高了,阻碍了视线,他干脆用足轻功,如离弦的箭矢一般快速而轻盈,踏着杂草借力飘飞而去。
即便是如此,水无忧也行了近半个时辰,不知翻了几座山才到了山脉最外围,发现地势相对平缓了许多。
他听到一阵潺潺流水声,看到不远处有一处清澈的溪水,他决定先休息一会儿,在溪水边停下脚步。
踮脚踩着溪边突出的石块弯下腰半蹲着身子,捧起一掬清澈的溪水喝了两口,低头看着水面上倒印的面具少年,手上水珠顺着手指滑落,滴在水面上映照的少年的脸上,一波波水纹荡漾开来,水中人影泛起了涟漪。
他自嘲地笑笑,甩甩手上的水珠站起身来,在岸边不远处一棵树下坐下,依在一棵并不算很粗的树杆下休息,仰望天空,此时已是时近黄昏,斑驳的光线照射在身上脸上有些破碎的凄凉。
也许是在他身体靠下的瞬间,摇动了这棵不算健壮的小树,几片树叶飘飘悠悠落了下来。
水无忧抬手刚好接了一片在手中,翻转着看了看,想起小时候常听师父吹的那首曲子,一时兴起便将树叶凑到唇边吹了起来。
记得这首“忆依人”他练了许久才学会,但无论如何也没有师父吹的好听,怎么也吹不出曲调中的那股忧伤与浓浓的思念来。
将那片树叶轻轻吹响,也许是心境不同了的关系,这次他终于吹出了师父的那种韵律,那无尽的思念与哀伤,充斥着他的周身,伴随着的还有挥之不去的寂寥,静静的在林中飘荡。
一曲未完,突然他的曲子就被打断了,水无忧耳朵一动,一阵几乎低不可闻的呻吟声传入耳中,好似压抑着巨大的痛苦般。
声音很低,若非他从小习武耳力惊人,也绝不会听到,水无忧怵怵眉头,这林中还有人,自己竟然没有发现,而且听这压抑的呻吟声中满是痛苦,应该是有人受伤了!
扔掉手中的树叶,起身面带疑惑向发出声音的那边走去。
越走近,痛苦压抑的呻吟声就越明显,他小心翼翼的一步步接近,拨开杂乱的野草,便看到杂草丛中一个身披甲胄,浑身浴血的男子斜依在树杆上,只看这身装扮便知眼前男子是军中之人。
他的发丝散乱,被汗水和血水粘在发青的脸上,双唇紧抿,嘴唇呈青黑之色,显然是一副中毒已深的样子。
在他右胸处一支利箭入肉三分,而且伤口的黑血已经凝固,一看便肯定这是一支毒箭,而且毒性很强。
除此之外,他浑身上下遍布着大大小小或深或浅的伤痕,血液浸湿了身下的土地,扑鼻的血腥味很容易招来林中出没的野兽,好在此地已是神陨山脉的最外围了,否则以他身上这浓浓的血腥味,恐怕早就招来豺狼虎豹,成为它裹腹的点心了。
在他垂下的右手边,一柄沾满血迹的宝剑静静地躺在地上。
水无忧来到他面前站定,他依旧毫无所觉,只是昏睡中不由自主低低的呻吟出声,尽管在如此生死边缘徘徊的他,警觉性还是很强,求生的本能还是让他将呻吟声压得很低很低,恐怕是害怕被追兵找到吧!
水无忧拾起地上的宝剑略一打量,看到靠近剑柄处刻有个'肖'字,他愣了一下,心道:难道他是启钥肖元帅府的人?
再看他一身衣衫甲胄,虽被血迹污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但是一定与镇守神陨关的肖元帅有关系,自己正愁不知如何下手呢,机会便送上来了,不管如何还是先将他救醒再说罢!
将那柄剑插到一旁草地上,抬手正欲去推那男子,却不料处于昏睡之中的男子,却也不是一般的警惕,竟能很快从昏睡中挣扎着悠悠转醒。
男子睁开疲惫的眼睛,看着半蹲于自己面前,正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的银衣金面少年,摸不准来人是敌是友,眼中顿时升起浓浓的戒备之色。
水无忧见那人一脸紧张戒备的地盯着自已,不由阵好笑,开口问道:“喂,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儿?”
那人强打精神,用戒备的眼神上下打量着面前的银衣金面少年,似乎察觉到来人没有恶意,许久才有气无力呐呐地道:“启钥,肖逸飞!你…你是何人?”
果然正如自己所料,水无忧温和的笑了笑,轻声道:“你别紧张,相逢便是有缘,如今你身中巨毒又失血过多,性命已是危在旦夕,不过,即然你遇到了我,也算是你命不该绝,我会帮你解毒的!“
在听清楚面前少年的话后,肖逸飞一脸震惊,见他说的如此轻松,肖逸飞自然是不信的,他苦涩一笑无奈摇了摇头,脸色更加黯然,显然是不相信水无忧。
天知道为了找到解毒的方法,他们付出了多少,有多少人丧命此毒之下!
这一次更是几乎让自己丧命于此,面前这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却告诉自己他能解毒,而且神色间是那么轻松,没有丝毫凝重之色,怎能不让自己怀疑?
水无忧见他一脸不信,挑挑眉头也不在意,便开口道:“你别不信,你所中之毒的确颇为霸道,换作其他人的确不一定能解,不过我凑巧有解此毒的方法,虽不如解药那般见效快,但有我在保你死不了!”
说完也不待肖逸飞开口,自顾自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其实是从空间中取出来的,他打开瓶塞,倒出一粒丹药送到肖逸飞面前。
一枚紫色的散发着淡淡的药香味的丹药,静静地躺在少年那白析如瓷的手掌内,送到自已面前!
肖逸飞看着少年送到自己面前的那枚丹药,脑子有些发蒙,犹豫的地望着少年戴面具的脸,并没有马上伸手去接那粒丹药。
水无忧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这年头好人真是难做啊!他望着肖逸飞那满是乌青的脸,非常肯定地对他道:“我若有心要害你,只须现在扭头离开就好了,因为我敢保证你绝对撑不过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