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珐格隔天就起了个大早,比以往还要早起的他并不是因为勤快,而是因为失眠,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他决定今天去埃黎家看看。
趁着普米夏德还没来,他开始了晨练,行云流水的剑法,矫健的身姿,却是少了一股子神韵,要是被他的老师看见肯定少不了一顿唠叨。
躺在马车中的他,摆弄着布上的流苏,虽然是比较简单的装饰,但是他还是有些不喜,也不知是不是隔音措施做的太好,司珐格一路上竟是没有听见任何的声响,一切都太过于安静,有点不真实。
待车停下来,普米夏德的声音响起,“殿下,到了。”
从车上下来的司珐格,看见门口除了埃黎,还有一些陌生的面孔,估计家里有些许地位的人都来了,见司珐格下来,所有人都单膝跪下行礼,“参见储君殿下。”
“都起来吧,本殿今天就是来串串门,各位不必如此拘礼。”
“是,殿下。”
众人起身之后,埃黎便让他们都散去,各自忙去了。
只有埃黎和他的侍者以及侍官现在原地,等着司珐格的下一步动作。
“对了,埃黎长老,本殿带了一些药材过来,麻烦埃黎长老安排人待会儿给斑萨长老送去吧。”
“好的,殿下。”
“埃黎长老,你的弟子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方便本殿去探望一下不。”
“当然,殿下这边请。”埃黎很是自然的接着话,倒是没让人看出她有任何的不快。
随即,便在前面引着司珐格去了芙莱姆的房间,在使者轻叩门之后,里面的人打开了门,此人正是斑萨,“殿下。”
“不必多礼,现在芙莱姆的情况如何了。”
斑萨走出来后,一个小药童提着一个小药箱跟着斑萨一起出来了,“正好,今天的药方吾已经写好了,拿去取药材吧,用法用量吾都写清楚了。”
小药童闻言,将药方交给了埃黎身旁的侍者,看着一早赶来的司珐格,斑萨继续说着,“殿下,芙莱姆现在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但是事情有点麻烦了。”
“麻烦?”
“斑萨,难不成连汝都没有办法吗?”埃黎的声音中隐隐透露出了不安的情绪。
而司珐格从进门便看见了她眼中的疲惫,纵使是她这般强悍的人,这次的事情也让她非常伤神和疲乏了,沉默了片刻后,司珐格只是轻轻说了句,“斑萨,有多少把握?”司珐格知道这个或许现在问不是很好,不过有些事情,让她有个心理准备总比突如其来的要好的多。
斑萨看了看司珐格,又看了看埃黎,“一半一半吧。”
“斑萨!”埃黎闻言,双手一把抓住斑萨胸前的衣襟,声音中已经开始颤抖,“难道就没有别的方法了吗?汝可是最厉害的医师啊,难道,难道.........”
“唉。”斑萨轻轻叹了口气,“埃黎长老..........”
斑萨话还未说完,她便松开了双手,冲向司珐格,一手揪起司珐格的领口,司珐格看见了她泛红的眼眶,抬手阻止了斑萨和普米夏德的动作。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遭受这些,都是因为你,要是,要是你......”埃黎的话语中压抑着愤怒和不满,却没有再继续下去。
“埃黎长老,本殿虽然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在家族中,但并不代表着什么都不知道。”司珐格靠近埃黎,用着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轻轻说着,“与其在这里怪我,倒不如查出是谁下的手,说不定这法术还有解除的机会呢,不过呢。”司珐格故意停顿了一下,“本殿是相信埃黎长老的演戏功底的。”
司珐格最后的话,让埃黎顿了顿,随即一甩松开了司珐格,“既然殿下如此有心,那便去看看吧,哼!!”
埃黎自顾自的说完便进了芙莱姆的房间,随后,斑萨便告退离开,而司珐格则是整了整衣服,抬腿走进了房间。
司珐格一眼扫过,房间中的装饰极为奢华,这哪像一个弟子的房间,说是长老的房间都不为过,地毯是兽皮,而且还不是普普通通的兽皮,这一眼看去就知道是上品,房间中的桌椅上繁复的花纹,镂空雕刻,细腻圆滑,不禁令司珐格心中暗暗咂舌,‘这两人恐怕不是简简单单的师徒关系吧。’
见司珐格盯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埃黎有些不耐地开口,“殿下,现在她的情况就是这样,”
“嗯。”司珐格淡淡的应着,隐隐感觉到力量流动的违和,司珐格悄悄凝聚力量,增强了感知的能力,盯了一会儿,便将破术的力量薄薄的覆盖在指尖,走到床前的他,手指轻点芙莱姆的额头,却被非常强的力道弹开了,手上的术法被破除,并被那股力量伤到了手指,红色的血顺着指尖缓缓滴落在了地板上,这不禁让埃黎愣了愣,刚要发作,就被司珐格堵住了嘴。
“埃黎长老,这个术法还真是复杂啊,你可有从上届长老那里听到过什么吗?”
司珐格说话间,红色的血液消失不见,伤口也恢复如初,就好像刚才的一切不过是错觉。
“未曾。”
“是吗,本殿对于这一块果然还是不擅长啊,你觉得祭祀大人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他?哼。”埃黎轻蔑的一笑,“不过就是个会算算卦的小子,吾可从来不见他有什么厉害的。”
“是吗。”
两人说话间,轻轻的敲门声格外明显,“长老大人,殿下,有个小姑娘送药来了。”
“让她进来吧。”
“是。”
来人小心翼翼的端着药碗,眉目低垂,面上隐忍着一丝丝的怯意,此时在室内她的头发隐隐透露出一点点暗色,一袭浅绿色的长裙,上身淡粉色的高腰外衫,如蝉翼般,再配上同色的流苏腰带,简单却有点小家碧玉的感觉。
她有点怯生生的开口,“庶民冉怡拜见储君殿下,长老大人。”
“起来吧。”司珐格看了看她,便让她去照顾芙莱姆去了。
司珐格有些奇怪,便直接问起了埃黎,“这个小姑娘,不是侍者吗?”
“回殿下的话,不是。”
“那,埃黎长老没有给她选过?”
“只是一直没有中意的罢了。”
“哦?是吗。”司珐格淡淡的应着,看着埃黎略有所思。
随后便向埃黎长老告辞,“埃黎长老,本殿这也叨扰了许久了,见你们这也还有很多事情要忙,这就先回了。”
“是,恭送殿下。”埃黎也不再客套,陪着司珐格走到门口后,便转身回了府内。
而司珐格上了马车后,看了看走的干脆利落的埃黎,忍不住开口说了句,“看来这埃黎还真是有够讨厌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