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来就不是人。”然后转身,手却拽着她的手腕向里面走去。
楚左岸听着这话,差点没有喷出血来,虽然这是事实,可是听着怎么就像骂人似地。最让她想喷血的是,这话是从深祀这样冷清的鬼嘴里出来。
再一低头,看着他拉着自己的手腕,微风从门口拂进大殿,吹动着她绯红色的长裙和黑色的发丝,连带着额头上的红色绸带都温柔的如一阵暖风,微微的暖进她的心房。
她听话的跟着他的脚步很快就飘进了大殿,一路看去,这房间里面的摆设竟然是现代的?不得不说,这个诡异的世界早就不让她像一开始那样什么都觉得奇怪了,但是谁能想象在古香古色的宫廷里,竟然有现代的沙发,现代的理石桌,现代的地板,虽然依旧幔帘飞舞,却融合了现代的一些摆设,说不出的怪诞。
“你到了?”听到悦耳的声音,楚左岸侧着身子从深祀的背后探出头去,第一眼就看到一个满身是光芒的男子。
一头银色的发丝垂落在身后的地板上,背对着古窗,风吹进来静静的拂动他的发丝。楚左岸从来没有见过有那么长头发的鬼,甚为惊诧,但是抬头看向他的脸却完全不符合那头头发的颜色。
他的脸很妖很媚,如果不是看到那伟岸的身高,一身黄袍,还有那喉间的喉结,楚左岸怎么会相信,这是个男人?勾人的眉眼,带笑的唇角,娟秀翘挺的鼻梁,活生生的一个超级大美女,把他身边真正的粉衣美少女都形成了一个普通的女子罢了。
“皇。”深祀冷吟低唤了一声。
楚左岸极快的把自己的思绪拉回来,见深祀没有像别的鬼一样唯唯诺诺的拜见行礼自己反而不知道该要怎么做了,有些尴尬,被牵着的手的不由的拽了拽深祀的衣袍。
深祀却弹跳似的立即扔开她的手腕,楚左岸又被莫名其妙了,只好自己尴尬的笑笑走出来,向那银发的男子点头道:“皇,您好。”
他点了点头,看着楚左岸始终是微笑的,微笑的楚左岸泛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就在楚左岸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鬼皇却伸出食指一弹,她额头上的红绸带掉落,她立即捂着的额头,花印……
“你就是左岸?”看着那花印,鬼皇说出来的话却与别的鬼不同。
楚左岸有些惊诧,这是到鬼界,第一个鬼看见自己额头上的花印时还能如此沉着冷静的说出她真实的名字。
不用自主的点了点头:“是的,我就是……楚左岸。”
“很好,你先和毕方到客厅里去喝点小茶,我一会儿就让你们进来。”指了指外面,粉衣少女就走了过来,向楚左岸点了点头就领着楚左岸向客厅走去。
楚左岸看了看深祀的背,虽然又是震惊又是疑惑,却还是转身跟着毕方向客厅而去,临走的时候才听到鬼皇对深祀道:“七色精灵……”
再一听,竟然什么都听不清了。
“不要妄想去偷听皇和王的对话,你什么也听不清的。”毕方冷眼冷眉的坐下来,给楚左岸倒了一杯茶。
楚左岸摸了摸鼻子,毕方……这不就是那只神鸟么?没想到变身后是只这么清秀的的少女,倒不像她带来的性子。不过她肯定不喜欢自己,楚左岸也不能强迫别人必须喜欢自己,想一想就通了,笑吟吟的捧着茶杯喝茶,这可是比食水更补充能力的灵水啊。
“怎么,她还和你的口味吗?”突然一句话闯进耳朵,楚左岸刚咽下去的水差点就喷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她左右的看了看,毕方怡然的泡着茶,应该是为皇和深祀准备的,一点异象也无。难道……真的都只是自己的错觉?
“还好。”又是一句,楚左岸差点跳起来,手里的茶杯一抖引来毕方不满的神色,楚左岸指了指里面:“你……有没有听到什么?”有些哆嗦,不应该啊不应该。
毕方给了她一个无聊的眼神继续倒茶:“皇和王,是这片大陆法力最高的二者。他们的谈话,谁也听不见,知道吗?”
楚左岸轻轻的点头,心里却止不住的颤抖,可是那绝不是错觉,那是鬼皇和深祀的声音!
