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们说什么,赶紧将人带回去,七哥那里还等着我们——”另一名盗匪听到周围的声音依旧此起彼伏,于是出声喝道,那少年盗匪见此,只得咽下嘴里的话,催着岑昔等人向前走。
将岑昔与琴生等四人被带到了一间空屋,所喜还有一个木板床,岑昔将赫连简修扶了上去,却不想男子已经醒来,先前那些话已经听在耳中,如今见无人,这才拉住岑昔的衣袖。
岑昔立刻伸手挡在唇间,赫连简修微微点头点头,只是猛一睁开,头胀欲裂,微微地张了张嘴。
赫连简修从进入盗匪巢穴就已经醒来,只为了不打草惊蛇,这才装作昏迷着。
“我们为何要来这里?”男子的声音沙哑,又刻意压低着,一丝血腥气飘入岑九念的鼻中。
“这里有海匪。”岑昔看了一眼守在门口的少年,琴生、画烟一心担忧这师傅,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岑昔两人的低语。
“你是想打听船上的消息?”顿时明白了岑昔的意图,先是舍命救他,如今又来救他的人。
“当然,殿下,你想,还有谁比海盗更懂海上消息的。”况且她是有准确的消息,冲的就是海盗而来,只是,此刻若直接说出,只怕赫连简修是不相信自己的。
因此,她要找个机会,在盗匪巢穴中找到其他人的线索。
“你不必——”赫连简修闭上眼。
“殿下,这个问题我们就不再讨论了,昔做这一切是为了殿下,更是为了自己。”岑昔立刻说道,那坚定闪亮的眼眸子如岛屿上时一般坚定。
“你——”赫连简修无奈地闭上嘴。
这样的女子啊……
“你对大荆国海匪可曾耳闻?”赫连简修见此,只能开口说道。
岑昔摇摇头。
“大荆国海匪已在海上横行六十年,在海上辉煌五十余年,海匪头领在十年前去世了,一帮老海匪也相继去世,这才落寞下去。”
“齐凉郡的山匪想分一杯羹,于是与海匪何为一处,便是如今的盗匪。”
“如今是海匪、山匪一并营生?”
赫连简修摇摇头。
“海匪义气,并不做伤天害理之时,求得是钱财,也从不打劫渔船;但近十年却不如此,山匪烧杀抢夺,无恶不作,海匪应是无法,才被吞了。”赫连简修继续说道。
岑昔点点头,总觉得进来时气氛不对劲,原来并不是一处,倒是一个有用的消息。
让就在这时,屋门被狠狠踹开,紧接着半脸胡子与另一名大夫被推壤着扔了进来。
“师傅——”琴生、画烟两人立刻奔到了半脸胡子面前,一人拽住一个衣袖。
“哐当——”一声,屋门复又关上。
“师傅,师傅,看完了么?我们可以走了吗?”琴生立刻问道。
半脸胡子却摇摇头。
不等半脸胡子开口,一旁的大夫已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完了,我们是回不去了……”
众人一愣,琴生、画烟两人更是看向师傅,怎么,师傅也看不了么?
“是中毒,已无药可救。”半脸胡子声音并不高,却是坚定,但神情却没有任何惧怕的神色。
“中毒?”琴生一愣,冷吸一口气,连师父也解不了的毒究竟是何毒,顿时便不再开口了。
这夜,屋内的众人胡乱睡下,只有赫连简修占着唯一的木板床,其余人或趟或靠着睡去,半夜时分,突然一片脚步声惊醒,跟着木屋的门又被狠狠地踹开,岑九念不由得惊叹这木板门的质量实在杠杠的。
跟着火把照耀下,一个凶神恶煞的盗匪看了一眼屋内的众人。
“大夫都给老子站出来。”来人语气粗犷,神色已经极其不耐,一把铁斧哐当一声就砸在了墙壁上,墙体应声裂开一道一米多长的裂缝。
“啊——”那一道被关进来的大夫刚刚站起,一屁股又坐在了地上,琴生、画烟二人紧拽着半脸胡子的衣袍,神情惊恐地看着火光下的众人。
“都带走,都带走——”中间的彪形大汉一脸不耐烦,一挥斧子,跟着几名盗贼飞快地前去拉扯房内众人。
岑昔刚要上前,却被赫连简修一把拉住了,暗中摇了摇头。
岑昔一思索,也好,正好可以看看有没有机会探得其他人的消息,那么,她劝说赫连简修留下也不用伤脑筋了。
于是,岑昔一群人被那群盗匪催促着,火把将整个山寨照得通亮,所有盗匪神情凝重,岑昔心想,只怕那盗匪老大的病危急了。
盗匪巢穴在一处山腰之中,依山腰所见的房屋氛围山里山外,极其隐蔽,房屋又一色的褐木,造得十分粗糙。岑昔被这一群人带着朝着横亘在一块巨大石头后的山内的屋所,只见已经聚集了许多人在此。
“老三,所有大夫都带来了?”岑昔等人刚到,就听到一个焦急地声音问道。
“嗯——”跟前的彪形大汉有些不愿意搭理问话之人一般,闷头就朝着屋内走去。
岑昔等人也被推壤这朝屋内走去,面前是一个大厅,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被聚在中间的是从各地掳来的的大夫,不少人双腿已经开始颤抖。
“进去——”岑昔等人同样被推进了这群人房中。
“快点,快点想想办法——”被称作老三的盗匪大吼一声,震天响,几个大夫脚一软,差点摔在了地上。
岑昔先是看了一眼场中众人,果然见盗匪们也是自发站成了两队,左边一队,个个神情事不关己,甚至还有一丝丝的迫不及待,而另一队,则神情悲痛,涨红的眼时不时看向床上躺着的人。
“大哥,大哥——”趴在床边的盗匪正是那彪悍粗犷男子,想来是海匪一伙的,还有老四、老七,站在彪悍男子身旁,眼睛已经通红。
“三弟,大哥这是不行了,还是赶紧的……”另一边,开口的正是如今盗匪的二当家,同样是彪悍的体型,身高足有一米九,此时弯腰朝老三说着。
“谁,不行了,谁说不行了?”那床边的老三顿时一声大吼,一双通红的双眼立刻看向场中的大夫。
“这么多人,就没有人会救?”老三环顾了一周瑟瑟发抖的人群,一手抓出一人,朝着床沿拖来。
“救不活,你们一个个都得陪葬——”说着,一把拿起一侧的板斧。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老朽才疏学浅,治不得啊——”那大夫立刻跪在了地上不断磕头,面前彪悍男子一听这话,立刻举起手中的板斧就要砍下去。
“慢着——”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一个十分突兀的镇定的声音。
岑昔一愣,看向说话之人,不是半脸胡子又是谁?昨日不是说,已经没救了么?
“你能治?”那床边的彪形大汉面色一愣,问向半脸胡子,随之,半脸胡子缓缓地摇了摇头。
“虽不能治,但你们要讲理——”半脸胡子缓缓说出一句话,岑昔眼一闭,靠这不是找死,就是作死。