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殿之中,一片狼藉,新皇后衣衫凌乱,发髻全散。侍卫早已“功成身退”,沈云雨走上前去,眼前之景倒让她很是享受。
“啧啧,谁能想到当朝的皇后娘娘居然还是完璧,哦,非也,现下已然不是了。”沈云雨狂笑不止,她确实没有料到凌如月从未承恩。这样一想,她心中的欣喜更是翻了几倍。
凌如月已全然清醒,没有歇斯底里抑或是悲痛欲绝,此刻,她异常冷静。沈云雨想看的不过是自己的失态与痛苦,她又怎会如她所愿。
“如妃,皇上可有请过来,奴才办事,这般不利索,你也不去催催。”凌如月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裳,提醒她找来北堂墨“捉奸在床”。
沈云雨微怔,挑眉道:“皇后娘娘真当臣妾愚钝?特请皇上来此不就成了蓄意构陷?“
”哦?如妃费尽心机不过是想让本宫难堪?“凌如月笑问,说得无关痛痒。或许,痛楚还在,只是念及北堂墨对自己的态度,报复的快感顿生,甚至有些丧心病狂的得意,她要让当朝皇帝颜面全无,受尽耻笑!
“此番不过是个开始,欺我者,辱我者,均要付出代价,现下,你与施澈,该还我了。”
“笑话!如妃算账竟算到本宫这里,你若再在此处放肆,本宫发誓,定叫你后悔莫及。”凌如月抬头直视,眼中歹意十足,那是沈云雨从未见过阴晦,就像关在凌如月身体内的凶兽恶灵被释放而出,似乎下一瞬便会撕碎所有,毁灭一切。
沈云雨捋了捋衣袖,故作镇静之态,“臣妾自然不会打扰皇后娘娘,现下便要回了。”既然目的已达,自己再留在碧梧殿也无益,眼下光景,独留凌如月一人“舔伤”最为合适。
沈云雨携殿外亲信返宫,碧梧殿的宫人们接踵而至,回归各岗,一切早有约定,风,平静如常,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殿中凌如月的笑声异常瘆人......
自那日起,皇后宫中,所有内侍接二连三“病逝”,前往碧梧殿干活服侍倒成了“玩命”的差事。
......
八月十五,中秋团圆,合宫宴饮,众人皆乐。
北堂墨恩宠俪妃,更是接了施家家眷入宫陪伴施澈。一时间羡煞所有妃嫔。北堂墨借此机会大封六宫,一直不露头角的李湘儿终于还是熬到了妃位,也算得上扬眉吐气,遂了老将李远的心愿。
歌舞更迭,皇帝举杯,欢腾之气很盛,皇后因病未入席,却在宴会即将结束之时来了宫人回禀,宫人支支吾吾也道不明。凌如月一向好强,自北堂墨表明心迹,便不再遣人来请,此次若不是大事,宫人也不会贸然来报,施澈担忧,自是游说北堂墨前去碧梧殿看望关心。
碧梧殿内,太医还未离去,凌如月已正襟危坐,见他来了,起身行了礼。
“皇后身体可有大碍?”北堂墨示意凌如月起身,直是问着太医。
“娘娘凤体无碍,只是心绪不宁,动了胎气,需要静养。”
太医一言激起千层浪,胎从何来?北堂墨转头看向这位新皇后,却见她眼里满满的鄙视与挑衅,似乎正等待着自己大发雷霆,降罪处置。竟不知从何时起,她已不是那个温婉可人的月儿。
“且下去开药安胎,朕要你保皇后母子均安,可明白?”北堂墨沉声下令,将情绪收敛得一干二净,叫人察觉不出丝毫。
一室寂静,宫中婢妾均被支走。
“皇后可要作解?”
凌如月笑语,“皇上要臣妾解释什么?”她顿了顿,在这个男人脸上找着自己要的在乎,可惜,没有。
“若是如此能让皇后心中舒坦,便如此罢。”他无法怪罪,终是自己对她不住,只是,她这样伤害自己,终究不值。
北堂墨起身欲走,凌如月再度笑道:“皇上不想知道这孩子的父亲是何人?”她笑了,不知是笑他抑或自己,又或许,她只是想隐藏自己胸中的悲戚与自蔑。
“何人均不要紧,皇后安心待产便是,只是,这孩子将来入不得宗谱,继不得大统。”北堂墨跨门而出,不再回头,这番,算是彻底恩绝。
泪决堤而出,她紧追其后,却在殿前停下脚步,再也挪不动一步,“北堂墨,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