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抛却世人眼中的花好月圆,跟着情人跑了。那情人比她小5岁,事业地位均无法与她的丈夫抗衡——可她,却跑得那么彻底,背负着唾骂与诅咒,头也不回。
过了3年,情爱飓风过了,她的小情人受不了异乡的游离,更受不了日子的平淡,倦意尽显,她便放了他,然后,选择西湖断桥,传说中白蛇遇上许仙的地方,投湖自尽。自然是被救了上来。当地警方将她送回了3年前的生活。3年过去了,丈夫升职,女儿已经小学毕业。丈夫说,只要认个错,可以继续。她说,我没有错,这一趟我享受了作为女人的极度幸福,知道了自己的身体有多美,我燃烧过,盛开过,死而无悔。这席话简直比3年前的私奔更加罪恶。让旁观者的想像发生了化学变化,咸湿引来新的唾骂。
女人这里,性与爱不可分,身体燃烧形同爱的燃烧,女人摈弃理智,飞蛾扑火。何况,小情人为她洞开了一片新天地,让她获得新生,而不再是那个寻常屋檐下的寻常女人——早上急着给丈夫孩子做早饭,篷乱的头发,松垮的睡衣,趿着拖鞋,带着昨夜梦痕。她在人前也是仪态万方的,可在丈夫心中扎了根的,是家居的不修边幅。丈夫眼里的旖旎佳人,永远不会在自己家里。女人再美丽,也经不起男人的漠然。最能摧残女人容颜的,并非岁月,而是男人心不在焉的目光。丈夫让女人过早地旧掉,情人让女人重新鲜艳。与情人一起,的确刺激,他能把平凡的生活撩拨得尘土飞扬,惟独尘埃落定,情人就变成了女人生命中的一个坎儿,甚至是一剂毒药。
问题是——在女人短暂的芬芳里,究竟要与情人拼一场恩怨还是在模式化的日子中过早地凋谢,二者哪个更划算呢?
新婚不足三年,就有四分之一的人表示,如果可以重来,将不再与现任配偶结合。不久前嫁我网(marry5)和南开大学心理学研究中心共同发布的《中国城市人群婚恋心理研究报告》披露了一个惊人数字——60%的人对婚姻感到失望。
调查报告显示,尽管大约95%的人相信自己的配偶,但近1/4的妻子和超过1/5的丈夫都对婚姻表示失望。其中,10.2%的丈夫和妻子认为如果有重新生活的机会,会选择“与另一个人结婚”;更有12.3%的丈夫和14.3%的妻子选择“完全不结婚”。曾经动过“但愿没结婚”这样念头的丈夫和妻子超过了六成。
是不是,再好的婚姻,仍是外表华丽、冷暖自知——这跟人生是袭华丽的袍,里面爬满了虱子,一个理儿?
一个杂志精英曾经跟我说:“很怪,每次看到农贸市场都想结婚,但一想到婚姻的平白我就撤退,继续极简主义。”
一个55岁、颇有情趣、性格开朗、家庭幸福(至少看上去是)的摄影师,笃信婚姻是统治阶级为了稳定社会而设置的一种制度。
有更狠的,说婚姻和爱和性都无关,婚姻仅仅是个利益共通的实体,专为单薄个体应对主流整体而存在。
西方学术界对婚姻质量的关注始于上世纪20年代,而中国学者第一次对中国婚姻质量进行评估是在1986年,北京一位学者在某研究会上提出:中国家庭60%没有爱情。多年后的今天,婚姻更是被房子车子、收入、债务、开支负担、晋升机会、教育程度、职业性质、两性间的权力争持所充斥,累得围城中人大叫:婚姻是工作,这个活儿不好干。
对的时间可以遇到对的人,只是,这样的遇到,日后需要出让一半的自我来饲养,不谙熟相处之道,很快就会沦为“不对”。若能沿袭农耕时代的男尊女卑,什么都好办,问题是,时代给了女人太多出头的机会,且和男人在智慧、能力上无分轩轾,再要放下自己、矮化自己甚至麻痹自己,屈就于为自己左手套上戒指、又不一定比自己优秀的男人,确实不容易。
爱须仰望才见,总要有一点点崇拜因子的,不然,快感锐减。
另外,现代婚姻的不可确定性,要求女人必须保有随时摘掉戒指的心理准备。 这惹得很多优等女望而却步:“如果不能确定,何必多此一举?”不仅仅是女人。我认识一位地产大佬,20年前离了婚,此后再也没有涉足。他在香港、美国拥有多处不动产,还有一座凭海临风的白色古堡,朋友们都劝他为古堡设置一个长袖善舞的女主人。可大佬看过花花世界、男女之乱,他说,“大家都在撒婚姻的谎”。
乱与谎,让他没勇气再结婚,因为他不相信自己,也不相信别人。
婚姻早已变得面目可疑。如果不是因为压力,如果不是因为传统观念和社会惯性,谁不想惬意于一身轻的日子?至少男人们愿意。像公猫那样只负责不断交配,生养辛劳一概丢给母猫。
也曾在纸媒上担任过麻辣情医之类的角色。有女性读者问,“如果女人主动地不想过性生活,还会像医学上说的那样引起内分泌失调吗?
