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话里如此紧张害怕,深怕跟他沾上一点关系,浮玺又没有那么生气了。
想想先前皇上问她要嫁给谁的那一日,她明明回了三日后答复,可颜妃偏偏在当晚起了杀心,她便匆匆忙忙的第二日早上就就来复命了,可见不是因为爱慕九弟,而是因为怕再被颜妃暗杀。
他松开了禁锢住她的手,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若是没有颜妃?你会不会心悦我、嫁于我?”
安四锦也回眸对上了他的眼睛,想了想,还是一字一句仔细说道,“太子,这世间本就没有如果,你我之间有颜妃,有党派之争,有天下事,我不想成为你的软肋,永远命悬一线,也不想成为你被人要挟的武器,所以,收回你的心吧,我们之间不可能的。我只想做一个没有性命之虞的普通人,对于高位,我唯恐避之不及。”
浮玺第一次听安四锦这么清清楚楚的跟他说这些,可是这么多年来,心第一次被一个女子生生的敲开,强硬的住进来之后,又跟他说相濡以沫再无可能,仿佛就直接将他的心掰开了揉碎了一样疼。
浮玺惨然的一笑,“可是你知不知道?我已经收不回自己的心了。”
正在安四锦惊讶之时,他又变回了那个成日里不苟言笑的太子。
“算了,既然无情,本王也不会强求别人,你走吧。”
说罢,他便转身,仿佛刚刚跟她说这些话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的干脆利落。
不过也对,这样才是太子该有的样子,若是太子能为一个女子做一副苦大情深状,那天下早该乱了。
安四锦看眼前这副局面,看来太子暂时不会对她太过生气,而生出怨怼来了。
可是,这不代表她今后就能平安度日了,毕竟颜妃对太子的占有欲太过疯狂,所以跟太子的关系永远都是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近了容易遭颜妃的罪,若是有意疏远,太子又不知道会不会为此恨上她。
安四锦深深的叹了口气,回了自己的马车,吹响了哨子。
没过一会,石至就不知何时现身了,看着安四晋和太子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什么也没说,就牵起马绳,驾车而走。
等车轱辘的声音渐渐平息在枯树林里,太子面上冷峻的表情,才有些许变化,竟然变得有些凄楚。
总以为,这世间所有事都能有所图谋,这么多年下来,浮玺第一次感受到这般的无力。
这无力感深深嵌入心中,但面上的冷峻又渐渐恢复如初,安四锦既然你对我无情,无非是因为颜妃吧?
那我倒要看看,若是有一日没了颜妃这个威胁,你对我还会不会像你今日所说一般,再无可能?!
浮玺正自己心里想着,身子也一动不动的立在原处。
倒是守在枯树林四周的龙鹰暗卫忍不住了,也不顾主子有没有召,一个一身铁甲的黑衣人就先上前,单膝跪地,对浮玺说道,“主子何须为一个女子苦恼,不如属下先去把九王杀了,没了未婚夫婿的女子,再由主子求娶,怎么也拒绝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