她为什么……能听见?手用力的捧住茶杯,再凝神静气果然听到了鬼王轻笑的声音:“你啊,总是爱口是心非。记住,她是你唯一的解药,唯独她能解你的情蛊之痛。我已经让阎王把她从生死薄上划去,此后她永生不能再投胎为人,会永远留在你的身边,为妻为妾由你自己做主。
楚左岸差点蹦起来,虽然她早就知道她是解药这个事实,但是唯一的解药?把她当什么了?最后还是按耐住,忍住自己的怒气再听。
“……嗯。她没有机会溜走。”深祀永远都是那一幅不痛不痒的冷清模样,每一次就是这个模样让楚左岸气的牙痒痒的。
“还有,七色精灵……”接下来的话她怎么听也听不清了,努力了半天也没听清,难道是因为自己心神不宁?她努力的呼吸了两口气让自己心平气和,一听又是鬼皇的声音:“这次算是你赢了,看来我这皇位还得再坐些天啊。”
楚左岸为自己能听见他们的对话而感到惊诧,毕方说……任谁都不能,为什么……自己就听见了?
“嗯。这是你该的。”
“你这家伙,人家王爷都是改造反则造反,你倒好,看着兄长困扰也闲手不管。”
“我已经帮你管制整个鬼界的大半领域了。”
两兄弟闲扯,楚左岸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坐皇帝做烦了,更鼓励王爷造反……真是汗落满地也不能表达她的无语加惊诧。
“水祀。我要问你一个问题。”深祀没有依君臣之礼,而是唤了鬼皇的名字。
楚左岸这时候更心急的是,自己刚刚听露的那一段关于七色精灵的对话到底是什么,差点坐奈不住就要站起来,突然听到深祀说:“曼华,究竟是谁?你曾经说过,唯一能做我解药的那个小鬼,叫做曼华,可是她现在叫做左岸。而全鬼界大陆的鬼,几乎都知晓曼华的传说,却唯独我需要翻越书籍才知道,她曾是鬼界的花神,也是守护神。这五千年,我为何不知晓半点半滴。”
楚左岸的动作僵硬住,深祀不知道曼华?
想起第一次见面,他也是看到自己额头上的花印才说是曼华,而且把她带在身边当做解药也是以为她是曼华,而现在他清楚了,清楚她叫做左岸。
深祀是鬼界最老资历的鬼之一,他几乎和鬼皇一样,是这里的神一般的存在,如果曼华……曼华真的如传说中那样,同样是个神一般的女子,为何深祀不知道?但是狮鹫……却是知道的?
深祀的问题沉着冷静,好像一点也不在乎,可是仔细的听,是知道他语气里的冷硬态度的,似乎非要一个答案不可。
但是鬼皇沉默了,楚左岸坐在那里没有动作,好像有些东西慢慢的变得透明却怎么也不敢去揭开它。
她看向毕方:“毕方姑娘,你知道……曼华吗?她到底……去了哪里?”
毕方正在用小扇子扇着滚烫的开水,听到楚左岸的话,手下一顿,抬头看向她,眼里有着淡淡的血丝,仿佛要将楚左岸凝固,让楚左岸不敢发出一个音节。
“皇召唤你了。”她突然站起来,端起手下的托盘,率先走在前面,楚左岸轻轻松了一口气,原来……有点儿不敢听答案。
站起来跟在毕方的后面,再次进入里室,一眼看去竟然没有看到深祀?再扭头也没有找到他。
“我要和你单独谈谈,他出去了。”
楚左岸眨了眨眼,碾声静气的点了点头,只是不知道深祀是什么出去的,她还有话没有讲明,不过对这皇讲应该也是可以的吧?反正都是抗拒强权。
坐下来,毕方又倒了两杯茶,楚左岸有幸喝她已经扇凉的茶,于是喜滋滋的连喝了大两口,刚刚下肚却觉得头有些发晕,摇头看了看眼前的人,银色的发,妖娆的脸,在自己的眼前晃来晃去,她伸手挥了挥:“你不是要和我谈谈么……怎么头好晕……”
“是要和你单独谈谈,但是绝不是这里。”鬼皇笑的诡异,伸手握住她冰凉的手指,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你还是像以前那样,贪吃,总是这样吃亏。”
“什么……以前……你不是……知道……我是……左岸……不是曼华……”砰一声,倒在沙发上。
毕方低头看向那茶壶,跪身再倒了一杯,放在楚左岸坐的位置的前方,好像从来都没有少过半滴。
鬼皇却站起来走到楚左岸的身边,弯腰将她抱起来犹如抱了一片叶子的轻盈,低头看着她的脸,变得有丝贪婪:“我发誓,只此一次……只有我和你,只是我们去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的谈一谈……”说完,站在原地就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