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司珐格赶去议事殿的时候,路上得知,不仅仅是埃黎长老、班萨长老,甚至祭祀铎佑瑞特·偰帕孚都来了,这让司珐格有点担心,这个术法恐怕不是他们能轻易解开的,也许其中还伴随着不小的风险。
司珐格刚踏进殿内,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班萨一如既往,铎佑瑞特闭目,埃黎则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
众人见司珐格进来,纷纷行礼,“参见储君殿下。”
司珐格轻轻摆手,让他们起身,然后走上主座,在他坐下的时候,看见埃黎的眼神微微一变。
“今日长老和祭祀齐聚在这个议事殿,是有什么事情。”
埃黎看着明知故问的司珐格,语气中有些许不耐,“殿下,吾家关门弟子因中不明术法昏迷不醒,吾怀疑主家中有奸细混入,而且此人对这里的一切都十分熟悉。”
“你的意思说,他在这里潜伏了相当长的时间,没有任何人发现?还是说处理的很干净?”
埃黎听着司珐格的话,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颤抖,“殿下,您什么意思?”
“本殿什么意思,埃黎长老难道不明白?”
埃黎宽大的袖袍下,拳头紧握,突然一挥袖子,带起一股劲风,“那吾倒想问问殿下,殿下不在的这百年明明这么平静,怎么您一回来就发生这些事。”
“埃黎长老,汝这话说的就有欠考虑了,不如说,这些与其说是冲着个人,倒不如说,其实他们是冲着整个家族来的,只是缺个时机。”班萨冷静的分析着,说的埃黎无法反驳。
“所以,他们的契机并是不谁登上这个位置,而是这个竞选本身,这个活动才是他们下手的时机,目的也就清楚了吧,所以,在司珐格离开之后,一直都没发生什么大事情,其实他们都在做些准备,身为长老的吾等,可有察觉到过?所以,殿下的那个问话,汝可有资格质问?”
经班萨这么一说,埃黎彻底禁声,尽管心中不悦,也没在说什么。
见班萨一如既往的厉害,司珐格默默在心中,竖起大拇指,‘班萨威武。’
“那么,班萨长老,烦请你将知道的情况都汇报上来吧。”
“殿下,”班萨转向司珐格,汇报着他所了解到的情况,“芙莱姆昏迷后是直接被送回了埃黎长老家的,那天其实已经有医师给她看过了,根据那位医师所说,他检查出的结果,只是因为身体收到术法的冲击,以及力量耗尽的疲累导致的昏迷。”
司珐格看向埃黎,“那位医师……”
“自是吾家专属大医师。”
司珐格有些不解,各位长老家的大医师,是千挑万选出来的,术法的痕迹不至于分辨不出来。
班萨继续说着,“之后两天,每日大医师都会去定时查看,期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直到今日芙莱姆出现了奇怪的症状。”
“奇怪的症状?”
“生命力量在一夜之间,就像池水突然打开了水闸,飞快的流逝。”
听着班萨这么说,司珐格一时间也有些糊涂了,有什么术法能做到这样吗?
“没有任何伤吗?”
“是的,只是有术法的痕迹,并不是吾等所知的任何一种术法。”
“禁术?”
“不可能。”从头到尾不曾插话的铎佑瑞特,淡淡的否定了司珐格的猜测。
“是吗?现在这么讨论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芙莱姆那边吾尽力维持,能不能救回她,就看你们了。”
“也是呢,班萨长老说的是啊,现在得好好调查一下才行,埃黎长老,剩下的不用本殿多说了吧,你先退下吧,现在你有更要紧的事呢。”
如今,埃黎已经完全冷静下来,“是,吾先告退。”
见她退下之后,司珐格不禁念叨了句,“不都说女子似水吗,怎么觉得埃黎长老像岩浆啊。”
见没人接他的话,司珐格轻咳一声,“既然如此,班萨长老,那个女子就拜托你了。”
“这次,吾还真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能说尽力,那么殿下,吾先告退了。”
司珐格有点头大,轻轻点点头,班萨也离开了议事殿。
注意到这个从头到尾都没说什么的祭祀,此时不仅没有离开,反而是盯着司珐格,好像在等着什么。
“我说,祭祀大人啊,你真的是让我觉得自己在你面前毫无隐私。”
“若无其他事了,我们就走吧。”
“好,话说这次的事,能不能透露一点点啊,就一点点就好。”
换来的却是无尽的沉默,他这样的回应,令司珐格明白了,这次又得完全靠他自己,那么至少这第一步并没有走错。
两人一路上都不曾开口说话,一个是不知道怎么说,而另一个却是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司珐格打破了这不自在的氛围,“你当这祭祀有多长时间了?”
“您受伤之后。”
“那,你可知道我是怎么受伤的?”
短暂的沉默,感觉到身旁的人突然停下脚步,司珐格看着他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只见他摇了摇头。
司珐格见他还是和那时候一样的答案,没再继续说下去,只是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走吧。”
在司珐格踏进祭祀的府邸时,一种熟悉的感觉迎面而来,这是他第二次到他府邸,基本上都没什么变化,花花草草,池塘,书房,琴房,寝殿,还是一模一样。
铎佑瑞特将司珐格带到自己的书房中,“殿下,这里有能解开您部分疑惑的资料,有什么不清楚的,您也可以直接问我,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会为您解答。”
听着铎佑瑞特这么说,司珐格了然,只能是“我”所知道的吗。
司珐格想了想,回过头,对着铎佑瑞特说到,“我想喝你泡的茶了。”
此时,在铎佑瑞特面前的,好似不是那个储君殿下,而是很多年前,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偷喝了他的茶,还笑的一脸纯净。
片刻的愣怔,铎佑瑞特无奈的叹了口气,“殿下,请稍等片刻。”
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那件事,他终有一日会记起,等那天到来之时,他还能拥有这样的笑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