她说,她和丈夫在上司那里属于独当一面的干将;在朋友同事眼里堪称天造地设;在双亲面前更是双双尽孝。终于,被社会定位成家境殷实、生活体面的都市白领,圆满停当。
可爱情到底什么时候溜走的,谁也不知道。客气生分倒是其次,当发现连安慰彼此的夫道妇道都行不得了,不仅大惊失色,因为两个人原本真的是干柴烈火。足足有3年了,两人各据一间房一张床一块高地,夜夜无戏,月月无戏,年年无戏。有时候看别人的日子争争吵吵,他或她不禁在心里悄悄揣了一点嫉妒,即便是那样的摩擦,到底也是有声色的啊。
人类对于新鲜事物的麻木总是来的那么快,更不消说为琐事所累的一对男女。他们可以是相对牢固的利益共同体,却再也不是鱼水之欢的主角。
这些年来,他和她一起供了楼,一起供了车,一起供了孩子上学——两个人的局面风生水起。如果要活生生地撕裂开来,各自的生活都不可能维持在原先百分之百的状态而势必大幅度缩水,他和她实在没有勇气也实在懒得折腾。
这就是为什么两个人谁也不去考虑解决方式的原因,毕竟谁也不想血肉模糊。
围棋里有一种死局,就是两个人都精疲力竭,但是又都死劲地扛着,只等那扛不住的一方投子认输。婚姻里也一样,惟一的区别是没有人投子认输,面对死局,双方呈现的是无畏的平静,面对婚内陌路的漫漫,连胜负的心都没有。
看看身边有那么多不安的婚姻都在粉饰着美满和谐,他们更加没有勇气承认自己的婚姻是错误的——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完全错了。
她最后向我抱怨:“婚姻是扼杀人性的。婚姻需要忍耐,无穷的忍耐;婚姻需要奉献,无穷的奉献;婚姻需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穷的精神残废。记不得哪个名人曾经说过,婚姻是世界上最丑陋的组合。”
生物学家已经找到了爱物质——内啡肽,据说类似于吗啡。
当谁爱上了谁或感觉到了谁的爱,体内就产生内啡肽,进而激发巨大的快乐,并因该物质的麻醉功能而暂时降低了来自生活的伤痛,甚至能在逃避追捕时提供额外能量。
此结论一出,爱情忽然不再那么神秘玄虚了。任何人,可男可女,可禽可兽,只要随身携带一个针头,一管内啡肽试剂,都足以让自己坠入情网。
而且,任何负心者也由此获得了这样的解释权:不是我变了心,而是我体内真的不分泌内啡肽了。如想持续,请像注射肉毒素一样给我来一针吧,那样的话,我或许可以定期发情。
与此同时,社会学家则开始用长度、温度、浓度与湿度来丈量爱情,有趣的是,最经典的爱情,比如一生的爱情,湿度上却最低。爱情并不是单向度,这在一定程度上或可纠正人类长久以来对爱情的偏执——越长越好。
除此之外,考古学家们还发现史前如母系社会,性关系比现在混乱得多。人类学家们也考证在猿还未成人之前,一只公猴子可以能娶很多只母猴子。
……这么多科学家都在为婚姻的堕落找借口。他们忘记了人的本性就是堕落。地球万有引力让一切堕落再堕落,直至无底深渊。
堕落从来不需要借口。
这个夏天我听了很多故事,猛一听全是爱情,再一听,涉及的都是性与钱,还有谎言。
总结起来,有三类最伤害人:一类是无产或中产女性爱上有产男性后;另一类是中产女性爱上中产或无产男性;最后一类是姐弟恋,通常是有产或中产女性爱上年轻帅气的无产男性,结局都是——据她们讲,女性被欺骗后及分手后感到很受伤。
三类受伤女性都具有中上姿色,受过高等教育。所谓的爱情博奕的代价太大了吧,从我这里收集到的真实数据看,胜率比买股票还低——“男人一有钱,就等于有了无数的可能性,且随时可以兑现。”
“离婚后分掉财产,这是有产男人最担心的。富人绝不会轻意求婚,他才不会用他的财富冒险。中产或穷人容易求婚,但他们把婚姻看做是谈恋爱,他们要求的是你用青春冒险。”
“根本就没有保险的男人。更保险的,只能是你自己。”
“别找男人了,努力挣钱吧。挣到了,就不用说开Q7感觉好了,而是——我支付得起这种感觉。”
究竟怎样才算功德圆满?初恋结婚的,离婚率很高,为什么?经不起花花世界的诱惑,太想知道自己的男人或女人以外的男人或女人是什么味道。换言之,越是在情与性的问题上没有见过世面,越容易跌倒。
天长地久,永远交配,这是一种理想,也是一种幻想。
朴树曾唱过一首歌,《她在睡梦中》。“好静呀我们的夜/看着你睡在我身旁/像孩子一样/我多想摇醒你/告诉你我有多么地爱你/情人啊醒来嘛/快看着我说你也爱我/可是为爱我而来人世间/穿过那茫茫的人海/睡在我身旁/我多想留下来/永远在你枕边啊/日夜陪你欢愉呀/情人啊看着我/就这样绝情的老去啊……”
我们穿过茫茫人海,究竟为了睡在谁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