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挡不住了!”
“依计撤退!”
外面杀声震天,展跖傲然挺立,嘴角含着一抹笑意。
他就知道,失了这么重要的宝物,姜国必然大急。
果然,反扑来了。
姜国杀手团彻底展现獠牙,在星魂的带领下,无数利刃风驰电掣,滚滚而至,刀剑未到,那肃杀之气,已能使人窒息。
“呵!可惜你抓不住我啊!”
展跖却是怡然不惧,哈哈大笑,一枚灵珠悬于左手掌心:“风起!”
呼!
飓风突起,刚刚还狂逼而来的杀手团瞬间被吹得七零八落,阵形全散不说,眼前还失去了盗匪的踪迹。
“风灵珠?怪不得能横行天下!”
星魂停下,扬了扬眉。
果然有些本事,只是这就想安然退走,未免想得太简单了!
展跖不过是个发战争财的盗匪,根本无法得到灵珠认可,充其量不过是引发其中几分风灵力,籍此施展神术罢了!
所以他们在如今的姜国跑不远!
嗖!
十里之外,狂风吹卷,展跖及手下现出身形。
他目光一扫,脸色剧变:“怎么在这里?姜国布置下了大阵?”
展跖率领三万匪种,能来去如风,掠劫四方,风灵珠内无穷无尽的风灵力是其最大的依仗,以往除了晋齐楚三国有覆盖全国的大阵笼罩外,其他的国家都能一次传送出百里之外。
没想到姜国这区区小国,竟也神不知鬼不觉地布置下了阵法!
“向东南,去吴国!”
展跖再无泰然,却也没有慌了手脚,电光火石之间,他就决定了逃窜的方向。
现在吴军进逼,与姜国大军对峙,战局一触即发,看似两军阵前,是最危险的地方。
但正因为此,姜国反倒有所顾虑,如果大肆追捕,可能会给吴国可趁之机。
果不其然,各个方向都有杀意进逼而来,唯独边境外紧内松,众盗悍不畏死,一路冲杀。
只要到达边境,出了阵法范围,就能鸿飞冥冥,追之不及。
然而连绵的军营防线遥遥可见,展跖的脸色,却再度变了。
只因一道白衣如雪的身影,不知何时,现于前方的山丘,长剑悬空,在月光下耀出一片森然寒光。
呛啷!
一声剑吟,夭矫如龙,撕破夜空,光寒九天,怒劈而来。
再非百步飞剑!
而是仙武飞剑!
如果单就盖聂一人,展跖还有一战之力,但当传送光芒接连耀起,数百位强者齐齐现身之际,众匪唯有死。
血战!
血战!
自知必亡的盗匪激发出了最后的凶性,拼死一搏,看着一批一批的手下惨死,展跖捏紧胸内的地图,目现惨然。
怀璧其罪的道理,他终于明白了。
如果不是这张灵图,恐怕姜国不会出动如此可怕的力量。
不过在交锋之际,展跖又发现,这些姜国高手有所保留,封堵着通往吴军阵营的道路。
“果然,那里还是我的生机所在!”
展跖死中求活,猛然握住风灵珠:“兄弟们,大哥只能先走一步了,终有一日,我会为你们报仇雪恨!”
……
……
巢城。
曾经的楚国东北部重城,如今已经落入了吴国的掌控中。
伍子胥屹立于城头,眺望着楚国的疆域,目光幽幽。
孙武缓步登上城楼,看着这个老友瘦削的背影,心中一叹。
他就像一支被仇恨之火点燃的火炬。
如果无法焚毁楚国,就将自燃成一捧灰烬。
“长卿,你认为我要灭楚,还要等多久?”
孙武独特的脚步声接近,伍子胥头也不回地问道。
“少则十年,长则永远!”
孙武道:“大王雄才,你我辅助,接下来的十年,吴将到达国力的巅峰,如果这十年内无法灭楚,那永远都没有机会了。”
“不错!”
伍子胥点头。
两人根本没有谈到姜国,虽然吴王阖闾摩拳擦掌,大军逼近,将之定为下一个目标。
确实,如果能夺下姜国的土地,吴就不再是偏居东南的小国,而是有剑指中原,有问鼎天下的机会,但出身楚齐的伍子胥孙武,却很清楚三大国根本不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姜国一旦有亡国之危,三国援军很快就会到达。
所以攻打姜国,只是压制其崛起的势头,真正的目标,还是楚国。
唯有趁着晋齐观望,出其不意灭去楚国,彻底占据南方,吴国才能成为强国。
难!
希望太渺茫了!
然而这一刻,伍子胥珍而重之地取出一卷残图,递给孙武。
“这是……”
孙武接过一看,顿时动容:“竟有此物,从何处得来?”
“盗跖在姜国栽了大跟头,麾下盗匪死伤惨重,入我吴军阵中,以此图创造机会,逃得一条生路!”
伍子胥脸色看似平静,心中实则激动得无以复加:“我派人查勘,上面记录的确定无误!”
“有了这张地图,地大物博再也不是楚国的最大优势,反倒变成负担。”
孙武双手也在微微颤抖,他训练的百战精兵,将有最大的用武之地。
任楚有百万大军,雄关处处,也变得到处都是漏洞,吴军将长驱直入,在对方的国土上来去自如,趋吉避凶,步步先机。
但是喜悦之色刚刚浮现,孙武的眉头又蹙了起来:“这莫不是一个陷阱?”
“是又如何?”
伍子胥猛然转身:“有此灵图,时值冬季,可抽调全国士卒参战,直捣郢都!”
“不可!”
孙武摇头:“吴楚国力差距过大,现在即便攻破郢都,我们也吞不下楚国,岂不是白白让他国得利?子胥,再等等吧,十年之后,吴国国力当到达鼎盛,到那时再一战功成!”
“不!盗跖还未死,如果他将消息传给楚国,让他们有了防备,这张图就废了!”
然而伍子胥的眼睛泛起血色,手紧紧按在自己的心口:“伍家七千三百余人,家父、家母、兄长、夫人,还有我那刚刚满月的孩儿!”
他说着说着,已是泪流满面:“这十几年来,我每晚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的,都是他们血淋淋的尸体!”
孙武默然。
男儿有泪不轻弹,伍子胥任由泪水滑落脸颊,拔出腰间的佩剑,剑锋直指楚王都,寒声道:
“岁月摧锋断吴钩,我等不了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